季小西目光呆呆的盯着病房白花花的牆壁,有些無奈的小聲嘟囔了一句,“可能就是我運氣不好吧……”
夜宸笙的臉色愈加陰沉,手臂沉穩的把季小西牢牢的抱在懷裏,大手順着季小西濃密的長發撫了幾下,“你放心, 我一定會治好你。”
“那個……病房裏有點熱,你們兩個不用抱的這麽緊吧……”陸川神色複雜的看了夜宸笙一眼,隐隐有些欲言又止。
夜宸笙并未理會陸川,隻是低頭把季小西微微顫抖的身體揉進自己的懷中,聲音低沉關切,“小西,你仔細回憶一下,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可疑的人。”
病房内的氣氛一時間随着季小西的回憶而陷入了膠着,夜宸笙和陸川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默默看着季小西。
季小西歪頭回憶了半晌,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火花。她咬着嘴唇,吃力的回想當天的場景,“我過敏的當天,我在公司門口撞到了一個推着車的中年女人,那天天很熱,但是她還穿的長衣長褲,臉都用臉基尼包了起來。我幫她撿完東西之後,她特别熱情的用一塊手帕給我擦汗。”
是了,當天回家後,夜宸笙就發現她的臉上起了幾個硬币大小的包塊。
陸川臉色嚴峻了起來,負手在病房裏踱步着說,“根據你的描述,這個女人很可疑,正常表示感謝也不會強行給你擦汗才對。如果我沒猜錯,給你擦汗的手帕應該是這種皮膚病人用過的。”
“這種病後期會出現滲液現象,這個時期傳染性極強,隻要沾到病人的體液等,就有極大的幾率感染。”陸川看向季小西的眼神帶着絲絲惋惜,這麽年輕可愛的姑娘,要是臉毀了就太可惜了。
夜宸笙唇線抿成一道鋒利的弧線,起身緊緊的盯着陸川,“我隻要知道,這種病究竟有多大的幾率治好。任何方法都可以,如果你需要物資,我馬上派人配齊。”
“夜少,你稍安勿躁。”認識了十幾年,這還是陸川第一次在夜宸笙臉上看到了這般緊張焦急的神情,這樣的夜宸笙甚至讓他懷疑是不是換魂了。
“現在的研究進度,這種病可能還沒有很好的治療方式,根治的方法全世界的醫生都沒有找到,但是好消息是,根據以往被傳染的病例來看,這種病的感染期分爲兩個階段,前十天都是潛在感染期,有一些被感人的個例發病十天後會依靠自身免疫系統的強大而自愈,但如果十天後依然沒有好轉的迹象,就基本可以确定是一名感染者了。”
陸川說完,攤手無奈的說,“所以現在我們的希望是五五開,一切都要等潛在感染期結束之後才能分曉。”
聽到這兒,季小西的小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期待,可是很快她的眼神就暗了下去,“我從小到大都很倒黴,這次說不定也……”
她話還說完,就被夜宸笙用手指捂住了嘴唇。
“你會沒事的,别亂想。”看着季小西小小的身體蜷縮在病床上的頹态,夜宸笙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猛的一陣抽痛。
他動作輕柔的把季小西在床上放平,又細心的掖好了被角,順手拍了拍季小西的額頭,“你的氣色不太好,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
季小西虛弱的點點頭,今天折騰了一天,又在醫院各種檢查,她身上早就要散架了。
“你公司不是還有事嗎,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醫院就可以。”季小西躲在被子裏,怯怯的看着夜宸笙說道。
夜宸笙的眼底也有兩個泛青的很眼圈,應該是這兩天還沒休息,季小西不忍心讓他再在醫院裏陪着。
“乖乖睡覺。”夜宸笙大手溫和的附在季小西的眼睛上。他掌心的溫度仿佛是一劑上好的安慰劑,将季小西緊張的情緒慢慢舒緩了,不過幾分鍾就沉沉進入了夢鄉。
直到确定季小西已經睡熟了,夜宸笙給陸川使了個眼色,兩人輕手輕腳的走出了病房。
夜宸笙讓陸河在季小西的病房門口守着,他和陸川兩個人回到了院長辦公室。
咔哒。
“你到底有多少把握。”夜宸笙點燃了一隻煙,皺眉用力吸了一口。
陸川尴尬的笑了笑,“我一點把握都沒有,剛才在病房裏說的就是全部了。”說着,陸川也拿了一根煙,湊到夜宸笙身邊嚴肅的說,“夜少,雖然這個病隻有在爆發期才有強大的傳染性,但是現在季小西也不排除具有感染性的可能,你還是和她保持距離吧。”
“這段時間我會在醫院裏照顧她,所有最好的藥全都給她用,一會兒陸河會給醫院的賬戶劃款。”夜宸笙卻仿佛對陸川的提醒充耳不聞,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
“夜少,這不是開玩笑,這種病進入爆發期之後全程都會很痛苦,根本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你不要意氣用事。”作爲多年的好友,陸川有義務鄭重的提醒夜宸笙。
夜宸笙手中的煙燃盡了,他利落的熄滅了煙灰,沉聲說,“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你盡力治好她。”
說完,夜宸笙便起身離開了。陸川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默默的歎了口氣。
“真想不到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夜少,竟然也是個戀愛腦。”
第二天一早,季小西被臉上難耐的瘙癢感叫醒了。
她惶然睜開眼,卻發現夜宸笙竟然趴在她的床邊睡着了。
夜宸笙身上的西裝外套還是昨天的那件,看來他一夜都在床邊守着。季小西鼻子一酸,小手輕輕的落在夜宸笙的後頸。
“你醒了?”季小西的手才沾到夜宸笙的衣領,睡夢中的男人就蓦然睜開了眼睛,沉聲問道。
季小西點點頭,迎着夜宸笙柔和的視線。忽然她驚叫了一聲,整個人縮進被子裏,無論夜宸笙怎麽叫都不肯出來。
糟了,她現在一定醜死了,這麽醜的樣子怎麽可以被夜宸笙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