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虎符?”章相愕然的看着面前的這枚完整的虎符,眼神驚慌。
他怎麽會認不出先皇的虎符,其實這枚虎符相當于就是先皇太子的令牌了,當初皇上接位的時候,其實并沒有這枚虎符,但因爲當時皇上病重,這事沒來得及提就駕崩了,這枚虎符于是就消失了。
沒想到眼下居然又看到,這代表的自然就是先皇的意思了。
很明确的先皇的意思,也很明确的皇上的意思,既然讓楚琉宸拿出來,表示皇上也是認同的,否則這個時候楚琉宸不可能拿得出這枚虎符。
虎符的另一半,楚琉宸根據邵宛如給的字,找到了,和之前蘭貴妃給的半枚虎符,合成了一枚完整的虎符。
有調動兵馬的作用,也有被指令爲太子的作用。
就沖這枚虎符,誰也敢再多說什麽。
文相先反應過來,膝蓋轉了一個方向,向楚琉宸道:“太子殿下!”
刑部尚書和吏部尚書也跟着低頭:“臣等見過太子殿下!”
到了這個時候章相知道大勢已去,低了低頭,再睜開眼睛,也向楚琉宸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皇上的旨令從宮中傳出,立時震驚了朝野,立宸王爲太子,居然是立宸王爲太子,而且不隻是皇上的意思,還有先皇的意思,另有先皇的虎符賜給了宸王,宸王的太子之位穩固。
不是玥王,也不是昕王,不是皇上的親生的皇子,因爲當初先皇把皇位傳給皇上的時候,曾經說了要讓皇上再把皇位傳給他的兒子,所以不存在皇上害死了先皇的說法,皇上現在把皇位歸還給了宸王,就代表這一切沒有半點謀逆的意思。
怪不得皇上這麽看中宸王,把宸王納入了自己子嗣的排行,宸王排行爲三,算是先皇的兒子,但也可以算 皇上的子嗣,從這一點上看起來,皇上是一直有心的,以往解釋不通的事情,現在也完全能解釋了。
太後娘娘和皇上獨寵宸王,爲宸王的身體擔心不已,能不擔心嗎?那是未來的太子,皇上也是仁厚的,爲宸王的身體操碎了心,沒有因爲宸王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刻意的對付他,其實那個時候的宸王不用對付,隻要對他不理會,估計就會出事……
有了皇上的旨意,又有先皇的虎符,楚琉宸成爲東宮太子之事,毫無疑議,雖然大家私下裏暗自心驚,許多人怎麽也沒想到最後這太子之位會落到楚琉宸的身上,原本以爲不是楚琉玥就是楚琉周的。
楚琉周出了事情,大多數人都暗中看好楚琉玥。
現在事情來了一個大轉彎,居然轉到了楚琉宸的身上,而且還轉的這麽理所當然,誰也不能說出一個不對來,如果真的覺得不對,那就得讓皇上自打嘴巴了,這……誰也不敢的!
“什麽,虎符在楚琉宸的手中?”楚琉玥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子,宛如困獸。
所有的障礙都消去,這個時候應當是大勢所趨的時候,居然出了先皇的虎符這件事,爲什麽這事他不知道!
“王爺,這虎符是的确有其事的,但我之前剛剛查到這事跟趙尚書有關系,”劉先生臉色陰沉的道,“屬下正想整理一下禀報給您,讓您查一查趙尚書,先皇臨終曾經見過趙尚書,那個時候趙尚書還是先皇的寵臣,之後皇上登基,也沒看到先皇的虎符,屬下猜可以趙尚書知道。”
“那你怎麽不早說!”楚琉玥煩燥不已,這皇位馬上就要成爲他掌中之物了,眼下卻突然之間沒了,心情好得了才怪!
“這事才查到趙尚書這裏,然後又查到了趙尚書的女兒嫁進興國侯府的事情,屬下想着趙尚書嫁女是不是另有緣故,當初興國公世子離開京城的時候,曾經私下裏見了趙尚書一面,兩個人在書房裏聊了一個時辰左右,身邊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
劉先生道。
“如果還有一個人可能知道,那就是興國公世子,之後趙尚書的女兒嫁過去,屬下覺得可能也有原因。”
“那就去查啊,怎麽不快點去查!”楚琉玥臉色陰沉若水,如果早早的查到了,自己也不會被打個措頭不及。
“屬下正準備去向邵姑娘問清楚,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劉先生低了頭。
邵顔茹現在就在玥王府,周王府出事之前她偷偷的跑了的,跑到了玥王府。
當初從宮裏逃出來的時候,楚琉玥也幫了她忙的,但出宮之後發現她居然不見了,眼下這個時候跑來哭着說是楚琉周暗中挾持了她,把她綁進了周王府,但其實她一心想來的是玥王府,現在得了一個機會就偷偷的跑了。
她跑來的時候,楚琉周還沒有出事,但第二天楚琉周就因爲謀反的事情,整個周王府被抄了。
也是因爲邵顔茹告密,才知道周王府花圃裏埋了大量的兵器,周王妃手裏有越制的鳳簪,才使得查抄很是順利。
皇上對楚琉玥也極是嘉獎。
因此楚琉玥雖然覺得邵顔茹已經不幹淨了,但還是收了她,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必竟自己之前也的确覺得她不錯的,也有心思要她,反正不是爲正室,府裏多個妾室算得了什麽,以後就算是入宮,扔一個低位的位份給她就是。
隻說是在外面遇到的孤女,讓她謹慎一些就是,反正低位的宮妃宮裏不少,誰會在意她。
這麽一想,楚琉玥也就把邵顔茹留在了身邊。
邵顔茹小心翼翼的奉迎,他還是很滿意的,至少邵顔茹長的比章栖蘭好,曾經還是那麽一位高貴的貴女,眼下隻能小心翼翼的侍候自己。
所謂妾侍,因爲一直藏着,也沒讓章栖蘭看過,就隻是以姑娘稱呼。
“邵姑娘是殿下的人,屬下原本是想請示過殿下再問的。”劉先生猶豫的道,他的确是想問問這位的,但這位的身份不一般,總得問問楚琉玥的意思。
“把人帶過來!”楚琉玥冷聲道,轉身在椅子上坐定,吩咐侍衛。
侍衛退下,沒過多久就帶着邵顔茹走了進來。
一身淺淡薄衣的邵顔茹看起來有幾分楚楚可憐,她原本就長的好,容色出彩,否則楚琉玥也不會在她已經和楚琉周之間有了男女之實之後,又收留她的。
極簡單的裝束,極可憐的容色,擡起一雙美眸,眸色若水,盈盈的看着楚琉玥,仿佛他是她全部的天地。
“見過王爺!”
楚琉玥不似往日那般憐惜她,看了看她的樣子,莫名的想起往日她是不是也是在楚琉周面前這般奉迎的,又想到她之前在自己身下婉轉哀憐的時候,是不是和楚琉周也是如此的,一時間心底升起幾分厭惡。
這樣的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安于室的,自己當初怎麽就讓她進了府,還讓她成了自己的女人。
他心裏煩燥,看什麽都不順眼的很。
“說說你大嫂吧!”楚琉玥冷聲道,這個時候他真沒什麽心思哄邵顔茹。
“我大嫂?”邵顔茹愣了一下,沒想到楚琉玥問的居然是趙熙然,愣過之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楚琉玥,她現在還不知道宮裏下旨立了太子之事。
她住的地方很偏,身邊也隻有兩個侍候的人,每每去見楚琉玥也是避着别人,平日裏跟府裏的其他人也沒什麽來往,府裏隻知道這裏有位新入府的女子,似乎是姓邵,而且還很得王爺的寵,王妃平時不管這種事情,府裏的下人又有誰沒事去管她。
“對,說說你大嫂和趙尚書的事情,聽說你大嫂嫁進來的時候,和你們府上議親,這一議親就議了三年,原本就是門當戶對的,議不成就可以不議,議成了也不需要這麽長的事情,爲什麽會如此?”
楚琉玥道,方才去帶邵顔茹的時候,劉先生已經跟楚琉玥說起這些疑事。
邵顔茹低頭垂眸,然後又緩緩的擡起,眸色可憐:“殿下,趙尚書府上一直跟我們議親,但一會這裏不滿意,那裏不滿意的,卻又不說不議,還時不時的說孩子還小,就這麽一拖就拖了三年,母親曾懷疑趙尚書府是不是别有用意!”
邵顔茹柔順的很,有什麽說什麽,眼底脈脈的情意,仿佛楚琉玥想知道什麽都行,隻要她知道的必然不會隐瞞。
“趙熙然嫁進府來沒有什麽異常?”楚琉玥的神色好看了幾分,伸手扶了扶她,讓她站起身來。
“大嫂嫁進來還算好吧,那時候我已經……具體事情不太清楚,王爺若是想問,可以把我之前的丫環帶過來,那個叫墨硯的,王爺還記得嗎?”邵顔茹道。
書棋已死,墨硯還在宸王府上,邵顔茹一直擔心邵宛如,生怕她從墨硯的嘴時打探到什麽,和别人不同,邵顔茹不敢輕視邵宛如,她這個柔柔弱弱的堂妹,絕不是大家看到的那個嬌柔的模樣……
之前沒理由要回墨硯,眼下卻是正好,難得這麽好的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