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仙子帶着面具看不清面部表情,隻是将臉重新轉正,看着前面的道路,晉王卻深信,他此時恨不能也能品嘗幾杯,正在心裏懊惱,同意了騎馬,給人家小夫妻騰開空間的主意。
城内,道路的兩旁,擺着十幾個施粥臨時搭建的棚子,因不是飯點,圍觀的人很少,路兩旁橫七豎八躺倒的人雖然還有,比起他們剛入城時少了很多,晴兒眸中閃爍着喜悅的光芒,這說明,他們的藥丸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戰王醒了,父皇本要定下他們的婚期,不知爲何,慕青公主卻阻止了,說是等着南勝國那邊有了消息,再來喜上加囍。”晉王将手中的信件合起來,他們遠在南邊,京城的動向會有人将消息傳遞過來。
晴兒想起慕青去見大祭司後,她們相見時,慕青臉上的愁雲,本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卻也變得少言寡語,慕青的心情很低落,她 一直擔心着:“難道大祭司也同樣提出那樣的條件,慕青是不願意骨肉分離,才會想着将婚期推後的嘛。”
“黎王的勢力受到了重創,爲夫看着像戰王的手筆,隻是太子這次出事,至今未能查明身後到底是何人出手,黎王相比而下,可疑點最大,可查來查去,這次的事件與黎王毫不相幹。”
晉王的眉頭微皺,北國虎視眈眈,想要一統天下的心思暴露無疑,南勝國爲了自保,聯姻墨國,對抗北國。
慕青作爲北國投放在墨國的棋子就失去了效用,他相信,戰王決定能護得住慕青,可北國九皇子與慕青之間的關系會變得微妙起來,對于利益熏心的帝王,親情就是忽略不計的。
榮貴妃一心要讓戰王奪過來儲位,一旦黎王和戰王相争,北國絕不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這是晉王不願意看到,戰火一起,便是黎民百姓的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四月的江南,天空碧洗,繁花似錦,江水清澈,山川秀美,處處一片勃勃生機,晴兒将白玉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之中,十指相扣,溫暖的笑意感染着他。
一輪暗色的玄月挂在天邊,他們一入城便開始繼續治療病人,妙手仙子也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深入到病人中,細心的詢問他們的病情,望聞問切。
一盞孤燈亮在施粥棚子下,昏黃的光暈在晴兒的四周泛着微弱的光芒。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百姓們臉上逐漸有了的笑容,那黑沉沉的夜空仿佛就要亮起來了。
晉王脊背挺直的坐在桌邊,手中捧着熱乎乎的白米粥,像是喝着瓊漿玉液般開心。
寶叔早就獲知王爺的行蹤,卻不點破,裝模作樣的陪着他們在衙門口耗着,省的那礙眼的東西去纏着王爺,惹王妃不高興,這是在南方,若是京城,寶叔冷哼一聲,藐視的瞅了李佩瑤一眼:“聽聞李大人書香門第,可這姑娘養的真是缺乏教養。”
李大人汗顔,他滿腹經綸,又是大家族出來的,對于禮義廉恥頗爲看重,被寶叔不留情面的打臉,男人都覺得臉上無光。
李夫人鼻子都要氣歪了,“你個奴才也敢置決二品大員的家務,看來王爺平日裏過于縱容你們了,王爺的女人上不得台面,終究是要讓新人進門的。”
“胡鬧,還不與墨總管道歉。”李大人訓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寶叔到有點挑事的味道:“我是皇上親點的王府管家,我即便是奴才也是皇室的奴才,李夫人難不成敢藐視皇室?”
李夫人瞠目結舌,手指顫巍巍的指着寶叔,還想再說些不饒人的話,卻被李大人一巴掌糊了後面,“把她給本官拉回去,省的在這裏丢人現眼。”
李夫人被身邊的嬷嬷半拖着往回走,嘴裏還罵罵咧咧,哪有丁點的官太太的穩重和矜持,這樣的女人教出的姑娘可想而知,怕是也好不到哪裏。
寶叔冷眼掃過李佩瑤,厚顔無恥,看到自己的母親挨了打,連句寬慰的話都沒有,這樣的子女要她何用,虧得李夫人還如珠如寶的護着,真是唇亡齒寒的道理都不知曉。
李大人看見寶叔神色冷凝,似有怒意,回望身後的女兒,心中未免有些凄涼,她們母女倆就是天生克他的。那晚,晉王對她的厭煩,不屑,府上都已傳遍了。
她還能打扮的花枝招展,舔着臉來迎接晉王,真是把老祖宗的臉都丢盡了,她那不争氣的母親,更是出言不遜将墨寶給得罪了,王爺的門人也是四品官呀,何況是從宮裏出來的:“佩瑤,去陪着你母親,沒有爲父的允許,不得到前院。”
李佩瑤一聲驚呼:“爹,您不能這樣對我。”她漲紅的小臉,恨不能豁出去跑到門外去等,怎麽能讓她回去,心心念念盼了這麽多天,看着措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她哪裏舍得走了。
“那就讓江家明日就來議親,定了日子就嫁過去,爲父管不了了,就讓你的夫家去管吧。”李大人使出殺手锏,李佩瑤服軟的轉身,走幾步回回頭,到有點戀戀不舍。
看着她那貪戀的眼神,寶叔恨不能上去扇她兩個大嘴巴了,也不照照鏡子,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晉王那般谪仙的人兒,豈能讓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給玷污了。
晴兒交代暗一,必須每日發藥,密切觀察他們服藥後的情況,有不妥之處要及時告訴她。
晉王寸步不離陪在她左右,妙手仙子始終端坐在馬上,白衣阙阙,迎風而揚,要是面具的遮蓋,他的容顔能迷死不少女子。
到了府衙,李大人剛要行禮,晉王的黑眸發出冷然的寒光,吓得他當即住嘴,才發現,晉王妃窩在晉王的懷中已經酣然入睡。晉王寵妻狂魔的名聲徹底傳到了南方,這位從不在意别人評論的王爺,讓這些官員都誠服,他們的夫人聽聞,更是對晴兒羨慕嫉妒恨。
李佩瑤在屋子裏急的團團轉轉,恨不能長上翅膀飛出去,李夫人眼瞅着門外的侍衛氣得跳腳罵着,自從晉王來了,這種場面每日都會上演,他們早已司空見慣。
幾個送飯的婆子提着食盒掀了簾子進來,李佩瑤抓住一個就問,晉王是否回來了。婆子老實的說,回來了,說是晉王妃睡着了,暫時不傳飯,讓廚房的火别熄,等着就是了。
婆子還添油加醋的晉王對晉王妃的呵護渲染的淋漓盡緻,李大人一早就讓人準備妥當,又有寶叔左右照顧,都能想象到,晉王妃在京城之中,出門定是前呼後擁的。
李夫人氣的跳腳,太子失勢,晉王是唯一的嫡皇子,黎王和戰王雖已成年,卻比晉王差些,當下晉王的呼聲最高,他做了太子,定然要充盈太子妃,爲皇家開枝散葉,她的佩瑤憑什麽不能在太子府占有一席之位,就憑她與太後的關系,太後絕不會袖手旁觀。
李佩瑤擰着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撕扯了才解氣,那個女人不就是有幾分姿色,她也不差呀,轉身撲到李夫人腳下:“娘,你到是想想辦法呀,要不煮熟的鴨子就飛了。”
“那還用你說,要不是你爹不争氣,我們娘倆何苦站不到人前,不過,女兒,你可想好了,晉王身份尊貴不假,側妃是妾室,比不得正妻位置尊貴,若是你爹同意與商家退婚,再許一門官家子弟爲正妻,你看如何。”李夫人試探着詢問女兒的心思,王爺身份尊貴,女兒若是側妃,免不了受氣,她需挑明厲害。
“娘,女兒早就想好了,晉王側妃也是有玉蝶的,總比嫁入江家做商婦德好,讓人瞧不起不說,還要處處給人賠小心,女兒受不得那份閑氣,官家又如何,不一樣要仰仗皇家鼻息生存,女兒不願,就要嫁給晉王。”
李佩瑤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好似嫁入江家,就等同于跳入火坑一般的可怕。她生在官家,錦衣玉食,丫鬟婆子都是恭恭敬敬,她不舒服,随意那人出氣,無人敢找麻煩,想起這樣的日子就舒坦,他放着王爺不嫁,去找那些不着邊的男子,她才不要呢。
李夫人粗鄙不堪,娘家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卻也能将出嫁從夫的三從四德教會她。不過,對于女兒,她倒是真真上心,從呱呱墜地長到如花似玉,順風順水不說,單是委屈,那隻能是别人受着,她的女兒隻管呵斥他人,這就造成了李佩瑤目中無人,陰險蠢笨的性格。
琴棋書畫,女紅,她頗費心思,花下重金請了夫子繡娘上門來教,可惜女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終究是将時光負了光陰,到頭來一事無成,就會塗脂抹粉,穿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