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的解惑反而提醒了冉成,“表妹會帶侍衛過去,暗衛也會不少,皇家訓練過的暗衛各個都是強手,你的武功就有些魯班門前弄大斧的韻味了。”
冉青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冉成一向是鼓勵他,這般貶低他幾乎是第一次,“這件事回去再議,不過,我想要去,也是我去,我雖然沒有武功,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冉成的思謀遠在他之上,那可是狀元之才,這點冉青毋庸置疑,隻是大哥一貫以母親爲重,這次卻選擇遠行,難道這次出行,讓大哥改變了初衷。
墨卓澈早就察覺到冉成時常停留在慕青身上的目光,絕非兄長對妹妹的關心,倒有些意味尋常的感覺,慕青聰慧過人,定也有所察覺,既然她不願意提及,墨卓澈也隻是留意罷了。
山裏這幾日的天氣還算晴朗,時不時的會挂起寒風陣陣,還在慕青穿得厚實,墨卓澈又看護的很緊。
雖是小心謹慎,還是免不了與熊瞎子遇上,就連才狼虎豹都未放在眼裏的墨卓澈,面對熊瞎子時,手心微微出汗。
三米多高的成年黑熊,還是一家三口,墨卓澈微微扶額,若是宰殺了成年的兩頭熊,他們人多,雖有損傷,倒也不至于傷及性命。
年幼的小熊就有可能成爲其他野獸口中的食物,他們尋找山洞,誤闖進來,雖然冒失,但沒有傷害它們的意圖。
動物便是如此,它們感覺到領地被侵犯,絕不會善罷甘休。慕青到顯得很興奮,出門時便答應九皇子,此次回去定要給他弄上幾張上好的皮毛,幫他做件新的狐裘。
以九皇子的身份終究不缺這些,孩子心性,想要幾塊皮毛回去炫耀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眼前的黑熊,毛色奎亮,根根柔順,皆是尚品。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冉成豈會不知曉他的那點心思,“這熊瞎子的皮毛雖好,卻也是不能剝下來的。”
冉青木楞的回頭問:“爲何?”
冉成饒有興緻的指着黑熊的身後,“先不說小熊可憐,若是我沒有看錯,那頭母熊懷中應該還揣着一個,公熊若死,母熊必然要來向我們報複,到時便是一屍三命了。”
“大哥,何時變得這般婦人之仁了,那些都是野獸,再說,它們現在這般虎視眈眈,别說旁的,它們決然不會放過我們,與其那樣,不如先下手爲強,我們這麽多人,難不成還擔心三隻熊嗎?”
冉青對冉成的大發善心,嗤之以鼻。隊伍自發的将三隻熊包圍在内,蜷成一個圓圈,隻等戰王下令,便可群起而攻之。
弓箭手在外圍,這樣更有利于箭弩發揮作用。慕青側身貼合在墨卓澈身邊,兩手相握,他心中所想,也是她所猶豫的。
“要不用火攻驅散它們即可。”兩人異口同聲,卻也心照不宣。
隊伍本就帶着火把,此時用打火石燒着了,所有人将火把舉起,站在一起圍成圓圈,戰王和慕青被保護在内。熊瞎子一家三口圍着他們隻有轉圈的份,卻靠近不得。
還在火把上淋了火油,即便刮風,也不易熄滅,他們邊走邊退,漸漸遠離了熊瞎子的山洞,黑熊并沒有緊緊追趕。
墨靈看着漸行漸遠的熊瞎子,回禀戰王:“主子,這幾日,這一片的山洞都找過了,我們要到對面的地方接着找,而後再去山頂,隻是那邊不及這邊平坦,而且要翻越一些陡峭之處,山路濕滑,石壁有常年被冰雪覆蓋,我等翻越尚有難度,公主就…”
他欲言又止,卻也将意思表達完整。慕青心中微歎,她果真是個累贅。小手想要從大手中掙脫,反而被他握得更緊:“不妨事,我的女人我自會保護。”
墨地和墨靈再不多言,主子都認可的,便是他們日後的女主子,自然是要盡心伺-候的。
天色漸暗,寒風挂的樹枝搖擺,發出批啦的聲響,樹上的積雪随風而落,紮在地上都有些許的聲響,若是紮到人身上,便也是不輕的。
墨卓澈認真的看着面前鋪開的山路圖,那邊的地勢崎岖不平不說,山石陡峭,又有冰雪覆蓋,行走是有些困難,他們的隊伍要精簡些,才能更好的節省時間。
一部分跟随來的小厮就要被留下了,他們過去幫不了忙,先不說拖累,如遇到野狼事件,便是兇多吉少了。
“墨人,你和墨傑留下,還有那些手腳功夫隻是皮毛的,你們留守,也要多加小心,身後尾随我們而來之人還未找到,你們千萬要看緊這條路口。”
山路不但崎岖難行,而且山勢也有奇特之處,從這邊過去山的對面,隻有一條路可走,即便這樣,這條路卻不是平坦的大道,而是沿着山體攀岩過去的。
正是因爲如此,那邊的山路隻有伶仃的采藥之人才會去過,他們狩獵也不會選擇在那裏,他的眸光在空中與冉成不期而遇,他緩步向這邊而來,冉成是慕青帶過來的,去留的問題,還是讓她來決定吧。
慕青在墨人找尋山路圖的時候,便猜想到,那邊的山路恐怕很是險要,才會考慮她的安危,讓她留下。
她卻堅定的想要跟去,墨卓澈的身手如何,她自小便知。墨卓澈鷹隼的雙眸露出一絲笑意,将墨傑遞過來的烤制好的野山雞放在她面前:“你晚飯吃的太少,山上夜晚很冷,你若不想生病,就要補充足夠的食物,肉食便是最好的選擇。”
他的細心不難看出她不喜歡肉食,山上的條件有限,每頓飯都烹饪是不可能的,就連熬粥都是奢望,山高,氣息薄弱,即便熬粥,也是稀湯寡水,水米分的清楚可見。
“是遇到了問題嗎?”她一點點撕下雞腿上鮮嫩些的肉,放在嘴裏慢慢的嚼着。
墨卓澈斟酌片刻:“我們要去到山的對面,那邊的形勢不是很明朗,狩獵去在這邊,因着多種緣由,我們要精簡隊伍,才能更好的前行,冉成和冉青的身手不足以攀爬過對面,故而,我想聽聽的意見。”
這個男人倒是給她留了幾分情面,已然言明不能帶着,卻還要等她決斷。
她那薄唇輕抿,粉頰生輝,一雙清亮的大眼睛輕眨着,雖是正值嬌俏年華,卻莫名讓人看到一股清清豔豔的韻味。
“那就留下他們,你有何交代就一并說了吧。”她轉身讓人去請冉成和冉青過來。
初聞不能跟随慕青去到山的那邊,冉青一蹦三尺高,很是不服氣:“戰王爺,我大哥是一介書生,他留下便是,我可是習武多年,功夫雖不及您的貼身護衛,但到底也不弱,爲何要将我們兄弟二人一同留下。”
他們是随行不離的保護慕青,這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一文一武,即便想要分開都難些,況且是一并留下,冉成心中同樣疑惑,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戰王雖對他們有恩,卻不足以抵消他們對慕青的護衛之責。
戰王将山路圖擺在他們面前,“這是條隻能容半個身子過去的狹窄通道,從古至今,跌落下去的數不勝數,這些年過去的無非都逼不得已要采藥換錢活命的賭命之人,回來這寥寥無幾。這是其一,其二,我們突遭野狼群襲擊,明顯是被人暗中動了手腳,可這些天我們一無所獲,這人還是伺機而動,你們留在這裏,我會做出慕青也在這裏的假象。”
“那樣他們豈不是會很危險。”慕青瞬息抓住他的手臂,毫不猶豫的開口,生死關頭,表妹并未将他們舍棄,冉成心中微暖。
“墨人和墨傑會留下,還會留一部分武功好的,警惕性高的,你們的任務更重要,這條路若是被人給斷掉了,我們就隻要被困死在那邊了。”
墨卓澈不是危言聳聽,這是事實,也許想要偷襲他們的人等着就是這個機會,未嘗不可,他的眸光中充滿堅韌和信任,冉成雙拳緊握複又松開:“王爺定要與表妹平安歸來,這裏有我們,拼盡所有,也絕不退縮。”
墨卓澈壓抑在心中的焦慮散去不少,冉成足智多謀,墨人墨傑的協助,冉成的功夫,應該是無憂的,要躲過他們的追蹤,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明對方來的人數不多,甚至不會超過三人,卻是身手敏捷,機警能幹之人,他不得不防。
第二日,冉青按照慕青的囑托,帶着人趕往山頂。
慕青绾起的長發,身着男兒服侍,側顔在晨曦中顯得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嫩滑白皙。墨卓澈從身後走來,“冉青雖年紀輕,也是懂得輕重的,你交代的細節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們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