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葉監軍,你怎地親自上陣殺敵啊!趙武,城外可有異常?你小子可得護好監軍,别讓監軍遇險才成!對了,你遣人叫些青壯進城,幫着清理戰場、救護傷病!”
在兩隻明軍前後夾擊之下, 偷襲明軍後路的百餘名清軍幾乎全軍覆沒,隻有寥寥幾名清軍仗着地形熟悉逃之夭夭,大勝之下劉國能心情大好,也沒再追究趙武不聽号令之罪。
“某是帶人進城看看有無幹犯軍紀者,趙千總放心不下,是以帶人護衛身側,未想到恰好立下些許功勞, 劉将軍且忙軍務,某帶人四下看看,告辭!”
葉天閑雖說和劉國能、張文耀關系處的不錯,但他并不願意與軍中人物深交,那樣的話将來回到錦衣衛中,被人知道了可是很大的忌諱。
“不急不急,現下看來這赫圖阿拉城内也無多少建奴駐紮,适才這兩股建奴應該就是其主力了。趙武,你派遣五十人護着葉監軍,之後去城外再領三百人進來,以兩隊爲一隊,每條街巷、每家住戶挨個清理一遍,凡遇反抗者一律格殺,聽懂沒?”
劉國能将帶血的長刀收入挂在腰袢的刀鞘中,随口吩咐趙武道。
從城内逐漸稀疏的铳聲和偶爾響起的震天雷爆炸聲來看,駐守赫圖阿拉的清軍頂天也就幾百人,就算原先有大隊人馬,看來也被奴酋調去了松錦前線, 城裏的戰鬥現在可以說基本結束了,剩下的就是清剿殘餘清軍以及敢于頑抗的八旗旗丁了。
趙武當然明白劉國能的意思了, 所謂的清理無非就是看看能收獲多少戰利品而已,他沖着劉國能和葉天閑行了個軍禮之後,吩咐一隊士卒好生護衛葉天閑,随後轉身向城外疾步而去。
一個多時辰之後,城中的搜尋清剿也基本完成,劉國能和張文耀在城内清軍的軍營中會了面。
相比起劉國能這邊遇到的激烈抵抗來講,負責包抄的張文耀這一路人馬要輕松了許多。
總共三百人的清軍被達特勒分成了三部分,兩路主力被劉國能率部殲滅,其餘的百人則是分散到了南北西三個城門處駐守,這百餘名清軍正好被張文耀帶人各個擊破,并且自身損傷也不算大,隻有三十餘名士卒傷亡,而且對正以上的将官一個沒死。
劉國能這邊開始打得順風順水,但被清軍抄了後路之後傷亡比較大,據現在的粗略統計來看,至少有一百多人的傷亡,并且還包括了一名把總和兩名隊正這樣的中下級将官。
“老張,這回咱們真他X的吃虧不小啊!打這麽個小寨子死傷如此之多,咱們卻是有些輕敵了,這建奴着實能打了,有好些個一直跟着額的老卒這回也沒了。胡瘋子都升到把總了,這回叫建奴弓箭給射穿了腦袋!”
巡視完救治傷病的營地後,劉國能和張文耀來到軍營操場一間草棚下,看到親兵們正在忙活着給兩人準備飯食,劉國能不由得用帶着略微感傷的語氣歎道。
“戰陣上刀槍無眼,額們說不準啥時候也是說沒就沒,額說恁就别尋思了!要是都不死,那立功的怎生拔擢,對吧?”
張文耀把鐵盔和腰間的長刀摘下來,咣當一聲撂在一側的簡陋木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後用滿不在乎地口氣回道。
“也是,額們幹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活計,死在戰陣上再正常不過。恁說到立功這事了,額手下那個叫李定國的隊正可甚是能打,前陣就是他帶人一路打過去。這胡瘋子沒那命,戰殁了倒是給人家倒出個位子來,這回說不得報上功去,給他升個把總幹!”
在後路被襲的情況下,劉國能轉頭指揮着後隊迎戰,李定國則是帶着自己的一隊人,外加緊跟在後的刀盾手、擲彈兵,火铳手,順着街道一路打下去,直到把正面迎擊的清軍全部殲滅爲止,這種功勞報上去,升擢是肯定的了。
“這些都是小葉監軍管着,咱不去操那份閑心。額說老劉,這接下來咱該做啥?城裏可是搜出來不少東西,咱要是往盛京打,帶着這許多财貨可是累贅,若是找地界埋起來也不成,額估摸着咱許是沒法走回頭路了!”
赫圖阿拉城中除了有駐軍之外,這些駐軍的家眷也大都住在城内,還有一些住在周邊的屯子裏,以便監視管束衆多幹活的漢人包衣。
劉國能在得知這一情況後,已經派遣城外沒參戰的幾名千總分别帶着部分人馬前去掃蕩。
“額适才已是琢磨過了,老張恁看這麽着成不成:額們這回先在赫圖阿拉休整一番,中間派遣人馬原路回返登陸之地,将傷病及陣亡士卒骨灰送到船上,順便把一路尋來的财貨一并起出,随船送回登州府咱們的大營,将來不管咱們能不能活着回去,這些财貨也能讓有家室之人過個好日子。”
劉國能斟酌了一下,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這個法子倒是還中,不過這些建奴家眷,還有那些被擄來的關内人咋辦?這人數可是不少,按兵部老爺們的交代,咱們可是要盡量把這一路變成沒人的地界!”
張文耀想了想後開口道。
“老張,城外這情形恁也看到了,這眼瞅着就要夏收了,額估摸着,若是強行将這些關内人送回大明,人家也未必願意。額們都是泥腿子出身,知道這種田的辛苦,總不能看着辛苦一年要到手的糧食就這麽着瞎了吧?
額看這麽着吧,等修整幾日,咱先遣人将這些傷病骨灰财貨,加上建奴這些家眷送返,等過些時日田裏的莊稼收割完晾曬幾日之後,咱們再遣人将這些關内人,連同糧食一并送還大明,恁覺着怎樣?”
“成!不過這些關内人須得和咱們先前一樣,将腦袋後面那根豬尾巴割掉才成!他X的,身體發膚授之于父母,這些賤才怎敢忘了祖宗!也不嫌那根豬尾巴醜!對了,恁不怕逃走的建奴把消息傳出去後,到時候盛京有了防備?”
張文耀擔心的問道。
聽劉國能剛才的意思是打算在赫圖阿拉待上不短的時間,雖然這次赫圖阿拉城中沒有清軍逃走,但去周邊屯子清剿時,因爲地形不熟的緣故,肯定會有八旗的人趁機逃走報信,這個是根本不能避免的。
“那沒事!從赫圖阿拉到最近的薩爾浒也有一百多裏地,要是報信的建奴騎馬,也得兩三日的功夫,之後薩爾浒之建奴再往兩百餘裏外的盛京報信,又得三五日,現下盛京駐守的兵馬肯定不多,在不知咱們多少兵馬的情形下,盛京奴酋敢派人跑幾百裏地過來攻咱?
況且一旦調兵過來,那就得準備糧草物資,之後再行軍數百裏,這一來一往之間,最少得要十五天,建奴肯定不會這般去做,他們反倒是怕咱去攻打盛京咧!
老張,咱這路就是虛兵,就是要使建奴覺察盛京有危險,随後将松錦大軍撤回,朝廷那些大老爺們肯定會有後招,到時候咱們就趁亂去往盛京周邊,看看能不能趁機檢點便宜賺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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