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白面色蒼白,紅唇微張,似要反駁,二姨娘沖着身邊的李嬷嬷微點額頭,她幾步上前,手帕一揮,上官白雙眼傾翻,暈倒在她的懷中。
日頭正高,院子外卻少有人走動,二姨娘内室靜若寒蟬,李嬷嬷悄悄的進來,讓伺候的丫鬟退到二門外,“二姨娘,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幸好有你,不然今兒的局面難以圓滿。”
“二姨娘,這件事若是傳到上官将軍耳中,老奴擔心姨娘不好交代。”李嬷嬷是她的陪嫁,有點手腳功夫,“你下的藥量能有幾天的效果?”
“一個月,這種藥可以連續使用三個月,不會影響女人的身體,停藥後,昏睡幾日便可恢複神智,若是遇上高手,隻需點中百會穴即可就能神志清楚。”
“既然,這種藥能控制人的心智,上官将軍見到的無非是一個自願委身于老爺爲妾的姑娘,與你我何幹。”一雙幽怨的眸子,蘊含着陰狠,足以将這方天地冰封殆盡。
林嬷嬷屏退了老太太身邊的丫鬟,将冰糖燕窩粥端過來,“老奴特意按照二小姐的囑咐做的,老夫人趁熱嘗嘗吧。”
“先放着吧,不急,今日前院鬧騰的動靜不小,你且說說。”晴兒落崖的消息傳來,老太太心痛不已,好在經曆的事情多了,加上骨子裏的那股剛強,倒是挺過來了,這些天,心裏煩躁,不願見任何人。
“奴才打聽了些消息,說是老爺新納了妾室,大夫人被休,二姨娘忙着府裏和鋪面的諸多雜事,也算是面面俱到了,這個六姨娘,就像是憑空出土的,老奴尋思着,二小姐失蹤和這件事或許有些關聯,就是不清楚幕後之人要做些什麽,現下,府裏沒有男丁,族裏又幾次三番上門施壓,老夫人,老奴瞧着,這皇子之争是難免的。”
老太太愁雲附上心頭“當初,覺得他是個上進的,就過繼到府裏了,沒成想害着玲兒這些年連家也不回。媳婦娶了一個又一個,就是沒能生下個男孩兒,三姨娘又病者,四姨娘和五姨娘進府多日也未能生下一男半女,眼瞅着老五的肚子也不小了,你可得仔細些,省的被人動了手腳。隻要我慕容府後繼有人了,老身就安心了。”勺子輕碰瓷碗的聲音清脆悅耳,一股熱氣緩緩上升,林嬷嬷将碗再次遞過來。
“奴才安頓了幾個貼心的婆子,放在了五姨娘的院子裏,她們不光是老練,手上也有些功夫;再說了,五姨娘本就不是吃素的,要不然,老爺能舍得把大夫人休了。”
老太太服帖的喝着,“二姨娘,這段時間還算安生?”
“嗯,府裏打理的井井有條,聽說今早得了消息趕過去,倒也沉得住氣,隻是那個丫頭鬧騰了一會兒,後來被二姨娘不由分說擡了姨娘,住進了芙蓉園。您說,咱們會因這事與上官府結下梁子嗎?老奴拿不定主意。”林嬷嬷循序善進的将聽
的消息說了出來。
在老太太的心中,二姨娘知書達理,出身名門,她最是在意的,大夫人是慕容乾當庶子那會兒就娶過門的,可想而知,庶子能有多上台面的媳婦,大夫人自然不敵二姨娘的身家背景。
當初,若是大夫人聽勸将二小姐收入房中,仔細照顧,想必,老太太拼勁全力也會保她一世無憂,偏是個不長眼的,林嬷嬷喟歎一聲,将房門關好。
老太太坐在搖椅上,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老太太思索着,某明奇妙出現的女子,與慕容乾有了夫妻之實,顯然,她是被下藥了。可慕容乾是不是真的癡傻,老太太心知肚明,他莫不是昏頭了,來曆不明的丫頭,他就敢胡作非爲。
太後有意與上官家結親,這是世家之中心照不宣的事實,誰會觸這個黴頭,他們慕容家無論如何不會參與皇位之争,即便晉王是女婿,也改變不了慕容家的立場,老太太摸着手中的拐杖,閉目養神,屋子裏搖椅晃動帶着一室的安甯。
天上的紅日悄然不見,寒風夾雜着沙土不時撲打着窗棂,芙蓉園廊下的燈籠搖搖晃晃,晃得地面光暈暈忽明忽暗。上官白眸光不似以前那般明亮,像是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蒼白的臉色染上了粉紅色,紅唇輕抿,媚眼如絲,被丫鬟攙扶着沐浴更衣,坐上小轎,向着主院的方向趕。
飛兒繞過小樹林,幾個縱身,上了房梁,揭開幾片屋瓦,慕容乾被小厮領出淨房,屋内的九鼎爐内炭火燒的很旺,他渾身上下隻穿了一條底-褲。正值壯年,自小習武,保養得體,身材魁梧,不似文臣的柔弱。
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他大半的容顔,眼神閃着詭異的光芒,小厮旁若無人的打開炭爐的小孔,将手指大小的瓶子掀開,滴入炭爐内,絲絲香氣纏繞于空中,小厮慌忙捂住口鼻,向外跑去。
慕容乾的嘴角勾過譏諷,摒棄凝神片刻,一股燥熱由丹田而起,上官白去而複返,卻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似地,随着輕盈的腳步聲,腳腕上的小鈴铛發出悅耳的響聲,小厮透過氣後站在屋外,“六姨娘,老爺正等着您呢。”
小厮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也是仗着二姨娘的支持,加之上官白的半推半就,小厮隻能在門外侯着。
上官白邁進門檻,屋内濃濃的媚-藥飄散在空氣裏,上官白随手将身上的狐裘脫掉,裏面隻穿件抹胸的紗衣,少女獨有的氣息配上渾然天成的嬌媚。
藥物推動下,讓他的癡傻蕩然無存,勾唇一笑,招招手。上官白扭動着腰肢,跪坐在床榻之上。靡靡之音在房間内回蕩,小厮樂的合不攏嘴,反正二姨娘讓李嬷嬷交代下來,他必須讓六姨娘在三個月之内懷上孩子,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管,有錢賺,有女人陪,何樂而不爲,上官白每次從慕容乾房間裏出來都會到他這裏,他異想天開的以爲,人前兩清的生意,豈
不知是道催命符。
飛兒在房頂上一陣兒寒顫,二姨娘到底給上官白用的什麽藥,竟然讓一個好端端的大家閨秀流落爲不知羞恥的蕩-婦。
二姨娘獨自在花園裏坐着,寒冬臘月,滴水成冰,她渾然不知冷似的,李嬷嬷走近了,看着二姨娘臉上隐隐的淚痕,忍不住歎息,尚書府嫡出的小姐,琴棋書畫樣樣都是上品,模樣更是沒得挑,若不是遇上了上官,怎麽會嫁到慕容府當了貴妾,她心裏的苦又有誰能體諒呢。
二姨娘聽到了腳步聲“回來了,都辦妥了。”
“嗯,不會出錯的,二姨娘,天色冷了,您就是不爲自己個兒,也得爲了三小姐和四小姐多顧及着身子。”
一炷香後,小厮收拾好自己,将上官白抱入慕容乾的床上,昏睡中的慕容乾感受到女人的溫軟,嘴角抽動幾下,陷入昏昏欲睡。
慕容飛兒隻身翻牆出府,向黎王府飛去。
李公公小心謹慎的走進大殿,畢恭畢敬的行禮,當眼神落在慕容嫣兒身上時,明顯的驚訝,險些摔倒,“王妃何時進宮的,老奴未有備車,請王妃責罰。”
“哼!”故作姿态,在王府,她成天見不到黎王,就是這個閹-人,想盡辦法折磨她。
李公公卻不以爲然,悄然退到一邊,“太後娘娘,昨夜黎王府的奴婢連夜回禀說王妃無故失蹤,王爺很是着急,連夜責令衙門尋找,尋人啓事今日怕是也貼出來,王妃如今安好。老奴身份卑微,還請太後和皇後宣召我家王爺,以免尋找王妃事宜傳的人盡皆知。”
委婉的說出慕容嫣兒失蹤已經通知了官府,這件事就與黎王府扯不上關系,不但如此,若是慕容嫣兒有個三長兩短,太後是難辭其咎的。
太後審視的目光在李公公身上逗留很久,她是越發看不透黎王了,五年前,還是個孩子般天真的少年,真的能成爲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籌謀着,如若那般,她就不得不提防了。太子看似儲位穩固,可皇上這麽多年從未寵溺過太子,在外人看來的一母同胞,太子和晉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雲泥之别。
太子雖被下藥,也是有感覺的,不得不承認,慕容嫣兒讓他很盡-興,身邊的女人不少,取-悅他的也不在少數,能像慕容嫣兒那般讓他酣暢淋漓的卻是唯一的一個。
“太後,孫兒認同李公公所言,五弟黎王于情于理都該知曉事情的原委,嫣兒姑娘,孫兒會負責,五弟,我們本是手足,也是孫兒有錯在先,孫兒絕不推脫,定會負荊請罪,直到五弟消氣爲止。”将黎王妃的稱呼該爲嫣兒姑娘,太子含沙射影的表明他依然堅守做下的決定。
李公公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太子目光短淺,虛僞至極,仗着太子的身份,這就是擺明了要搶弟媳,還振振有詞,補償?滑天下之大稽。 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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