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楚琉玥和铖王都排斥他,明明他才是最該繼承皇位的那個,憑什麽他們都看不上他,好象他是一個要飯的似的。
總有一天,他要讓他們看看,誰才是最尊貴的那個,誰才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楚清回到府裏的時候,刑部的人正在查問府裏的一些下人,之前刑部的通知過他,看到領隊的是文溪馳,楚清定了定神,笑着走了過去,向他拱拱手:“文大人。”
“見過郡王。”文溪馳站了起來,向他行了一禮。
“文大人可查到什麽?”楚清和氣的問道,他往日和這種京城貴公子之間基本上都不來往,眼下倒是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親近一番。
“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清郡王府上可有什麽礙眼的東西?”文溪馳指了指方才審訓的案卷道。
黑衣人出現的突然,一間間的找,不知道是找人還是找物,當然也可能是找清郡王,要行刺清郡王,必然得找到他這麽個人。
這一點,文溪馳覺得不太可信,既然動了這麽大的手筆,應對是對于楚清的行蹤有一些了解的,這麽一間間的找過去,要找到什麽時候,看黑衣人查過的地方,許多地方還隻是下人的房間,隻是較爲遠一些。
很奇怪的查找方式,不象是在找主人家的麻煩,倒象是随意的翻找什麽,什麽東西被楚清藏了起來,還有可能出現在偏遠的地方?
跟刑部丢了的那個小官吏有關?
“本王的府上就這麽一點地方,平日裏也沒什麽人過來,府裏的人口也簡單,若是有什麽,早早的便找來了,眼下才找來,可見并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也不象是找東西,本王覺得象是要行刺本王的意思!”
楚清皺了皺眉頭道,自己被行刺,是洗清自身嫌疑最好的方式。
“王爺覺得是行刺?”文溪馳揚了揚眉,問道,眸子裏有種淡淡的褐色,淡若琉璃,映的他英俊的臉多了幾分讓人猜疑不透的疏冷。
楚清看不出文溪馳是什麽意思,隻能笑了笑,不太肯定的道:“這事其實本王也說不上來,那些人沖進本王的郡王府是事實,說起來本王到現在也還是糊塗的緊,那些黑衣人難不成還能行刺我母妃和邵潔兒的嗎?”
他就咬死這事是行刺,不管是刺誰,都是!
“能不能讓我見見邵二小姐?”文溪馳沉默了一下道。
邵潔兒進了清郡王府之後,這身份其實到現在還不算明了,文溪馳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稱呼她,就用了最早的稱呼。
“這事要問邵潔兒?”楚清的眉頭皺了起來,如果可能,他并不願意邵潔兒扯進來,蔣氏的事情就在眼前,論起來邵潔兒也是有很大嫌疑的。
“問她一些事情,如果清郡王方便的話,清郡王可以在邊上聽着。”文溪馳含笑道。
“那……好吧!”楚清不得不同意下來,揮手讓人去傳響邵潔兒。
不一會兒邵潔兒就跟在一個丫環的身後走了過來,看着眼前安安靜靜低着頭的邵潔兒,文溪馳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比起以往看到的模樣,邵潔兒安份了許多,當初在興國侯府的時候,可沒見她這麽安份過。
“見過文大人。”楚清讓邵潔兒上前見禮。
邵潔兒聽話的上前兩步,側身恭敬行禮,而後低着頭站在一邊。
“邵二小姐,昨天在哪裏?”文溪馳問道,一邊做筆錄的小吏急忙提起了筆。
“妾身一直在府裏,連門也沒出過。”邵潔兒低聲道,聲音很輕,有種怯生生的感覺,仿佛連聲音也不敢放大似的。
楚清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卻也沒直接接話。
文溪馳在問邵潔兒的時候,自己說什麽都是不合适的。
“起火的時候,邵二小姐在幹什麽?”文溪馳問道。
“起火的時候,妾身當時不清楚,正在做一些針線,離的也遠了一些……”邵潔兒遲疑的道。
“沒聽到一絲聲音嗎?”文溪馳一臉正色的道。
“有是有一些的,但不是很明顯。”邵潔兒說到這裏怯生生的看了看楚清,很是不安的樣子。
“邵二小姐是在什麽時候知道出了意外呢?”文溪馳又問。
“後來……後來火起的厲害的時候吧,還有人行刺我們王爺……妾身很害怕,就和丫環躲了起來,後來還是我們王爺派了人跟妾身說無礙了。”邵潔兒頭低了下來。
“邵二小姐就一直躲着,沒出來看看情況?”
“那時那種情況,妾身從來沒有遇到過……很是害怕……就躲了起來……”邵潔兒搖了搖頭,一副受驚懼怕的樣子。
“邵二小姐,聽聞你在幫着清郡王太妃管理後院,往日裏可發現些什麽?”文溪馳不再盯着邵潔兒問起火的事,話風一轉,換了一個話題。
邵潔兒蓦的擡頭,“文大人弄錯了,這後院之事并不是妾身在管治。”
“不是邵二小姐,難道是清郡王自己在管理?”文溪馳好奇的問道。
“妾身……”邵潔兒還想說什麽,卻被楚清滿臉不悅的打斷了,“後院的确是潔兒在管理,但必竟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還請文大人勿要傳出去。”
這意思是說邵潔兒方才說的話是推托的話了。
“倒是本官疏忽了,還以爲清郡王親自管着内院之事,太妃多年清靜,必不願意多管這種繁瑣之事,沒想到邵二小姐眼下的身份并不是内院真正的女主子。”文溪馳恍然的點了點頭,向楚清拱拱手謝罪。
邵潔兒的臉色暴紅起來,而後又變得一片蒼白。
她的身份,眼下在清郡王府也很尴尬,原本以她的身份,怎麽着也是一個側妃的位份,當初楚清也是這麽說起過的,但實際上進了清郡王府之後,一直妾身未明,說正妃沒有進門,這位份之事也先不提了。
邵潔兒之前一會要嫁這個,一會要嫁那個,惹得楚清很是惱火,也不敢多提這事,邵靖對于邵潔兒的事情也不願意多管,以至于邵潔兒想找一個撐腰的人都沒有,特别是才進府的幾天,聽聞太妃還讓下人稱她爲邵二小姐,就如同是未嫁女似的。
稱呼是未嫁女的名稱,做的卻是已嫁女的事情,對興國侯府大加羞辱,邵潔兒卻不得不忍下來,甚至還不敢讓人知道,努力的讨好楚清和太妃,太妃刻薄,楚清卻是在她的讨好下态度慢慢的好轉了起來,也讓身邊的人稱呼她爲邵側妃。
但在太妃面前,太妃身邊有頭臉的幾個還是沒給她面子,依舊稱呼她爲邵二小姐,這種稱呼幾乎是打臉。
但既便是打臉邵潔兒也不得不忍下來。
她以前還以爲太妃是一個清靜、安和的人,待得進了清郡王府才知道,自己才出狼窩,又進了虎穴,這位清郡王太妃絕對不是傳言中那種因爲在玉慧庵住久了,心性平和的溫和女子,這一位太妃比起蔣氏有過之無不及。
邵潔兒吃了很多苦,還被打過。
在這位太妃面前,不敢多說一個字,不敢多插一句話。
這也是方才聽文溪馳說她和太妃一起管理後院時,急忙擡頭的原因,這位太妃一手掌着後院的所有,自己這個小小的還不算名正言順的側妃,哪裏敢逆了她的意思,更不敢跟她比肩,這一位分明就是很喜歡掌權的強勢女子。
強勢的把府裏的一切都掌控在她的手中,就算是外院,聽說大部分也在她的掌控中,楚清能掌控的其實并不多。
邵潔兒對太妃怕的很,很怕這位太妃動怒,她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楚清,想讓楚清爲自己提供保護。
最近一段時間也行之有效,有楚清爲她說幾句話,太妃對她雖然還是看不上,但也沒有以往那麽嚴苛,她以爲自己終究得了楚清的心。
現在卻聽到楚清說自己名不正言不順,一時間心苦,眼眶紅了起來,急忙又低下頭,怕被文溪馳看到眼底的淚意。
她當初身爲興國公的女兒,對許多小姐也是看不上的,眼下卻落到這個地步,她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在清郡王府,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那位要進門的正妃莫小姐,她也是見過的,這位也不是什麽好相于的,上次過來的時候,還借機打了自己兩個巴掌,太妃在場也沒說什麽,隻有楚清不悅的皺 了皺眉頭,但也隻是皺了皺眉頭,還斥責了自己一句,讓自己向莫小姐道歉。
一個小官吏的女兒居然還爬到自己的頭上,邵潔兒很不甘心,也深恨不已,帕子被狠狠的抽緊,仿佛抽緊的是自己的心思似的,借着楚清的側邊死角,擡眼偷偷看了文溪馳幾眼,正巧對上文溪馳的眼睛,然後不動聲色的擡起手來指了指,那個方位有一棵很明顯的高高的樹,就是離這裏有些遠。
“文大人客氣了,文大人如果沒有事,就讓潔兒回去吧,這裏必竟這麽多人。”楚清看着周圍一衆刑部的人道。
“實在不好意思,請邵二小姐回去吧!”文溪馳點點頭,客氣的道。
“還不帶……邵二小姐回去!”楚清對着一邊的丫環吩咐道,丫環不敢遲疑帶着邵潔兒離開,除了文溪馳沒人注意到邵潔兒在楚清說“邵二小姐”的時候,牙齒用力在唇角一咬,到如今,她居然還是邵二小姐,悲恨之間染上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