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偏東的太陽照在窗紙上,映着前廳一片通黃。案幾上的雕花鎏金爐裏焚着龍涎香,袅袅縷縷淡薄如霧的輕煙緩緩散入廳内深處,益發的沉靜凝香。大廳隔着屏風内有一片卧榻,鋪就薄薄的毛氈,上面蒙着一層繡着牡丹的軟罩。

晴兒躺在榻上,手指有意無意的逗弄着墨卓峰的頭發,他的小女人越發的可愛了,隻是這小小的動作足以填補他對她綿綿的情意。

劉靜娴的視線緊緊停留在屏風的邊緣,茶杯裏冒着熱氣,薄瓷在光暈中閃耀着剔透的光,修長如玉的指尖一點點因爲用力而發白,一種強烈的自責感令她不知該作何反應。

“劉小姐坐了許久,卻未能及時相迎,怠慢了。”

“晉王妃大病初愈,正是修養的時候,靜娴過來倒真的是打擾了。”下意識的表達,無疑彰顯出此次過府探望本非她的初衷。

晴兒心中輕笑,她果真沒有看錯,劉靜娴是無奈的,并不想與黎王同流合污。而她卻偏偏不願爲難眼前的女子,何況,黎王這樣糾纏不休實在讨厭,她有必要讓那個男人明白,得到時不珍惜,就不必再失去後藕斷絲連。

輕拍晉王的手臂,晴兒淡淡的笑了,眸中卻似有一簇極明亮的火光,無名的暗流靜靜滑過心底,蕩起陣陣漣漪。然而他的儀态卻安恬如水,唯字裏語氣,堅決如鐵,“我與他是該有個決斷的。”

晉王府的馬車悄無聲息的行駛在街道上,劉靜娴的清眸,不經意地從晴兒的臉上看去,卻看到一雙盈盈帶着笑意的雙眸,沒有絲毫的銳氣和愚弄。

“晉王妃清楚靜娴此行的目的,靜娴卻也看得出晉王與晉王妃之間的情意,卻猜不透晉王妃爲何不阻止靜娴的邀請?”劉靜娴并不是投其所好的示好,而是身在曹營,卻是無奈之舉,黎王是她的夫婿,在家從夫,出嫁從夫,這個道理女人皆無法逾越。

“你是在懷疑我對黎王的心意,還是揣摩本宮與晉王之間有着什麽契約。”晴兒細語綿綿,不急不躁,她與慕青是相交是緣分,與劉靜娴是感知,從内心不排斥,便也欣然接受,她喜歡這種随遇而安的感覺。

“靜娴不敢。”

“無礙,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無非是成全你,黎王肯定是思慮再三才會讓你去晉王府,既然勝算不大,依舊選擇如此,必然是有非要見到本宮的理由,本宮何不成人之美,自然你能順利交差,想必黎王府中你也能安然度日。”

“爲何要幫靜娴?”

“眼緣,初見你時,覺得親切些,不似别家的女兒那般心思缜密,或是趾高氣昂。也或者是你剛才言語間的提點,你既已善意的表達,本宮自是不會讓你爲難。”

已近午時,原本喧鬧的街頭變得更加擁擠,擺攤的扯着嗓子吆喝着,各色的點心吃食賞心悅目。

馬車緩緩停下,綠兒麻溜的跳下車,伸手将劉靜娴扶下去。剛穩住身子,她便親自挑起簾子,晴兒将手放在她的手心,款款的下車,流珠小心謹慎的跟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将小姐傷到。

二樓的一處窗戶斜開着,墨卓然靜如寒潭般的矗立于此,卻因爲那抹身影,冰封的寒冷慢慢淡去。他深邃明澈的雙眸,竟然出奇的溫柔和深情,宛若江南的流水,滿滿都是晴兒。

李公公站在門邊看着,心痛不已。自己的自以爲是終究是讓王爺受到了傷害,但願他還有贖罪的機會。

按了按袖口的金叉,拿定主意,希望娘娘在天有靈能讓王爺得償所願了。

劉靜娴婀娜多姿的身材盡顯妩媚,可惜,所嫁非人,自是不會疼愛。她止步回身向晴兒深深行禮,晴兒點頭,劉靜娴向旁邊的雅間走去。

門發出一聲悶響,李公公恭敬的立于門側,“慕容小姐,王爺等候多時了。”

流珠被擋在門外,李公公退出去,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口,“流珠姑娘稍安勿躁,小姐明知是王爺相邀,卻能前來赴宴,必定是信得過王爺。”

流珠是慕容府的人,自然一切以慕容晴兒的利益爲重。李公公的話是其次,晴兒與劉靜娴在馬車裏的對話,她聽得真真切切,小姐自有決斷。

晴兒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猶若冬日裏精雕細刻的冰花,那樣美麗晶瑩,帶着一抹凄豔。漆黑的眼眸好似夜空中的星辰,悠遠而甯靜。

“能看到你平安無恙,真好!”這是他心之所向,說出來卻顯得有些蒼白。

“黎王爺煞費苦心,難道隻是看到本宮安好?”

晴兒欠身坐下,筆直的腰背,側顔依舊光彩照人,黎王慧心的笑了,“如果我說是爲了一解相思之苦,你可會信。”

“信與不信,又如何?”

“信,便給我時間。不信……”他的視線鎖定着晴兒,濃濃的深情化不開的憂傷。

她的聲音極柔,帶着盈盈的笑意,一雙明媚的水眸映着一枝她身後的牡丹,卻讓人覺得人比花嬌,絕美無雙,“你我身份已然是叔嫂,黎王爺難道以爲,我家夫君會允許你這般肆無忌憚的窺視他的夫人。還是黎王爺認爲,隻要坐擁着天下,便可以想要什麽便有什麽。先不說先皇正值壯年,然朝中有太子在位,太後坐鎮。黎王爺勝算的把握又有幾何?我倒是忘了,太子失勢,晉王無心皇位,戰王根基未穩,八王爺武将出身,有勇無謀的口碑比比皆是。黎王爺難道就此決斷,那個位置就是你的,因果變數皆在,自信滿滿也未必就是好事。”

“晴兒是在關心本王。”黎王爺一掃之前的陰霾,笑容浮現于唇邊,“我喜歡你,這是個不争的事實,我明白的太晚,我們雖失之交臂,卻也能破鏡重圓。隻要你願意。”

“我不願意,以前的種種,都在你與慕容乾達成調換新娘之實就已然不存在了,隻當那些是浮雲吧,我都已經不在意了,王爺更不必隐隐入懷。”

同樣漆黑的瞳眸,相互對望。一雙看似明澈,實則慧光流轉;一雙映着陽光暖意,卻仍然冰冷如寒冬。她的目光似要透過他的眼望進他的心底。他的目光似要透過她的身體,望進她的靈魂。空氣中,寂靜無聲。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微風細細吹拂,撩動兩人的發絲。時間仿佛靜止般,黎王一直維持那樣的姿勢,久久不動。晴兒淡然的透過窗棂的空隙将目光放在熱鬧的街面上,嘴角忽的勾過一絲笑意,伶仃的聲響,一輛裝飾精緻的馬車停到了樓外。

劉靜文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與身邊的嬷嬷耳語幾句,便進入樓内。既是有攪局之人,她何樂而不爲,話已經說明。黎王一再執迷,她也言盡于此。畢竟她并不是從前的她,從上花轎開始,她已然注定是晉王府的人。

她昨日已與慕青談及此事,慕青的态度冷淡,與黎王的情誼早已斷了,慕青現下心中惦記的是戰王的事情。

她提筆向北國的皇後寫了一封家書,一來報聲平安,二來,她與晴兒的面容如出一轍之事,她需要告知皇後,讓她清楚前因後果,不用被險惡之人利用了才好,三來,離開這些時日着實想念九皇子,那個粉粉嫩嫩的肉-團子。

黎王本來打算着與晴兒叙舊之後,請晴兒幫忙說服晉王,他的這位四哥無心權勢,對皇位之争根本不在意,這點正好可以被他所用,将晉王拉入他的陣營,那便真的是如虎添翼了。

晉王是皇後的嫡子,與老八那是難舍難分,老八手握兵權,卻以四哥馬首是瞻,這對于黎王是再好不過的助力,可是現在,明顯是不成了,晴兒對他疏遠的冷淡表明了一切。

樓道内傳來不和諧的笑聲,“李公公怎會在此,莫不是姐姐也在,靜文該是前去見禮的。”

劉靜文一身琉璃粉色的掐腰鎏金上衣,下身是一條粉色的百褶長裙,鎏金的上衣以金線刻絲,銀線勾勒極爲貴氣,小巧的領子微微立起,更添了幾分溫婉和端莊,粉色襯得脖頸越發的白皙,也顯得脖頸越發的修長。顯然是刻意打扮過的,偏偏選了這麽個時辰過來,不用細想也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一股冷凝的氣氛忽而在室内彌漫,晴兒感受到絲絲冷氣的壓迫。白衣勝雪,纖塵不染的黎王爺清亮的眸中劃過一絲冷然,薄唇輕輕抿着,似有若無的淡笑挂在唇邊。

“劉靜文是劉丞相的嫡女,慕容乾的退出,朝中文臣以劉文忠爲首,若是惹得這位劉小姐不開心,恐怕于王爺您不利吧。”譏諷的笑意染上眉梢,晴兒用錦帕将額頭微微冒出的汗漬擦去,絲毫不覺得身邊的男人是可以爲了自己而去不惜得罪這方勢力的。

若是晉王,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黎王斂起一瞬的失神,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而眸光就冷凝得猶如踏破飛雪,擊碎寒冰,那雪舞的、碎裂的拼成了一種棱角分明的、尖銳的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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