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床單上的開着絢麗的梅花,墨卓峰的笑容在燈光的映襯下格外的賞心悅目,他抱着晴兒到旁邊的耳房簡單清洗,用暖暖的毛毯将她裹緊,蹑手蹑腳的放在床榻上,回身熄滅燈火,躺在晴兒的身旁,将她攬入懷中,深吻她的發髻,他們終究是在一起了,今生,不生生世世再也不分開了。
雖然身上的蠱毒并未全部清除,正如晴兒所言,他的蠱毒隻能通過血液傳播,他雖不是很清楚這其中的涵義,但信任晴兒是一定的,隻要她說不會影響夫妻生活,他就不願再承受她被其他男人窺視的隐忍和無奈,他愛她,他們有了夫妻間最親密的事,晴兒的心裏不會再容下别的男人,而他的眼裏也隻有她。
他喜歡這種感覺,初升的陽光透過窗棱紙射入房内,一縷一縷,金色帶着暖意,照在他睡意蒙蒙的臉上,閑适而坐的女子,本該是淡漠的、端莊的、恬靜的,但此時,她正歪着腦袋,笑眯眯的看着他,身子一動,還有隐隐的酸痛,昨夜的情景如電影版回旋在腦海之中。
她愛上了這個男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是個灑脫的人,不拘于小結,卻也珍視自己的身體,男人突然伸出健壯的手臂環繞在她的肩膀上,緊緊地用身體貼合着她的,那種力度讓人産生一種錯覺,他們兩個人本就應該是一體。
傳說,上帝造人時是先創造出的亞當,随後在從亞當身上取出來根肋骨創造出夏娃。
兩人或許是靠的近了的關系,呼吸都像是融在了一起,彼此胸口的起伏都可以敏感的捕捉到。
“你裝睡?”晴兒嘟起紅唇,伸出小手在他的腋下狠狠一掐。
墨卓峰爽朗的笑了,疼痛是有的,可他卻不覺得,反之,滿滿的甜膩和暖暖的愛包圍着他,睜開鷹隼般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心愛的女人,“娘子,有你此生足矣。”
“嗯,峰,我們永遠不分離。”晴兒嘟哝着小嘴,臉頰上的紅暈滿滿當當。
“我昨夜有些心急,娘子若是懷孕了,對你的身體可有損傷?”墨卓峰滿臉擔憂,深深的自責。
“應該不會,井皇叔贈與我一本關于蠱毒的書籍,裏面有着詳細的記載,蠱毒隻要不經過血液,是不會遺傳給下一代的。我們服用的藥丸中,都有藥物對這方面有克制的功效,即便如此,我們暫時不能要孩子。”
提到克制癡情蠱毒的藥丸時,晴兒心中咯噔了一下,書上有記載,在蠱毒未解的情況下,她若與别的男子行了夫妻之實,服用藥丸,身子無礙,可并未記載生育孩子的情況。
他慧黠的笑着,手卻不老實的撫摸着她的小腹,也許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會孕育着他和她的孩子,他甚至幻想着,他和孩子們圍繞着晴兒,幸福開心的畫面。
“誰要給你生孩子?我問你,若是你對我的感情淡了,你也會同黎王一般左擁右抱嗎?”
他吻上晴兒的紅唇,吻的深沉,手臂肌肉越發的收緊,贲起的結實肌理貼合着她的柔軟而溫潤的嬌軀,像是要将她揉進骨血當中似地,就在晴兒要喘不上氣時,他才作罷,手指輕摸她的臉頰,“這輩子,我若負你,必遭天打雷劈。下輩子,我也與你預定,可好。晴兒,你是我的劫,今生,來生,我都隻要你。”
他的身軀伏在晴兒的身上,被子因爲他們的動作滑落到了床尾。
晴兒再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了,墨卓峰依靠在床邊,“醒了,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恩。”晴兒輕點額頭,任由他将自己抱進耳房沖洗。
墨寶一整天都興高采烈,王爺從昨夜入睡都現在都未起,怕是夜裏累着了,想着王爺受累的原因,他就笑着合不攏嘴,多年的陰霾一掃而空,這座王府在添上幾個小主子,果真是其樂融融了。
晨曦樓,戰王與淩睿智相對而坐,面前的一盤棋,白子成頹廢之舉,黑子步步緊逼,“昨夜,我胸口疼的厲害,早起,便有了紅印子,想來問問,可有緣由?”
遲早有一天,這個問題要擺到桌面上,“晉王妃的蠱毒得到了克制,如所料不錯,他們夫妻昨夜該是圓房了。如若你身上的蠱毒能得到克制,也可行夫妻之實。”
“你當初可是說,要傷筋動骨,甚至成爲廢人的。”戰王又落下一子,神情不爲所動。
淩睿智臉色陰沉,“南盛國擅長巫蠱之術,井皇叔手下能人輩出,想必是找到破解之方。”
戰王身上散發着濃郁的殺氣,沉重而危險,“原來你沒有那麽大的能力,險些耽誤了晉王妃,能克制也好。既然井皇叔這般神通廣大,他的雙腿這麽多年就不曾有起色。”
淩睿智嘴角譏諷的笑意加深,雙星子般的黑眸頓時閃過一絲陰狠:“他若是想站起來,何須等到今日。”
“看來高人都是有怪癖的。太子遇刺之事,可有消息?”
“對方武功極高,隻有四人,卻誅殺了太子的錦衣衛,連上冷門中人,燕婷郡主的私衛不下兩百餘人,他們就像切菜一般,将他們斬殺與無形,燕婷郡主見勢不妙,溜之大吉,不然,不過是多一具屍身而已。”
尚書府大門緊閉,如往常一般隻開了一扇角門。尉氏将趙氏攙扶着下了馬車,兩人閃進角門。
守門的小厮要阻攔,看到是大少奶奶,便不敢出聲,讓馬車從後門進了馬廄。
尉氏一路躲躲閃閃,主仆進了自己的院子,才舒口氣,算是暫時斷了闵氏的後路,孫府想要趕她出去,也絕不會選在這個檔口,即便郡國公府被查封,尚書府礙于口碑,也會過段時日再處理她們,隻要能安穩躲過一陣兒,娘親,那邊有了動靜,她們母女再琢磨,走一步算一步吧。
闵氏氣得直哆嗦,當即将藥碗都碎了,黑色的藥汁濺的到處都是,肮髒不堪,彩鳳蔡青伺候左右,蔡青白日裏都在這邊照顧大夫人,晚上,孫家潤回府見過大夫人後,才領着她一起離開。
書房内,孫尚書皺起眉頭,這個兒媳婦隻能暫時留下,觀望形勢再做定奪了。
孫家潤回府,給大夫人請安後,就與蔡青回了小院子,關上門,過着小日子。
趙氏這邊冷冷清清,大夫人刻意疏遠,讓她禁足在院子中,尉氏輕歎,不管怎樣,沒有掃地出門。
郡國公府一片雜亂不堪,小妾們裹着細軟,拉着各自的兒子将夫人的院子爲了個水洩不通,恨不能将夫人當即就分家,他們好各奔東西,正是應了那句話,大難來時各自飛呀。
太夫人暈厥,府中上下一片慌亂,好不容易将她救治過來,氣還沒能順呢,這幫女人就鬧騰上了,兒子房裏的事情,太夫人往日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提到分家,那是斷然不能模棱兩可。
她顫顫巍巍的起身,将屋内的茶碗狠狠的摔向門口,才讓嘈雜的聲音暫時停息,“來人,準備靈堂,做好吊唁的事情,上書一封,以我郡國公府老郡國公的名義,請罪。”
話音未落,一片哭鬧之聲,大家皆知,郡國公死的不光彩,即便皇上念及與郡國公府的交情,不予深究。太後呢,她将太子視爲眼珠子,手捧着長大,這次出事,郡國公居然還想着趁機逃脫,太後不惱才怪。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他們這些活在底層生活裏的人哪裏能承受住呀。她們的兒子正值壯年,孫子孫女皆爲成年,她們還有大好的時光要過,決不能因爲郡國公的死而被葬送了。
其中一個妾氏叫喚着:“太夫人,大小姐昨夜回府,今早,夫人得到消息就先将大小姐送回尚書府,還将自己的私房錢和貼己都給了大小姐,我們好歹生的是兒子,您總的考慮着爲郡國公府留下些血脈吧。我們都是郡國公的妾氏,死不足惜,可孩子們還小,若是滿門抄斬,他們死的太可惜了。”
烏泱泱又是一片哭鬧之聲,太夫人頭都疼了,“好了,大小姐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回去是對的。不要忘了,郡國公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即便到了,也是你們的命,享福的時候,你們各個争先恐後,現在府上有難,我們就該同心協力,哪有你們這樣,過河拆橋。”
“再則,尚書府是我們的親家,孫尚書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們倒黴,夫人将大小姐送回去是應該的,眼下,你們都給我安靜些,否則,不等皇上的谕旨,我就将你們輪棍打死,去給郡國公陪葬。”老夫人可是個厲害的角色,此話一說,府中頓時安甯了。
夫人皺起的眉峰始終未能舒展,郡國公府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太夫人想用老郡國公爺與皇上的情分躲過此劫,未嘗不可,隻是太後那邊八成是個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