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霧擋住了去路,妙手仙子拿出幾顆藥丸,每人一顆,服下後,向着白霧深處走去。
“過了瘴氣林,就該到藥王谷了吧,你養的信鴿昨夜飛走都未飛回,想必藥王谷的午飯能豐盛些的。”
晴兒不冷不淡的語調,配合着周圍陰森森的氛圍,直讓人生出一股膽寒的毛骨悚然來。
妙手仙子歪歪腦袋,頗爲不滿意:“晉王妃這句話就差點意思了,你們都是貴客,若是無病,藥王谷平日還請不到呢,既然來了,自然時盛情款待,不過有一點,藥王谷人單力博,兒科擔不起百十菜肴的重任,若是特色小菜做幾個,還是能拿的出手的。”
暗一暗二還好,跟着王爺經曆的事情多了,區區藥王谷還不至于放在心上。流珠和喜鵲可是頭一回遇上新鮮事,心中倒是有些期待的,人人稱道的藥王谷,能夠親眼得見,亦是人生一大快樂之事。
要不說未在江湖走,不知人心險惡到何種程度,才會這般沾沾自喜,暗一暗二警覺性提高,連帶對妙手仙子都生出少許的敵意,王爺未發話,否則,暗一定然一招緻命,讓世上再無妙手仙子此人。
妙手仙子常年出沒江湖,幫你治病療傷,對身後傳來的殺意豈會感知不到,微微冷笑,他的武功不如暗衛,可手上的藥粉不是吃素的,怕是還未傷他,已然倒下了。
三米高的山洞赫然出現在眼前,站在外面就感受了陰風陣陣,外面豔陽高照,裏面寒氣逼人。
晴兒擡頭望去,這裏有幾米高,石頭嶙峋,地面凹凸不平,坑坑窪窪,走到中間才發現,這個山洞有很多個不同方向的小洞口,錯綜複雜,不知道地形的很難走出去。
妙手仙子招呼他們繼續前行,走了約有兩炷香的時間,流珠和喜鵲都有了微微的喘息,就連晴兒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了,光線不好,單人走路都要摸索,她拒絕了晉王抱着她的想法,那樣,他會更加的吃力。
彎腰鑽過一片荊棘林,視線豁然開朗,綠樹紅花,鳥兒翻飛,舞蝶采蜜,幾片綠油油的麥田裹着花的香氣迎面撲來。
放眼望去,不遠處的小山上,散發着陣陣果香,粉色的桃子如鑽石般挂在枝頭,迎着陽光,一片桃李粉色,霎是好看。
日頭升在當空,已然到了晌午。
“哥哥,你終于回來了,出去這麽長時間,都不知道帶着我,可給我帶了好玩的。”
小姑娘梳着雙髻,一身粉色的上衣短褲,毫不避諱在場衆人,落落大方,“哎,哪裏來的漂亮姐姐。”伸手拉住晴兒的手,十分的親密。
“這是我小妹,不足十歲,頑皮些。”
迎面走來一位婦人,身形纖瘦,着白玉海棠散花紗衣,梳飛仙髻,斜插一支水晶珍珠步搖,衣衫妝容搭配得恰到好處,将她面容的優勢完美展現出來。
“這是玲姨,小妹的娘親。”晉王忽然覺得婦人有些眼熟,轉而看向晴兒。
似曾相識的感覺,晴兒努力的搜索記憶中殘留的片段,猛地看向婦人。慕容老太太的給她看過的那副畫,難道她是慕容玲兒,玲姨。
“哥哥,我們快回去了,張奶奶做了午飯,爹爹說今日有貴客,飯菜很豐富的,就連平日裏娘親親自的魚兒,都做了兩尾上桌,我都饞了。”
妙手仙子輕刮小妹的鼻頭,“就你嘴饞,平日裏的好東西,什麽時候,你少吃過了,就連天上飛的大雁,忠叔都時常做給你吃。”
“那是,獵雁可是忠叔拿手的本領,爹爹就長誇贊的,可惜,哥哥學了許久,還是半桶水晃着,我想以後這樣的美味,指望哥哥,是不是有些爲難哥哥的意思呢。”
小姑娘俏生生的可愛勁,引來晴兒爽朗的笑聲,晉王更是風趣的說,日後我們也生個女兒。
婦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晴兒的身上,仿若怎麽都看不夠的樣子,眼神中有一股滿滿的疼惜和關愛之情,晴兒似乎在有意忽略這種的目光,或許是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這種突然而來的親情。
時光搖曳,一晃都十八年了,當初生下女兒,慕容玲兒郁郁寡歡,幾度面臨死亡的威脅,無奈之下跳下了懸崖,幸得師兄所救,苟延殘喘活到了今日。
藥王谷在外人眼裏神秘莫測,就連晉王都是望而興歎,現在身處藥王谷,到覺得,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覺,心曠神怡。
幾間看着簡簡單單的屋舍,外間沒有圍牆,門前收拾的幹淨利落,就連帶屋舍側面的花圃都整整齊齊,各色藥草散發着獨有的氣息。
跨進屋内,正面挂着天地君親師的手書,下面落座着一位年紀不大,卻已經皚皚白發的男人,妙手仙子行跪拜大禮,小妹亦乖巧的一起稱呼:“父親。”
男人溫柔的笑容從嘴角一直滑到耳根,“你回來了,去了這麽久,渴了吧,喝些熱水。”玲姨并未落座,隻是站在他的身邊。
“不與爲父介紹你的客人嗎?”
妙手仙子一一說過,到了晴兒時,藥王身子明顯的僵硬了些。午飯的氣氛有些沉悶,好在小妹活潑好動。
晉王閑庭闊步的悠閑在谷中,鳥兒的啼鳴時不時傳入耳中,他不竟喜歡上了這裏,妙手仙子的腳步,打斷了他的思索:“急匆匆的是跑來與我解釋,爲何将我們騙到這裏的原因,還是要告訴我,你們根本就無法根治我身上剩餘的蠱毒。”
“不愧是晉王爺,江湖上和朝堂之上皆受敬仰之人,聰明起來,着實吓人。”妙手仙子将一個果盤放在身側的石桌上。
“這是用藥水滋養的果木,産出的桃子自然與衆不同,拿給你嘗個鮮。”
晉王亦不客氣,拿起來,用汗巾擦過,便吃了起來,入口脆甜,果香夾雜着一絲藥材淡淡的清香,味道無可挑剔。
“依着您的聰明,不難看出玲姨與晴兒長得很相似,我不隐瞞,玲姨是晴兒的生母,這次将你引到這裏,就是爲了讓玲姨看看自己的女兒,将來不要留有遺憾才好。”
“你是說玲姨的身體有何不妥?”
妙手仙子的臉色沉重,剛才歡快的氣氛一掃而空:“其實玲姨當年跳崖,不光是失憶,還有很嚴重的後遺症,父親傾盡全力,隻是保住了玲姨性命,卻不能讓她長久的活下去。”
“那前些年爲何不去找王妃,非要等到現在。”
“我父親有所顧慮,畢竟晴兒的生父這些年并未放棄過玲姨,偏巧是他傷玲姨最深,加上玲姨失憶,父親不想玲姨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便不再提及外面的事情。不曾想老天爺寓意弄人,玲姨在一年前突然恢複了記憶。”
“雖然有了小妹,父親和玲姨的感情還是很好,但玲姨終究還是思念王妃,故而茶飯不思,總是發呆,玲姨的後遺症很嚴重,這些年越發到絕境,父親依然不放棄,可是玲姨想看看王妃,哪怕一眼也好。”
晴兒手中握着銀鎖,輕輕的磨砂着,她猜到了玲姨的身份,卻不願主動去點破,可是這個銀鎖裏面隐含的秘密,慕容老太太不知情,慕容玲兒才是慕容家真正的傳人,或許,她會知道些什麽。
喜鵲摘了很多漂亮的花兒,流珠手裏拿着的籃子裝着很多好看的果子,兩人滿頭是汗,小臉紅撲撲的,小妹從倆人中間将小腦袋費力的擠進來:“姐姐,這是我特意帶她們去摘得,可好吃了,你多吃些,娘親說,你們會在這裏逗留兩日,太好了,終于有人陪着我玩了。”
“平時,你都是自己玩的嘛?”晴兒将小妹抱起來,放在對面的椅子上,用手帕幫她擦拭額頭和臉上的汗滴。
“也不全是,山上的很多小動物亦會和我一起玩,有時忠叔和張奶奶也陪我玩會兒。”
“你娘親呢?她平時不陪着你嘛?”
“娘親身子不好,總是病歪歪的,聽父親說,你是我姐姐,親姐姐,可是我們爲什麽長得不像呢,難道是我随了父親,你随了母親,可是你與娘親就像不認識一般,又怎麽可能是母女呢,我都被搞暈了。”
這麽大的孩子本就沒什麽心機,又是在這裏無拘無束長大的,自然是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呗。
可當面由一個孩子将這件事情揭開,晴兒到怔楞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與小妹講清楚,索性不想了,讓流珠去将果子洗了,大家吃着果子,到戶外去看風景。
别緻的秋千架吸引了晴兒的目光,用鮮花和草根編制的,看着清爽宜人,花兒像是藤蔓般爬滿秋千架,時而還有蝴蝶飛來,光是看景,都覺得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