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了這麽久,一再的對自己說是正妃,就算楚琉周生氣也沒關系,這種事情鬧進宮去,也是自己的理,可自己糾結了這麽久,居然什麽也沒有,很有一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爲什麽會沒有呢?
怔愣之後,元安郡主舉步入内,仔細的查看着這屋内的一切,她真就不相信楚琉周會一個人獨宿在這裏。
書房的内室和普通的的内室差不多,但很寬大,楚琉周的書房原就比一般人的書房大了許多,這後面的内室,也比一般人家的寬,既便是元安郡主自己所住的那個内室,比起這裏來小了幾分。
靠窗的位置有一個書案,上面放着的也是一應筆墨紙硯,整理的整整齊齊,一看就知道這裏專門有人打理。
沒有絲毫的差錯。
元安郡主站在窗前,眉頭緊皺,不甘心的又看了看,還是沒有什麽異常的東西。
“王妃,那是什麽?”跟進來的丫環是個眼尖的,忽然看到有什麽東西在窗口的陽光處閃了一下,急道。
元安郡主順着她指的方向低下頭,落在一個半開的抽屜裏,愣了一下,然後從裏面取出了一支鳳簪。
九尾的鳳簪極是華美,上面鑲的寶石,都是大小相同的紅寶石,打磨的很精細,沒有一絲瑕疵,一看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不是一支,而是一對,元安郡主又從裏面取出一支。
一模一樣的鳳簪,唯有鳳首部分一向左彎,一向右彎。
“王妃,這是王爺要送給您的簪子吧?好漂亮!”丫環驚呼起來。
元安郡主看着簪子上面勾下來的一縷秀發,烏發的秀發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必然是女子戴過後不小心扯下來的。
所以這對簪子不是給自己的,而是打造了給别的女人的。
心裏有股氣騰騰的上來,楚琉周若是登上皇位,自己才是未來的皇後,才可以戴這樣的鳳簪,現在藏在楚琉周書房内室的是哪個女人,楚琉周是不是許她什麽了?是将來的後位嗎?否則不會給這個女人打造出這樣的簪子來。
不是一支,而是一對,可見對這個女人寵愛有加。
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壓下心頭的嫉恨,回想一下自打嫁進周王府的事情,楚琉周對自己一向不冷不熱,到過自己的房中二次,那一次還是因爲自己替他抓了齊蓉枝才過來的,算是獎賞自己,而他一直住在書房,陪另外一個女人。
這是不是說将來他若爲帝,自己必然要給那個女人讓位置,讓那個女人登上後位,如果自己不讓位置,就隻有死路一條。
“王妃……”看到她臉色猙獰的站在那裏,緊緊的握着手中的簪子,丫環害怕道。
“把簪子收起來!”元安郡主咬着牙道,手中的簪子狠狠的往抽屜裏一扔,轉身就走。
丫環不敢遲疑,走到抽屜前,把兩支簪子放好,正巧裏面還有一個飾盒,一對簪子應當原本就放在裏面的。
把飾盒放到袖子裏,丫環急沖沖的跟了出來,元安郡主已經走過去一大段路了……
周王見到了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心情不錯,聽說兒子來了,也沒象之前幾次那樣距之門外,讓人把楚琉周引了進去。
“兒臣見過母後。”楚琉周好一陣子沒見到皇後娘娘,眼見皇後娘娘雖然瘦,但好生生的坐裏,心裏一寬,沒了皇後娘娘的指引,最近楚琉周的日子并不好過。
“先坐吧,你父皇不是讓你在府裏反省嗎?這個時候怎麽跑過來了?”皇後娘娘問道。
“什麽反省,母後是楚琉玥暗算了我,父皇不審清楚,卻說是我的錯,還讓我去反省。”楚琉周說起來一肚子的火,恨聲道,“父皇年紀越大,辦事越發的不清楚起來了。”
“放肆!”皇後娘娘臉色一沉,厲聲道。
“母後,難道您也覺得我錯了!”楚琉周委屈死了。
“好好的一個側妃居然在你的府裏死了,你就沒想想什麽原因?你父皇讓你回府反省,你也可以清理清理自己的王府了,元安眼下不在你的府上嗎?讓元安幫着你清理内院,你自己清理外院。”
皇後娘娘道。
“元安有什麽用,抓了齊蓉枝,也沒把人看住,居然讓她自缢了。”楚琉周對元安郡主也是一肚子的火,“母後,你當初怎麽就挑的她,沒什麽用不說,還一個勁的拖我後腿,别的兄弟隻娶了一個正妃,最多就加一個側妃,偏偏我還正妃側妃一起進的門,讓人看了笑話。”
這事情起因是元安郡主和玉顔公主兩個暗算了邵宛如和章栖蘭。
“元安再不濟也是一心向着你的,況且那個齊蓉枝,本宮也是被蒙敝了,早知道這個人跟楚琉玥有關,怎麽也不會讓她進你的王府,至于她在你的王府自缢,說明你王府有問題,你父皇也是氣你不明事理,才讓你去反省的。”
皇後娘娘道。
“父皇不是因爲偏心楚琉玥,想立楚琉玥爲太子?”楚琉周不相信。
“你說什麽胡話!”皇後娘娘不悅的道。
“母後,您這段時間一心閉着鳳儀宮好好的過日子,就沒想過這事原就是楚琉玥暗算我,事情很明白,父皇卻一味的偏幫着楚琉玥,父皇的身體不好了,必然想着要立太子,眼下這個時候不立楚琉玥就是我,可偏偏楚琉玥搶了我的風頭。”
楚琉周不服氣的道。
“你說的是真的?”皇後娘娘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母後,你現在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去看看父皇,兒子生怕父皇一個……到時候兒子在宮外應變不及,聽聞德妃時不時的會去見皇上,雖然不一定見到,但您不同,您是皇後,後宮之主,一定能見父皇的,聽聞當初先皇病逝的時候,先皇後也是守在身邊的。”
楚琉周提議道。
這話說的有理,皇後娘娘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之前想是不是要再等等,不能過于的心急,這時候卻是心頭一動。
“你父皇病的很重?”
“看起來的确沒什麽力氣,以往父皇坐的很端正,現在基本上跟楚琉宸以前一個樣子,懶洋洋的靠着,如果不是實在沒精神,以父皇的心性又怎麽會一直靠着。”楚琉周分析道。
皇後娘娘沉默了,看了看周圍,除了她們母子,身邊也沒有其他人,眸色微微冷凝了下來:“你覺得你父皇可能會……”
話沒說完,但楚琉周懂了,用力的點了點頭,聲音不自覺的壓低:“母妃,您想想……父皇病重,這個時候誰也坐不穩,而且聽聞父皇之前是突然之間吐的血,之後醫案兒子沒看到,但看這樣子都不象是好的,父皇最近的狀态也不太對。”
爲了說服皇後,楚琉周特意把事情往危險裏說。
皇後娘娘的臉色變了,微微坐了坐正,“你想怎麽辦?”
“母後,您上次不是給了我暗衛的令牌嗎?我覺得眼下可以用!”楚琉周的聲音低的幾乎隻有皇後娘娘聽得見,既便這大殿裏除了他們母子也沒有其他人。
“你……你想……”皇後娘娘駭然。
“母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您貴爲皇後,卻不如一個妃子,難道您就願意,隻要兒子将來……您才是後宮之主,所謂的皇後也得您同意了才行,不象現在,不但出了一個蘭妃,而且連德妃、明妃也對您尊重不起來,這後宮的權柄不落在您的身上,卻讓兩個妃子去執掌,母後,您甘心嗎?”
甘心嗎?當然不甘心。
皇後娘娘咬咬牙,她這麽多年忍辱負重,還不是爲了将來兒子登上皇位,那她就是一國的太後,到時候慈甯宮裏的老太婆也不能拿自己怎麽辦工,甚至自己可以把那老太婆趕到其他宮去,自己占了慈甯宮。
必竟那個時候爲帝的是自己的兒子,而不是那個老太婆的兒子,兒子跟自己向來親近,跟那個老太婆一直不親近。
心口突突的跳了兩下,眼中閃琮一絲惡意的快意,到那個時候自己才算是真的母儀天下,而不是現在這個憋屈的皇位娘娘。
“你有把握嗎?”皇後娘娘的聲音壓低了,喉嚨也幹燥了幾分。
“母後放心,我并不想怎麽樣,就是能盯父皇盯的緊一些,您是一個方面,再暗中讓人盯着,如果有機會……”楚琉周說到這裏,手狠狠往下一斬,做了一個砍頭的姿勢,皇後娘娘吓的一哆嗦,急用帕子捂住了嘴,“你……你别胡說,那是你父皇!”
“母後,您才是我唯一的親人,至于父皇,首先是楚琉玥的,然後還有楚琉昕,就連楚琉宸都比我得寵,就因爲蘭妃是他的寵妃,連着侄子都比親兒子親!”楚琉周憤怒的道,這段日子他過的憋屈,被邵顔茹這麽一挑,立時生出恨惱沖動。
“那……那你要小心,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手。”皇後娘娘咽了口口水,咬咬牙道。
“母後放心,沒有萬全的準備,我不會動手的,那令牌現在放在我手裏還是母後的手裏?”楚琉周問道。
皇後娘娘一把拉住楚琉周的手,心裏一陣發慌,他們母子眼下謀奪的是一國這君的性命,若是讓人知道,兩個人恐怕都難活命:“就放你手裏,如果……如果真出了事情,一定要推到楚琉玥或者楚琉宸的頭上。”
“母後放心,兒臣自有謀算!”楚琉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