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我們是拿錢辦事,既然事辦不成,就日後再會。”
“本王的王妃想要一睹門主的容顔,本王是從不讓王妃失望的。”
冷門的人均被控制,李大人等文臣,手無縛雞之力,看到局面被掌控,才從旁邊的鋪子中露出頭來。
“晉王爺,冷門受控于誰,您也是清楚的,既然,我們都是明白人,何必相互爲難。”
“本王隻提一個要求,摘下你的面具,讓王妃看看真容,至于别的,本王會放你們離開。”
門主的手緩慢的握住面紗,他幾步走到晴兒的馬前,摘下面紗,也就是一瞬,便又重新帶好。
晉王揮揮手,一幫黑衣人已經不如來時那般氣勢洶洶,狼狽的相互攙扶着走出人群,向城外的方向而去。
老八提劍而來,“四哥,你又捉弄我,趁此機會結果了冷門不是更好,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晉王不急着回答他,轉身溫柔的問:“娘子,看清了。”
“嗯,八王爺,晉王爺是從冷門中得到的消息,你覺得會是誰傳遞給王爺的。”
老八一副微微詫異的表情,晉王愉悅的笑了:“知我者,娘子也。”
李大人帶着各位官員上前,查看晉王有無損失,八爺嗤之以鼻,剛才戰況激烈時找不到人,還不如老百姓呢,這會兒湊過來,嘴臉就是難看,八爺不屑,轉身閃到一邊。
女眷們都松了一口氣,還在事态穩住了,衙役們開始招呼受傷的百姓和侍衛去醫館看傷。李沛瑤不顧禮儀掀起簾子,私下焦急的尋找着,卻遲遲不見江二公子的身影。
她讓身邊的丫鬟過來回禀,說是剛才驚馬之人爲江二公子,李大人剛要訓斥,八爺倒是很有興趣的插話:“聽聞李大人的千金與這位江二公子有婚約,而李大人府上的丫鬟又站出來指證江二公子是驚馬之人。”
小丫鬟趕忙向着晉王下跪:“小姐是擔心晉王殿下的安全,故而怕有落網之魚。”
不等小丫鬟說完,江家的小斯也趕了過來,“還請晉王和各位官爺看這張紙條,這是少爺走時交代小的,說是如果他出事了,定要将這張紙條面呈晉王,給江家一個交代。”
小斯一邊磕頭,一邊口稱青天大老爺,晉王未看,直接交予八爺,老八看了,冷笑連連,“見過不要臉,還真沒見過李大人千金這麽不知羞恥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八爺本就厭煩那些世家千金,仗着身份,做些見不得人的龌龊之事,李沛瑤這次算是撞到砧闆上了,八爺的性子,不讓她臭名昭昭,都對不起天下的好兒郎。
李大人可以對晉王畢恭畢敬,即便晉王訓斥亦能忍讓,可眼前這位,頂多就是晉王的朋友,憑什麽對他的女兒評頭論足,就算李沛瑤如此不堪,那也是家醜,怎麽能傳的沸沸揚揚。
“這位公子請慎言,關乎女兒家的名節,若不是看在晉王爺的面子上,本官定要讓賠禮道歉。”
八爺像是被氣笑了,舉起手中的紙條,将聲音拔高,“這張紙條是李大人的千金寫給江家二公子的,是約江家二公子到街上的店鋪見面,說是有事相商。我到不清楚,墨國的民風可是傷風敗俗到如此地步,怎麽就能私下見面了。李小姐像是算定這條街回出事一般,寫了三個急字。”
八爺看着溫潤如玉,綿兒内秀,話語卻犀利,句句針對,恨不能将李大人當場定罪一般,在場的官員皆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還有,本王不是晉王爺的朋友,本王在家排行老八。”
八爺那是從戰場上厮殺的将軍,家喻戶曉,護衛邊關,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功臣,百姓們立刻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高呼八王爺,李大人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嗡嗡嗡,腦殼直響。
“下官不知八王爺駕到,失禮之處,還請海涵。”李大人嘴上說着,心裏早就把李沛瑤罵了八百遍了。
八爺并不打算放過他,也是,眼下動不了冷門,八爺憋着一口氣總的找地方發洩,李沛瑤想要害人,八爺卻不如願,更何況,冷門的人在這裏就是李沛瑤母女幫忙遮掩,豈會讓她們好過。
“既然是李大人的千金與晉王遇刺一事有所牽連,那就讓人帶過來,當着天下百姓的面,本王要審理清楚,還百姓一個公道,他們擁戴的晉王爺,他們豈會勾結外人去陷害。”
不等李大人回話,八爺的人已經将李沛瑤從車裏像拎小雞一樣,将李沛瑤提留到八爺的馬上,毫不憐香惜玉的狠狠摔在地上。
李沛瑤衣服不整,發髻散了,臉上的妝容被地上的泥土一趁,那可真是狼狽不堪呀。
李夫人亦跌跌撞撞從馬車追過來,跪爬幾步:“老爺,那可是咱們的親閨女,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犯糊塗呀。”李大人還沒來得及讓夫人閉嘴。
八爺身邊的侍衛上前便是兩個巴掌:“膽敢大庭廣衆之下诋毀王爺,其罪當誅。”
李夫人臉色瞬息被吓得煞白,就連雙腿都不聽使喚,匍匐向前,将女兒護在懷裏:“八王爺,臣婦願意帶女兒受過,還請八王爺高擡貴手,小女身子弱,吃不得苦頭。”
八爺凝眉注視着眼前的這對母女,他的母妃活着時,亦是這般護着他,那是他頑劣,不懂得宮中暗藏着殺機,母妃即使遍體鱗傷,都是要将他死死護住的,“你想好了,本王若是定她死罪,你亦要代爲受之。”
李夫人點點頭,“臣婦不後悔,隻要能留下女兒的一條命,臣婦叩謝王爺不殺之恩。”這次李夫人還算聰明,并未将太後擡出來,否則,八爺勢必要讓清楚,天高皇帝遠,他要如何讓太後沒有面子,護不住犢子。
八爺一帶缰繩,順勢繼續向前,晉王與晉王妃緩緩跟上,大隊人馬又重新開始啓程,仿若剛才的一幕不曾有過似的,大家相安無事的繼續走着。
晉王居住的院落難得的清淨,晉王攬着晴兒的腰肢,緩緩走向床邊,“該就寝了,明日的事情要多些。”
“我讓流珠在睡塌上加了床被子,這樣更軟和些。”
“多謝娘子想的周到,爲夫明日想吃些清粥小菜。”晉王喜歡晴兒爲他做飯時的專心緻志,更喜歡她親手做羹湯的寓意滿滿。
夜色深沉,流珠悄聲出了院子,向隔壁院落的西側房而去。閃身推門而入,裏面的人警惕的問:“誰?”
流珠将懷裏揣着饅頭拿出來:“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了些饅頭,你将就下,明日我在想辦法。”
銀白的月光自茂密的樹杈間傾灑而下,形成一張柔軟的大網,任是一草一木,都不若白天那般真實了。周圍偶有陣陣夜風,吹得枝杈沙沙作響,每一聲都落入男子的内心深處:“有勞你了。”
“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要去趟京城。”
“你是江家的嫡出二公子,出趟京城不是難事,幹嘛要這般偷偷摸摸的。”
“你不懂,我雖是江家的公子,但母親不是我的生母,我前些年聽父親酒後說,我的生母還活着。可這些年,我但凡流漏出一丁點要去京城的想法,都會被父親訓斥,甚至父親派了人跟着,我根本無法離開他的視線。”
流珠靠着牆邊坐下來:“你不會是想跟着王爺的車隊回京吧。”
“流珠,隻有王爺的車隊才是安全,我爹的手伸不進來。”江二公子之所以自願入局,便是出于此目的,李沛瑤自認爲聰明,卻也是被江二公子利用罷了。
等到江老爺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江二公子已然随着王爺去往京城了,江老爺隻能退掉這麽讓江二公子極其厭煩的親事。
“你身上還有傷,這裏遮風避雨還行,可晚上太冷,我擔心你被凍壞了,要不,你先回江府,臨走時,我想辦法通知你。”流珠擔憂的望着外面的暮色,夜晚還是有些寒意的,這裏的氣候溫差是大了些。
江二公子吃着饅頭,有些噎人,他慢慢的嚼着:“不了,這有這樣,我爹才推斷不出,我是何時出城的,父親定會在路上攔截我,卻怎麽也不會想到,我會跟着晉王入京。”
流珠看着他穿着寶藍色直綴,挽着簡單的發髻,外面松垮的披着大氅,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根秀竹:“找到母親,對你真的很重要嗎?可這些年,我在京城并未打聽到丁點有用的消息,讓你失望了。”
“當初救你是出于憐憫,後來讓你入慕容府爲婢,是我的執念,這些年想必你也受了不少的苦,等我找到母親,就給你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