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一個新手踩着這麽高的高跟鞋踩點，季小西慌亂地看向不遠處的林娜。
“娜娜姐，我能不能不上去了……”
“不行。”
不同于昨天的熱情，這次，林娜拒絕的很是幹脆。
前面的模特已經踩着點走了出去，季小西如果不立刻跟上去，會影響到所有後面的模特出場。
季小西别無他法，隻能深吸了口氣，硬着頭皮站在了緩台上。
前面的模特已經按照節奏轉身向後台走過來了，季小西還沒準備，就聽到身後有人說了一聲“走”。
沒來得及反應，她下意識地邁出了第一步，半個身子展露在觀衆眼前。
看到前一個模特突然加快的步伐，季小西反應過來，不對，她出來早了。可是已經走出來了，就沒有回頭的道理。
咬了下牙，季小西硬着頭皮，踩着點走向T台展示區。
秀場的燈光瞬時轉爲了柔和的冷光，把季小西身上的湖藍色裙子映襯的更加經驗，成功吸引了所有觀衆區的視線。
走到了一半，季小西松了口氣，總算找到了節奏沒有丢人。
一路順暢地走到了T台正前方，季小西按照彩排的動作安排開始擺pose，按照流程，她剛一側腰，把重心放到了左腳，突然腳下的重心失去了平衡，左腳的尖細的鞋跟毫無預兆的忽然斷成了兩截。
季小西沒有經驗，就那麽栽倒在T台上。
“疼……”
左腳後跟被恨天高的鞋跟頂了一下，傳來一陣鈍痛，不等她反應，赤裸的手臂又猛地從T台側面的金屬邊上擦過，帶出了一片血迹。
一時間，現場的節奏被她的意外打亂了。
“怎麽回事？”
後台的一個設計師第一時間從後台走了出來。
“我……鞋跟斷了……”季小西疼的眼眶發紅，聲音裏還帶着哭腔。
這場秀重不重要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丢了娜娜姐的臉，還毀掉了這場秀最重要的裙子……
低頭看了眼被刮破的裙子，季小西比自己受傷還心疼。
摔倒的時候，她不小心踩到了裙擺，水仙被撕破了。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
“對不起有用嗎？你的老師有沒有教你遇到這種情況怎麽辦？你是怎麽做的？”那個設計師絲毫不顧她的委屈，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批評。
季小西委屈地垂下頭，看了眼裙子被撕破的高度，不敢起身。爲了不讓裏面的衣物吸到裙子，她裏面沒有穿安全褲，要是站起來，會走光。
“還愣着幹什麽？你不走别的人也不走了嗎？快點起來！”
那人又厲聲教訓了一句。
衆目睽睽之下，季小西難堪地擡手按住了撕破的裙擺，努力想要站起來。
恨天高還在她腳上穿着，幾次努力下來，她差點沒站穩，眼看着要往T台下面倒去。
突然，一雙手從身後拖住了她的腰，幫她穩住了身形。
“謝謝……”季小西吓得聲音都有些啞了。
“你是傻子嗎？誰讓你來這裏的！”
身後，夜宸笙的聲音裏滿是怒火。
聽到他的聲音，季小西忍了一晚上的淚再也憋不住了。
“我就是來幫個忙，沒想到鞋跟會斷，明明昨天練習還好好的……”
比起生氣，夜宸笙更多的還是心疼。要是他不來，季小西不知道還要傻傻的在這裏受多少委屈。
一想到這兒，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誰負責檢查服裝的？你們就是這麽敷衍模特的嗎？”
季小西哭的一塌糊塗，夜宸笙脫下外套給她系在腰間，冰冷的視線從工作人員的臉上一一掃過。
因爲季小西突然摔倒占據了舞台，排在她後面的所有模特此時都不得不暫停了表演，躲在後台張望着舞台上的情形。
秀場快節奏的音樂還在繼續，可舞台和觀衆席已經亂成了一團。
夜宸笙的眸光冰冷的可怕，狹長雙眸中透露出極度危險的信号。迫于他身上的強大氣勢，工作人員一個個面面相觑，圍在兩人身邊誰也不敢貿然上前。
觀衆席上已經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議論聲。
“怎麽回事啊，這個模特摔倒了就不爬起來了。”
“職業素養也太差了吧，哪兒來的業餘模特。”
“林娜好歹也是國内現在最火的新銳設計師，這場秀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秀場指導杜明宇聽見這些負面的評價，額頭上的汗水順着鬓角流了下來。這可是他第一次接這麽大型的時裝表演，要是搞砸了，以後再圈子裏恐怕就混不下去了。可是眼下當務之急是馬上把季小西弄走。
“還愣着幹什麽啊，趕緊把這個女的弄走！一個臭魚壞了一鍋湯。”杜明宇硬着頭皮走上去，指着夜宸笙罵罵咧咧的說道。
夜宸笙的身高和出衆外形，讓他想當然的認爲夜宸笙不過是一個剛入行的小男模。
此時的陸河才剛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一進門就看到夜宸笙站在T台上，懷中季小西一臉痛苦的表情。
陸河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不過就是去停個車，怎麽幾分鍾的時間夜少的臉色就這麽難看。
“夜少，怎麽回事。”陸河趕緊跟了上去，才走到旁邊，就一眼看見季小西腫成蘿蔔的腳踝。
“什麽怎麽回事！你們兩個是木頭麽，趕緊把這個廢物拖走，後面還有一堆模特等着上場呢。再墨迹我就扣你們的薪水。”秀場的大燈把整個舞台烤的悶熱不堪，杜明宇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透了，他惱怒的瞪着夜宸笙和陸河說道。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頸間就忽然遭受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夜宸笙一隻手扶住季小西，另一隻手像是提起一隻小雞似的緊緊扼住了杜明宇的脖頸。
“再說一遍。”夜宸笙目光冷冽，修長的手指仿佛鐵箍一般，眉眼間的寒意讓杜明宇忍不住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