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全面改造計劃正在如火如荼的開展當中,路面改換磚石的工程已在東城和西城全面鋪開,而南城和北城現在正在按照規劃建造公廁。
這也是工部官員考察過後有針對性的決定。
東富西貴南窮北賤是京城的現狀。
東西兩城的主要道路很大部分已經是磚石鋪成,現下要做的就是将一些犄角旮旯、胡同窄巷的土路進行硬化,所以工程量較小,預計年前就能全部施工完畢。
由于東西兩城居住的皆是非富即貴的官員商人, 流動人口相對較少,衛生狀況已經相當不錯,所以工部在這兩城修建的公廁等公共衛生設施也少,夠用就行。
改造的大頭在南北兩城。
京城的百萬人口,絕大多數居住在這兩處,各種大型的商品市場也是集中在這裏, 改造京城的計劃也使得兩城的百姓從中直接受益。
經過錦衣衛和順天府的聯合整治,現在亂倒垃圾、随地大小便的現象基本絕迹;偶有發生, 也是進城的外地人所爲,這個可以忽略不計。随着時間的推移,就算一個外地人來到京城,看到如此清新整潔的環境,他的一些不雅之舉也會下意識的主動收斂。
這個耗資巨大的工程需要用到大量人手,所費都是崇祯自内帑中拿出。不管是采買還是雇工,全部用銀錢結算,并且由錦衣衛派人監管整個過程,基本杜絕了克扣刁難之行。
雇工當然首選京城本地住戶了,按時發放的銀錢會使很多家庭的生活質量得到改善和提升。
流動起來的錢才是錢,要是堆放在庫房地窖裏,那隻是些無用的金屬而已,失去了它本該具備的屬性。
大批公廁建好之後,順天府會雇人打掃清理。按照朱由檢(以後叫名字)的谕旨,貧困家庭者優先被雇傭,這種雖微薄但長久的收益, 也會使一些沒有固定收入的窮困人群得到實惠。
東西兩城的公廁修建的寬敞舒适, 裏面會布置一些花草盆景,懸挂一些字畫之類的裝飾物,熏香白日間常年燃放,保證裏面聞不到異味,負責清理打掃的雇工也是身着統一的藍色短袍。此類種種舉措會讓如廁之人産生一種儀式感,這也是爲了滿足大戶人家講究面子而特意安排的,包管他們如廁之後會情不自禁的說一聲:講究!
一位身家百萬的富翁外出,突感内急,總不能再跑回家應個急吧?何況也來不及啊。
路邊的豪華公廁既方便又高雅,包您滿意。
當然了,三急解決後,您得付費,不多,五個銅闆;您全家要是包月隻需二兩銀子,不管是少爺小姐還是您家的奴仆婢女,單獨來也成,組團來也可以,一天來十回都成。
大戶人家當然會選擇包月,就算一年也不進去一回也得包月,誰還差一年這幾十兩銀子?不然傳出去丢不起那人啊。
這些收入足以解決雇工的費用,并且還能盈利,至于盈利的銀錢,當然是日常維護之用。
南北兩城的公廁不會收取任何費用,也沒有任何附加設施,但幹淨衛生是必須的。
其實京城整治以前,那些亂丢垃圾的現象也并非很常少見,整個城市中還是比較幹淨的,髒也是相對,并不是絕對。
這個時期的巴黎、倫敦,大街小巷裏污穢遍地,随地大小便是大家習以爲常的事。你走在大街上,說不定一堆污穢之物從天而降,砸到你的頭頂。
高跟鞋就是在這種特殊環境下發明出來的。
一襲長裙的貴婦人,穿着平底鞋出門一趟,回家後裙邊滿是屎尿,惡心不?
怎麽辦?
鞋跟加高呗。
于是,風靡後世的高跟鞋誕生了,從此家長再也不擔心你出門逛街會沾上屎了。
看過洪承疇的奏本及詳細戰報後,朱由檢略感失望。
那個打不死的小強還是跑了。
不過這次好歹沒跑到中原地帶繼續禍害大明,而是跑到長城北邊去了。
這結果還算可以接受,按照李自成天生的戰鬥屬性,去了塞外和蒙古人互相虐殺是不可避免的。
雙方不存在媾和的可能。
李自成們雖然是反賊,但向來以大明人自居,他們同樣視塞外的鞑子建奴爲獸性未改的野人,打心裏瞧不起這些化外之人。
養成了搶掠這種好習慣的雙方,一旦碰面會擦出怎樣的火花呢?
狗腦子都打出來才好呢。
朱由檢不擔心李自成會在塞外壯大起來。塞外的蒙古部落都窮的很,哪有打仗需要的各種戰略物資?要是有的話,他們早就破口而入大肆擄掠了。
沒有物資你發展個屁啊?
刀子砍人不會缺口?弓箭射沒了上哪打制?
飯都吃不飽,哪有力氣打仗?
很多蒙古部落現在還在使用獸骨打制的箭頭呢,哪有鐵料打造兵器箭隻?
要不要花錢讓延綏鎮跟塞外蒙古買流賊的人頭?尤其是李自成、劉宗敏等匪首。
嗯,可以試試。
蒙古人不認識匪首沒關系,裝束打扮甲胄可以分辨的出,還可以讓賊衆指認。
匪首一個人頭一萬兩,外加一百石糧食。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有棗無棗打一杆子。
這次沒能殺掉李自成是個遺憾。
朱由檢琢磨了半天,覺得官軍輕視是最主要的原因。
洪承疇等人畢竟是當時之人,無法認識到李自成巨大的破壞性和危害性,而隻是把他當成一個流賊首領而已。
在所有人的眼中,名不見經傳的李自成比起高迎祥、張獻忠之流差的遠了,甚至連拓養坤比不上。
這就造成了主觀上的不重視,能殺的了就殺掉,殺不掉逃了也無所謂。
隻有自己這個穿越者才知道事實的真相,但卻無法把真相講出。
跑了就跑了吧,現在大明境内的局勢已經徹底扭轉,就算李自成沒跑,最終也逃不出覆滅的命運,自己再也不用擔心會被逼着上吊了。
話說要不要那棵歪脖子樹砍掉?
在國内基本穩定的情況下,大力發展民生和經濟,改善大明百姓的生活條件可以提上議事日程了。
江南一帶在萬曆中後期就開始産生了資本主義萌芽階段,各種工坊開始陸續出現,少數富戶投資開設工坊,雇請工人生産各種商品。
但也隻是萌芽,當今的社會制度嚴重的制約了這種新興事物的發展。
因爲現在重農抑商還是社會的主流,商人的地位很低,造成了商人賺錢後不得不花費重金,從官場尋求庇護。
重農抑商的思想已經深入到每個人的骨髓中。
商人們在賺錢後,不是通過投資擴大生産規模,而是購置田産後佃租出去,以獲取穩定的收益。
還有就是大明的農戶太窮了,維持溫飽都成問題,哪有餘錢購買各種商品?
無奈之下才有了海貿的繁榮。
國内需求不夠,隻能通過外銷解決産品的銷路。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江南很多頭腦靈活的小商人和小業主,雖然想擴大産能,但手中缺乏足夠的銀錢。
其實江淮一帶的鹽商們,除了鹽利這項穩定的收益以外,他們還有一項重要的收益,那就是高利貸。
鹽利能保障他們長久持續穩定的獲利,但高利貸卻能讓他們很短時間内獲取暴利。
現在的高利貸可不是後世那樣一分兩分利,而是翻倍甚至數倍,民間俗稱“驢打滾”。
放貸者借給你五百兩,到期後你要還一千兩,甚至更高。
江南一帶因爲借貸而家破人亡的家庭不在少數。
這種方式和流賊沒什麽區别,都是明搶,隻不過手段不同而已。
說一千道一萬,先把農業發展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隻有農業生産力得到巨大的提升,解決了大多數人的溫飽問題,才會給經濟發展帶來穩定的基礎和持續的動力。
現在要考慮的是吳三桂和祖大樂的去向問題。在陝西全境基本平定的情況下,遼東騎兵已經沒有留在陝西的理由了。
祖寬和李重進還在跟随盧象升進剿湖廣一帶的張獻忠等部,暫時不用考慮他們返回遼東的可能性。況且就二人現在的表現來看,還是有可能從遼東集團中争取過來的。
尤其是李重進,本來在關甯軍内部就屬于邊緣人物,遠不如根紅苗正的祖寬地位高,隻是依仗軍功才被拔擢起來。
你關甯軍畢竟名聲在外,不能隻會伸手要錢,手裏沒有能打的将領吧?
但要說長期在遼東集團内部不被重視的李重進心裏沒有不滿是不可能的。
雖然被兵部調到中原地區剿賊剛剛一年有餘,但已積功升至副總兵的位置,比他在遼東多年才熬到遊擊要快了許多,接下來隻要他再立功勳,總兵很快會得到,這是祖大壽們不會給他的。那種手握重兵的重要位置,向來都是他們家子侄和親戚才能坐上的。
洪承疇在孫傳庭的策應和支持下,總算是把陝西平定了,多年奔波确實辛苦。沒有他的左支右绌,大明的形勢早就惡化了,這次的勝利也會讓朝臣對他的各種不滿暫時得以緩解。
等盧象升平定湖廣,兩人論資曆和功勞,大學士應該足以酬其功,孫傳庭也能名正言順的賞兵部尚書銜,成爲正一品的高官。
吳三桂和祖大樂都是遼東集團中的代表性人物,其對關甯軍的忠誠度遠高過對朝廷,根本無法讓其從遼東徹底脫離出來。
既然暫時無法控制,那就放回去好了。
朱由檢已讓駱養性派遣錦衣衛以各種身份深入遼東,盡量探查有關情報。
以各種理由向朝廷伸手要錢,這個可以暫時容忍,但要是有交通外賊的情形,這就是朱由檢根本無法接受的了。
倘若真要出現這種情況,這隻軍隊就沒有保留的必要了。
吃裏扒外的家賊要他作甚?
朱由檢有種直覺,關甯軍和後金之間肯定有某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但現在沒有證據證實這一點。
但願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不然的話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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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凱凱淩雲的問題:滿清兩百年對于國人思想的禁锢令人發指,大明時的風氣雖不如現在這般開放,但還沒有封閉到滿清那種變态行爲,何況公廁主要建在平民區。如果沒有公廁,那居民外出或者進城經商的人如何方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