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環無奈的追了出去。
董大娘又歎了一口氣,看這樣子,應當又是文相夫人的主意了,否則哪有世家小姐會這麽做的。
沒熱鬧看了,圍 觀的人也退了開去,雖然依然時不時的有人關注着這邊的動靜,但必竟不敢明目張膽的直接上來敲門。
一連兩位小姐都被羞跑了,這位小文相的心看起來真是硬啊。
這表示還沒有看中的人了!
董大娘拿了帳單進去的時候,文溪馳讓小厮去結帳,卻把董大娘留了下來。
“董大娘,最近的生意可好?”文溪馳很随意的問道,笑容溫和。
“生意還算好吧,大人過來的時候生意更好一些。”董大娘笑眯眯的道,文溪馳來的多,和她也算是熟悉了,有些玩笑話,她也能玩笑的開了。
文溪馳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的茶盞,再擡起頭的時候,笑容一慣的平和:“娘娘最近出宮嗎?”
“娘娘就上個月來過,這個月沒來過,聽聞是……”董大娘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偷眼看了看文溪馳。
“怎麽了?可是娘娘有事情?”文溪馳溫和的問道,語調一如既往的随意,仿佛就隻是這麽一問。
“聽說娘娘身體不适,病了!”董大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在心裏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她看在眼中,卻不知道怎麽說,其實她很想勸這位小文相的,是不是太固執了一些呢,都這麽多年了。
“太醫們如何說?”文溪馳淡淡的道。
“這個……應當沒什麽事吧,之前玉潔姑姑出門的時候,來看過一次,說娘娘要一些我們這裏的繡邊、盤扣,其他也沒說什麽,應當不厲害吧!”董大娘道。
文溪馳低下頭,眸色濃郁,怪不得這幾日皇上早早的便離開 禦書房,應當是去照顧皇後娘娘了。
皇上對皇後娘娘的好,他其實一直看在心裏。
原本以爲皇上對皇後娘娘的好,也不過如此,但是皇上做到了,這麽多年居然一直不選秀,後宮唯有一後,既便他之前不相信,眼下卻再不會懷疑。
皇上和皇後娘娘的确是最配的了。
眼底莫名酸澀,心裏空落落的,其實也不是這一次,許久以前,他的心一直是空的,仿佛丢了最重要的東西似的。
是的,最重要的東西,他沒有了,就跟失落了心一般。
有時候他甯可自己什麽也不明白,什麽也想不起來,才不會讓自己這樣難過,那個人其實這一世,并不屬于自己,從來沒有屬于自己過,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妄想,但他還是願意就近看着她。
夢境中的一切,如今對于他來說,就是自己的上一世,自己的上一世和她之間的緣份,算起來是不淺的,但偏偏自己上一世無能護住她,原本以爲母親會聽自己的話,善待她的,但他在夢境中看到的卻是他死了之後,她被母親趕出了門的場景。
看到她無家可歸,狼狽不堪的走在雨裏,每每想起心疼的不能自拟。
母親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樣對她,她那麽柔弱的一個女子,無家可依,無人可依,要怎麽樣才能活下去,是不是自己死了之後,她其實也沒有活多久?
最後的一切,文溪馳看不清楚,隻看到一片雨霧,擋住了他的目光,也擋住了他上一世所有的回憶。
如果能夠早些想起這些事情,或者能夠早早的認清一些事情,他是不是就會在當初的時候,一直站在她的身後。
不會幫着楚琉玥一起對付她。
如果可以,他應當在她進京的第一次見面,就認出她的,可是爲什麽,要等到最後,他才能想通所謂的前世今生一場夢。
夢境是假也是真?
他是欠她的,欠了她許多。
病重的時候,一直是她侍候着自己,但最後自己卻抛下了她,每每想到,心疼不已,上一世的事情,他無能爲力,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幸好她終于遇到了她的良人,皇上對她是真心實意的,這麽多年一直護着她。
既便朝堂上因爲後宮唯一人,時不時的會有人提起話題,皇上也會讓人直接把話題砍斷,不讓她受到一絲一亳的責難。
如果……如果上一世,他也能這麽一直護着她,是不是今生兩個人又有緣份了。
從蝶衣齋出來,上了馬車,文溪馳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大人,現在是回府還是去哪裏?”馬車夫在外面低聲問道。
文溪馳想了想道:“去糈國使館。”
“是,大人!”馬車夫應答了一聲,靈活的轉了一個方向,往才進京的糈國的使者處而去,這幾日糈國的使者進京,他在主持着接待的事務。
糈國現在當家的是女皇,也就是當年的玉桃公主,玉桃公主招了皇夫,現在也生下了一位小太子,這幾天跟着糈國的使者一起進的京。
方才糈國的使者已經來報,說這位小太子又和自家的二皇子殿下打了起來,當然這位糈國黑乎乎的小太子,又吃了虧,還傷了。
他正巧走到這裏,就去看看,雖然是小孩子的架,但必竟是一國的太子,總不能讓這位糈國的小太子真的傷到了。
文溪馳的馬車停在糈國使館門口的時候,居然看到了另外一輛馬車。
看到這輛寬大的馬車,文溪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站定腳步,看起來這又是一樁麻煩事情啊,這孩子太聰明了,雖然是一件好事,但帶着的人累啊,不但累,而且累的都覺得快教不了的感覺,勞心的很……
果然,看到馬車上面下來一個容色精緻的男孩子,穿着打扮,就象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就隻是富貴了一些,但卻俊美異常,長長的睫毛下面,一雙大眼睛透着溫雅如玉,看着就是一位無雙的如玉小公子,忽然以上文溪馳的眼睛,精緻的眼角挑了挑,驚愕的站定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