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眼前黑影襲來,冰冷熟識的感覺有心而生,剛要反抗,櫻唇微張,晉王趁勢繞住她的丁香小舌纏綿起來,不依不饒,誓要将這個小女人融入骨血般的狠烈。
晴兒喘息不勻,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額頭輕輕的趁着她的鼻梁,“乖,看來你的閨中密友,慕青公主是不願我們夫妻二人能休閑幾日。”
“那我們去嗎?”晴兒嘟起紅唇,撒嬌的附在他的胸口。
“一會兒瑾兒小姐回來,先行将她送回慕容府,明日再來接本王。”暗一得令未下車。
這次墜崖,雖說驚險無比,卻也能助她離開這裏。
光明、自由、甯靜、安逸,都因他的到來一一打破,心結打開,她忽然明白,她喜歡這個男人,既然愛了何必唯唯諾諾。他擁着懷中的嬌軀,光滑細嫩的皮膚,他單手環住她的腰身,坐上了軟轎,陸公公是在半路與他們彙合的。
墨寶将幹淨的大氅和衣服送到鳳栖宮,皇後在晉王被攔下的那一刻就知曉了,卻不能親身而去,晉王已然長大,有些事情即便棘手,也是他曆練的好機會,躲不過就不用躲了。
晴兒不滿的撇撇嘴,不甚樂意的樣子,嬌俏中隐含着媚,他心弦一動,瞳色稍暗,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幾乎閃神。
晉王黑眸中滿滿的寵溺,一陣兒夜風吹過,軟轎裏不是很暖和,晉王将晴兒摟的更緊,用他的披風整個裹着了她,兩人的體溫和呼吸偶讀交纏在一起,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寒冷。
嬌羞的模樣印入晉王的眼底,晴兒的指間摩挲過他的眉,理順他零散在側的黑絲,瞥到他眼下因勞累熬出的黑暈,晴兒的心輕擰了一下,鼻間竟有些微微發酸。側偏過頭,伸出手臂扯動軟轎的簾子遮住每一個漏風的縫隙,正欲收回手,才一動。便被他從衣下悠然伸出的手握住,半扇的眼簾回眸,暗幽的眸,笑看着她,眼中流轉着深沉情意。
晉王幾乎是抱着晴兒進來的,将她放在一側的椅子上,長身玉立的走到皇上的跟前:“父皇,分開數日,獲悉您一切安好,兒子很是開心。”
父子真情流入便是如此,無需過多的言語,皇上皺着的眉頭即刻舒展開來,他拍着晉王的肩膀,“真好,你站在爲父的身邊,眼能視物,腿能行走,爲父心滿意足。”
晴兒白皙的皮膚如剝了殼的雞蛋,光滑誘人,小巧的瓊鼻點綴在薄薄的紅唇之上,純黑透亮的及膝長發僅用一根發帶松松綁着,玻璃色的瞳眸淡淡的看着皇上。
“她是何人?”
晴兒起身幾步上前行禮:“兒媳慕容晴兒給父皇請安。”
看到慕青揭去面紗朝她風淡雲輕的笑着,晴兒會意,今日就把一切都解開,總比某人在皇上面前進了讒言,他們在被動的解釋要好很多。
好看的眉頭挑了挑,玻璃般的瞳眸閃過一絲竊喜:“父皇,兒媳落崖時,傷到了臉部,後得到南盛國井皇叔相助,得以恢複容顔,隻不過是換了一張臉,骨子裏還是兒媳。”
皇上醒過神兒來:“南盛國井皇叔也随你們一起回來了?現住在哪裏?”
晴兒如玉的五官在燈下散發着聖潔的光暈,若不是剛剛鬼魅般的壓迫力,讓她着實的不舒服,好在她成功的将皇上的注意力轉移,她沖着慕青眨眨眼,榮貴妃狠狠的瞪她們一眼,這兩個不省心都讓她的澈兒遇上了,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了,這輩子要這麽折磨她。
“住在兒臣的府上,井皇叔喜歡下棋,偏巧兒臣和晴兒都擅長,久未遇到對手,井皇叔自然要多待些時日。”
禦書房裏你一言我一語,氣氛變得融洽起來,戰王起身,皇上一左一右,兩個兒子都很幹練出色,明黃色的身影顯得步态蹒跚。
山裏的雨水不知疲倦的下着,車身因爲山路的泥濘時不時晃動着,北國八公主慕萱在馬車很是着急,白日裏趕路,她不能與戰王的車隊靠的太近,她選擇晚半天的路程,可這匹老馬腳力不行,半個多月下來,盡然慢了幾天的時辰。
她好不容易從火海逃生,決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死在這裏,慕青能過上的幸福的生活,她爲什麽不可以,她是追随者朱冉成來的,憑借朱冉成對慕青的重視,她隻要想方設法的找到慕青的把柄,到時候,朱冉成就必須低三下四的将她迎娶過門。
慕萱連着幾天馬不停蹄的趕來。如今,希望就在前方,卻沒有一絲的甜意,甚至于擔心她一個打盹的時間,就會讓隐藏在周圍的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蠢蠢欲動。她不再是北國高高在上的公主,再也經不起失敗,那種煎熬、消極、孤獨、後悔以及瀕臨死亡的窒息感一股腦的湧上心頭,她微微握緊拳頭,命令車夫趕緊上路。
車夫拿了銀子,還算守信用,自是要将這位公子送到墨國的:“公子莫要擔心,這段路本就不好走,又遇上了大雨,馬兒有些疲憊,我喂些草料,在上路。”
慕萱手不離刀,眼睛密切的注視着周圍的動靜。這個關鍵的當口,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井皇叔眉頭緊鎖,桌上的燭光跳動着,偶爾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長纓将蓑衣放在門外,抖落身上的雨水,快步掀開簾子進屋,“王爺,晉王爺帶着晉王妃晚上留宿宮裏,看樣子,戰王的危機解除了,宮裏傳來消息,墨國的皇上明日設宴,請王爺進宮喝茶聊天,就屬下看,晉王坦蕩,不拘小節,頗有君子之風。晉王妃雖是女流,心胸寬廣,宅心仁厚,明日的宴會,有他們作陪,應無大礙。”
不曾遇到她之前,他看淡權勢錢财,卻不得已要坐鎮南盛國,皇上年幼,先皇得病而歸西,他作爲小皇上唯一的親人,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視不理。朝中老臣分爲兩派,文派心計頗深,武派功高蓋主。
既然手握權柄,在北國是眼中釘,墨國又何嘗不是。
如今他已到不惑之年,女人與他不過是天邊的浮雲,他此生隻有晴兒這麽一個嫡親的女兒,終身交付晉王,倒也尚可。
倒是南盛國的小皇上如今十六了該正式接權的時候,偏巧被人設計,被逼迎娶了當朝武将之首的女兒,本就欲取而代之,策反之心昭然入室,唯今之計,隻能與墨國聯姻,迎娶公主入住南盛國東宮,兩國結盟,亂臣賊子勢必要斟酌一番。
墨國并無公主,和親人選自然是王公大臣的女兒,他冷然的面孔更加陰沉沉。
“王爺,您看……”長纓與井皇叔出自同門,本是師兄師弟,私交甚好。
“長纓,收下帖子,回複墨國皇上,明日本王會如期赴約。”
長纓思索片刻,“王爺,王氏兄妹最近活動很是頻繁,當年玲兒小姐的失蹤與他們脫不了關系。屬下讓人盯着,若是時機合适,可否爲玲兒小姐報仇。”
“玲兒事情還有很多疑點,他們拿不到我的親筆書函,這裏面自是有人爲他們出謀劃策,本王也揪出幕後黑手,當年的真相如何,本王要查的徹徹底底,絕不姑息。”井皇叔的雙手緊緊的握着輪椅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連帶着整個身體都有些僵硬。
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外面的雷電交加總算消停了,大雨過後的狼藉比比皆是,順着屋檐滴答的雨水,落入檐下的瓦罐裏,不時的發出叮咚的聲響,側耳傾聽,似是一首樂曲,敲打着人心靈深處的暗樁。
不得不說淩睿智的手段果真是厲害,用毒出神入化。榮貴妃日防夜防都不能幸免,第二日便高燒不退,她心裏憎恨,面上不敢有半分顯露,宮裏到處暗藏殺機,就憑她忤逆太後一事,那邊就不會輕易罷手,戰王又在風口浪尖,她不能腹背受敵。
身上一陣陣的發冷,像是寒氣如體,她預先服了解毒丸,有用溫泉逼出體内的毒素,還是有一小部分毒液侵蝕到她的體内。
晉王眉骨處的疲憊絲毫不損這張洗盡浮華臉龐成熟的魅力,跟自己離開之前相比他的臉龐已經很是削廋,卻更顯銳利的鋒芒,一如他陡然轉變的行事作風,柳舒在暗處偷偷窺視,心癢難耐,自小便喜歡的男子,哪裏能輕易放下。
晉王抖落身上的雨水,暖暖了身子,盤腿半倚在床靠背上,将晴兒攬入懷中,“夜半三更就該好好睡覺,看的什麽書,爲夫回來都不知曉,該打。”
晴兒朦胧的紗衣下,身軀若隐若現,眉如新月、彎若柳葉、恬靜眉宇靜然。羽睫輕顫,隐透晨光,靈動星眸。嫣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