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不可小觑,晉王妃還懂得異數,老四果真是個有福氣的,傳話冷少辰,回去的路上将晉王妃劫走,孤自有決斷。”
來時路茫茫,回時喜滿懷。一行人坐在馬車裏,路上用木闆鋪路,雖慢點,倒是穩妥的很。
墨卓澈不得不感歎,四哥待晉王妃真好,事事都爲其思慮周全,更是不惜餘力護其周全,将晴兒交個四哥,或許也不是很糟糕,他忽然就有些釋懷了,放下了,心情反而愉悅起來。
慕青一臉豔羨,晉王妃是性情中人,骨子裏的傲氣和果斷不輸于任何男兒,能與她成爲閨中密友,那是幾生幾世修來的福分。
莊子大門應允而來,一行人各自回來院子,晉王将晴兒抱下馬車,一路進了寝房,吩咐暗三去準備熱水,讓院裏的丫鬟備好飯菜,才小心的将晴兒放于床榻之上。
林中立着樓台,屋檐上挂着一串串的珠簾,無論風格或樣式,都與天朝大相徑庭。珠簾後的人影隐約可見,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聽到了裏面一道溫澤的聲音,“表哥怎麽來的這般早?”
九皇子閃過珠簾撲入慕青的懷中:“姐姐回來都不曾去看望我,難道姐姐出去這麽些時日都不曾想起弟弟,難得弟弟日日思念姐姐。”
九皇子肉嘟嘟的小臉瑩潤可愛,嘴唇翹起,嘟嘟着,一副桀骜不馴,很是生氣的模樣到襯得他越發的招人喜愛了。
冉成冉青卻立在珠簾之後,他們皆是男子,又過了弱冠之年,凡是都要避讓,若非慕青相邀,決不能越雷池一步。
冉青性子急躁,按奈不住,“母親得知大哥的病情可以醫治了,歡喜的幾日幾夜都未合眼,這不剛命人送來了滋補的藥品,要大哥與我前去答謝晉王妃。”
慕青讓人挑起珠簾,請他們二人進去落座,臉頰上浮着淡然的笑意,如幽蘭綻放,如新月清輝,挂在唇角,那樣玲珑剔透,那樣醉人心魄。
冉成覺得胸腔裏似有一團火在跳動,若是以往,他會一笑而過,現如今,他苦笑連連,卻也欣然接受。
“這次入山,如若沒有晉王與晉王妃,我們是拿不到百年老蛇的蛇膽的,晉王妃因此受傷,晉王對晉王妃的在意,此時過去,無疑是火上澆油,那位爺怕是要惱了,還以爲我們是去催着晉王妃給表哥治病的。”
冉青心思單純,思慮不周,登時面色通紅,“是我心切了,還是表妹心思細膩。”
晴兒睡得香甜,晉王凝坐的床邊,拿着她平日的翻看的書目,心中驚濤駭浪,他的女人莫不是還在想着如何回去,他雙拳緊握,死死地握着她的手,此生,他決不允許,她離開他半步。
一夜無夢,晴兒伸展腰身,一并舉過頭頂的還有一隻大手,她懵懂間看着身邊睡卧之人,四目相對,眼眸中流動着款款深情。
大手掌心傳來的溫度敷在她的臉頰上:“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離開爲夫,你若執意要走,先殺了爲夫,否則,爲夫癫狂成魔,殺盡天下之人,就皆是你的錯誤。”
她莞爾笑出聲來,擡眼瞟見不遠處燭台旁那一摞書目:“我看那些書,不是想着回去,隻是對這方面很有興趣,我的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靈異事情,我總是想弄明白而已。”
透過窗紗,淡淡的陽光傾撒進來,晴兒的微笑是那樣的溫婉明媚,好似春華綻放,好似山泉潺潺。他放低聲音,溫柔的寵溺帶着受傷的委屈,深情的望着她,暖意從他的身體湧現出來,一點點的靠近晴兒。
随着他的挪動,晴兒的心髒呯呯呯的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修長的手指一扯一抽,她的裏衣便被丢到床外。紅色的肚兜,緊緊的包裹着她瑩潤粉嫩的肌膚,肚兜窄細的帶子,勒得她那水做成的肌膚出了一道道紅印子。
她的肌膚真的很細很嫩,仿佛一個指頭按下去,那肌膚上便會留下一個紫印。
他盯着她的眼神過于火熱,晴兒張着檀口深呼吸起來。這一次,她的小嘴剛張,下巴猛然一痛,卻是他低着頭,将唇深深覆在她的唇上。
肌膚相觸,四唇相接,感覺男子獨有的氣息橫沖直撞而來,晴兒身子一軟,攤到在他懷中。
他摟緊她,加深這個吻,在把自己的氣息絞入她的氣息,她隐約聽到他說道:“爲夫忍得好辛苦。”
舌與舌相纏,呼吸與呼吸相溶,晴兒直覺得無法呼吸。轉眼間,腰帶被抽,下衣飄然落地,他俯身而上。
兩人陷入深情,一旦情動,晉王難以自持,他握住她盈盈的腰身,晴兒羞紅的臉頰轉向一邊,晉王沙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乖,看着爲夫。”
三千青絲鋪散在白色的高枕之上,迷蒙的雙眸染着對他的期冀,藕臂上一根紅色的絲線在晶瑩剔透的皮膚下若隐若現,他終究輕歎一聲,躺在她的身側:“爲夫要尋遍天下名醫,定要治好你的情毒,這個該死的墨卓澈,他當初是瘋癫了嘛。”
風忽然變得凜冽起來,夜色陰暗如幽深的海,彎月依舊是灑着默默的清輝,此時看在冉成的眼中,卻冷銳如刀鋒閃耀。
提到戰王,慕青再無往日的清淡如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脈脈如情般流動着的暖流。他也不似從前那般,吧慕青當做妹妹看待,他撫上心口的位置,不知何時,這裏仿佛就隔着慕青,直到這次出行,他才猛然覺醒,似乎這些都已離他遠去,他卻難以割舍了。
用了早飯,晉王不管不顧的将晴兒抱在懷裏漫步而來,戰王的莊子又如何,難不成還要讓他委屈了自己的老婆不成。
日光之下,閣樓頂端,灑下萬千光芒,絲絲縷縷的雲朵在藍天上漂浮着,越發襯得藍天幽蘭的可愛。墨卓澈站在高處,俯視而下。
晉王與晴兒親昵的說着什麽,時不時傳來兩人嬉笑的聲響,他擡腕,手背上的紅線躍躍欲試,昨夜心髒部位很是難受,該是他們夫妻二人在房中親-熱之時。
墨量腳步雖輕,也逃脫不了他的耳朵,“何事?”
“晨曦樓樓主有破解情蠱之法,隻是不能輕易使用,施蠱者将承受痛苦不堪的反噬,而情蠱的女方即便解蠱,終其一生不再有子嗣。”墨量已然與晨曦樓多次書信說起此事,等到有了結果,方才回禀與戰王。
身後暖陽鋪灑,空中梅花飛舞,落英缤紛,獨屬于冬日的花香猶如純釀,緩緩彌漫在空氣之中,他卻仿若置身冰窖,渾身冰透,若是不能有孕,晴兒定然傷心不已,而晉王又是否能長長久久的陪着晴兒,終其一生不再有其他的女人。
這一刻,他猶豫不決,彷徨無措,放手,堅持,隻在一念之間。可偏偏是這一念的抉擇,就能将人的一生從天堂置于地獄。
若剛才的話是錐心刺骨,那墨量接下來要回禀的事宜更是讓他手足無措,乃至于方寸大亂:“主子,娘娘已然在私下配置母蠱,如不出所料,這幾日便要做成了。”
榮貴妃越是想要轉移他的視線,墨卓澈越惴惴不安,母妃用蠱的手法極高,一旦中招,他無法想象慕青要承受怎樣的折磨。
他邁開大步向着榮貴妃的院落急急而來,貼近院牆行走,院内傳來幾聲話語,讓他不由自主加快了步子,果不其然,慕青與榮貴妃恰好站在院子當中,看着慕青因寒冷紅彤彤的小臉,他順其自然的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披在他的身上:“天寒地凍,出門也不知道仔細身子骨,穿得有些單薄了,今日便讓人再給你做些厚實的衣服。”
榮貴妃陰恻恻的看着兒子的變化,百感交集,心思百轉千回,終是一歎,晴兒,她看不上眼,北國七公主又是個病秧子,她思來想去,找了個這種的法子。
一院子奴才跪在地上,寒風中瑟瑟發抖,墨卓澈眉峰皺起,母妃還是一如既往,心情不好,便要體罰身邊之人,哪裏還有爲她忠心辦事的。
秋月已傷,不能再用,秋心服侍左右,又顯得人單影孤,真真是頭疼。
“母妃身體無恙,就不要再責難下人了,孩兒還有事情要忙,就不便久留了。”墨卓澈潇灑轉身,将佳人再次攬入懷中,寵溺的笑容彰顯在慕青視線裏,秋心,手帕被攥的緊緊地,扭曲着,勒紅的小手都要浸出血來。
“秋心,将信鴿發出去,本宮就不信,自己的兒子還真就被那個女人收服了。”榮貴妃盛氣淩人的轉身回屋,秋心心中不平,多年的姐妹,秋月就這般的被丢棄了,偏娘娘薄情寡義,不惜身邊伺候之人,戰王,是她自小就喜歡之人,如今也與娘娘離了心,她怎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