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栖蘭也笑的很得體,伸手一指邊上的包間:“進來坐坐?”
“好,那就一起吧!”元安郡主點頭。
兩個人一起相攜着進了包間,包間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一衆好奇人的觀望,有人認識元安郡主,也有人聽到了玥王妃的稱呼,一時間紛紛猜測。
誰都知道玥王和周王是未來皇位最有力的競争對手,他們兩位的王妃居然這麽親熱的坐下來聊天,看着象是閨蜜似的,實在是讓人意外。
包間内,兩個人坐下,丫環讓夥計重新換上茶水,又添上新的糕點,然後退在兩邊。
“玥王妃方才是見誰了?”元安郡主進門的時候,還沒有收拾茶杯,看到兩個茶杯,以及一些吃用過的糕點,再想到方才章栖蘭出門的樣子,倒象是把客人送出門,什麽樣的身份,居然能讓章栖蘭送出門?
或者說章栖蘭和誰的關系這麽親近,居然要特意的表示殷勤把人送到門外。
秦依言隻帶了一個丫環,方才出門的時候雖然和元安郡主照了一下面,但元安郡主并不認識她,也沒太在意,隻覺得似乎和一位小姐交身而過。
“是一位交好的閨秀。”章栖蘭含糊的道。
“哪一家的?這京城的閨秀我最是熟悉了,卻不知道哪家的閨秀跟玥王妃的關系這麽好?”元安郡主不動聲色的打聽消息。
“也不是什麽有名的,隻是和我家有些關系,正巧遇上就說了一會話。”章栖蘭微微含笑答道。
既不是什麽名門閨秀,又是和章相府有關的,元安郡主就算不知道也很正常,反過來說章栖蘭不想把私事說給元安郡主聽也是常理。
兩家就維系着面和心不和的狀态罷了。
不管是以前的那樁事情,還是眼下兩個人的身份和位置,都不可能做到交心一說,互相瞞着點才是。
“元安郡主方才在生氣?是和誰生氣才跑到這裏來的嗎?”章栖蘭結束了之前的話題,擡眸看向元安郡主,查看着她臉上細緻的表情。
元安郡主的臉色一窒,然後又笑了:“的确有些事情,方才府裏出了點事情……煩的很,就跑出來散散心,沒想到遇到了玥王妃!”
周王府上女人太多,而且還多是有名份的,宮裏賜下的那種,不安穩是肯定的,元安郡主固然身份尊貴,但其他幾個也不簡單,況且又出了齊蓉枝的事情。
“周王殿下應當拿的穩的吧,必竟你才是他的正妃!”章栖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平和的問道。
這笑意落到元安郡主眼中就是濃濃的嘲諷。
她手中的茶放了下來:“其實也的确是這個理,隻是……齊蓉枝,玥王妃知道的嗎?”
元安郡主說到這裏似乎有些猶豫,看了看章栖蘭欲言又止的那種。
“齊側妃,我知道,當初一起選秀的。”章栖蘭點頭,不隻是知道這些,還知道齊蓉枝在周王府時出事了,聽說還是和人有了糾纏,甚至還牽扯到了自家府上,聽聞這事的起因還是元安郡主帶着人去抓的。
“齊側妃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還有玥王也是……既然喜歡了,當初向皇後讨要就是,我們王爺其實并不喜歡齊側妃,一下子那麽多的側妃、庶妃送進門,誰在意最不起眼的齊側妃啊!”元安郡主歎了一口氣。
她是知道章栖蘭的醋意的,爲了她那點莫須有的醋意,她連談得來的閨中密友都可以陷害,眼下這可是實錘。
“我們王爺跟齊側妃并沒有什麽關系,周王妃弄錯了!”章栖蘭的臉色沉了下來,提起“周王妃”三個字也壓得極低,提醒元安郡主,眼下兩個人的身份相當,而且細算起來,她這個玥王妃才是最大的,高了一頭。
“玥王妃不知道?”元安郡主沒有生氣,反而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章栖蘭幾眼,眼底帶了些同情,搖了搖頭,“好吧,是我亂說話,玥王妃你可别當真。”
她這麽一說,章栖蘭反倒有幾分信了。
齊蓉枝的事情,她的确知道,但知道的不多,原本就是周王府上發生的事情,又隻是周王的一個側妃,跟她的關系也不大,齊蓉枝之前又不是什麽名門閨秀,也就隻是見過幾次,臉熟罷了,聽聞她和她大哥私下裏說了一些對付周王府的話,周王府把事強扯到玥王府,想讓皇上動怒。
事情的最後結果當然是齊蓉枝丢臉自缢身亡。
這些話有些的楚琉玥說的,也有一些是她在府裏打聽出來的,當時就是這麽一問、一聽,沒多當回事情。
“聽聞齊側妃是與人有私情吧!不知道這事跟我們王爺又有什麽關系?”章栖蘭不動聲色的道。
“齊側妃跟玥王兩個私下裏有來往,玥王妃不知道?”元安郡主一臉的驚訝,“如果不是這裏面牽扯到我們王爺和你們王爺,皇上也不會動怒,一個側妃而已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
元安郡主并沒有再往下說,說完之後又說了其他的事情,倒顯得她之前的話隻是閑聊,但隻有閑聊卻越發的讓人當真。
章栖蘭之後又巧妙的把話題拉了回來,時不時的帶上齊蓉枝,越聽手中的帕子扭動的越發的緊窒。
原本她不相信的,眼下卻有了幾分相信,心裏已經給出了結論,但凡和邵宛如扯上關系的,楚琉玥必然會厚待,之前那個于姓的妾室是這個樣子,現在齊蓉枝聽起來也是這個樣子,就沖齊蓉枝從小跟邵宛如一起長大,必然就是的了。
帕子幾乎被絞爛。
如果邵宛如知道章栖蘭這麽想的,必然覺得嘲諷,她是怎麽看出來楚琉玥鍾情于她,愛屋及烏的連她身邊的人也高看一眼,甚至于對她身邊的人都鍾情的想法,這得多強大的想象力才能想象得出這麽一個想法。
齊蓉枝一心想害邵宛如,分明是和楚琉玥兩個人臭味相投,勾結在一起暗人,沒料到最後被發現,被楚琉玥當成棄子抛出。
“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跟玥王妃聊聊。”元安郡主感應到火候差不多了,站起身來笑道。
目光又在章栖蘭的衣着上看了一眼,拿帕子輕捂了一下唇角道:“玥王妃以前喜歡清雅的穿着,眼下卻喜歡這種濃豔的,不過我覺得還是以前的玥王妃好看,眼下濃豔如牡丹的裝束,其實并不适合玥王妃,倒是和我們府上的齊側妃相符!”
齊蓉枝長的也很出色,比起章栖蘭應當更好看一些。
章栖蘭暗中幾乎咬碎了牙,這也是楚琉玥和齊蓉枝兩個有問題的另一種佐證。
“玥王妃,我先走了!”元安郡主笑盈盈的又告辭了一聲,然後帶着她的人揚長而去。
章栖蘭平和的眼角在她背後變得陰冷,泛起一絲絲血迹,看着很是滲人。
“王妃!”丫環怯生生的道。
“走!”章栖蘭咬了咬牙,壓下心頭的恨意,她不能憑借着元安郡主一面之詞就懷疑玥王,元安郡主并不可信。
懷着這麽一個想法,章栖蘭回的王府,先往書房去,但走到半路上她又轉回了内院,她得先自己查一查,否則就算是去問王爺也不會說什麽的。
齊蓉枝的事情鬧的不小,但王府内查到的卻并不多,楚琉玥已經下了禁口令,章栖蘭不知道太多的情況,之後還是讓她身邊的貼身婆子去了一趟章相府,才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聽聞事情的真相之後,章栖蘭一個人關起了内室的門,在内室裏坐了一個晚上。
那個晚上,楚琉玥有事也沒來。
第二天也沒差人來說一聲,這樣的事情其實并不少,章栖蘭嫁進門之後就發現的,她甚至比不上那位側妃,那一位當然也是容色出彩,家世不俗的,當時被選爲側妃也是楚琉玥自己的意思,是那種純淨中帶着幾分妩媚的。
這位側妃其實跟邵宛如并不象,但章栖蘭心中有執念之後,凡看到長的好的,都覺得有邵宛如的身影,不管是這個側妃,還是齊蓉枝,其實都長的好,所以都跟邵宛如有幾分相似,而且都是帶了幾分妩媚的國色之容。
楚琉玥愛好的是牡丹……
章栖蘭在玥王府暗中查事,周王府那邊也不平靜,元安郡主也查到了府外,聽聞以前周王有一處外室,聽說這個之後,她立時馬不停蹄的殺上門,卻被告之那個外室早早的就不在了,還是以前的事情。
元安郡主并不太相信這說法,但人去樓空,院子也是别人的,并不是周王府上的,讓她白跑了一趟。
必然是有一個女人的,就是不知道楚琉周把人藏到了哪裏,元安郡主把章栖蘭撩火了之後,自己也火燒火撩的難受,其實本質上她和章栖蘭一樣,都很執拗的認爲夫婿不喜歡自己,是有其他女人在暗中勾搭自己的夫婿。
既然如此,她們就一定要把這個女人找出來千刀萬剮。
而在這麽一個時候,一封信悄無聲息的送到了各處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