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邊的兩個婆子上前兩步,一邊一個拉着她的手要把她按住,玉潔拼命掙紮:“這原本是我先看中的燈籠,你們橫插一腳不說,居然還要搶了這燈籠,這燈籠是我們主子的,你們也敢搶!”
玉潔的力氣不小,扯得兩個婆子跟着往着沖了一步,有一個還站立不穩,“蹬蹬蹬”的往前又多沖了幾步,撞到了自家的那位小姐。
小姐被撞的差點摔倒狼狽不堪,氣的臉色鐵青:“打,給我狠狠的打。”
她還從來沒這麽憋屈過,居然被一個丫環弄的這麽狼狽。
“小姐……這裏是京城……”她身邊跟着的奶娘一看情況不好,急忙上前勸道,這裏是京城,住的全是達官顯貴,誰知道這個不起眼的丫環,背後的主子是誰,初進京還是不得罪的好。
“怕什麽,表哥會給我做主的,我還真不相信有人能逆了我的意思。”小姐大聲道,她有人撐腰,而且還是強有力的撐腰,就算是初進京又如何,難不成還怕了别人不成。
路人看了暗暗搖頭,這位小姐被養的過于的驕橫了一些。
“我們主子就在邊上,你怎麽敢!”玉潔大聲的道,一邊拉着另一個婆子往前逼近,她的力氣向來不小,兩個婆子尚且拉不住,更何況是一個婆子。
小姐怒不可遏,指着玉潔手指都氣的顫抖:“打,給我狠狠的打,打死了自有我擔着。”
初到京城就遇到這事,她這口氣忍不下去,原本還聽得進奶娘的話的,這時候再忍不下去。
她向來嬌縱,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聽她這麽一說,又過來四個丫環,上前拉手的拉手,抱胳膊的抱胳膊,把玉潔束縛的緊緊的。
周圍的人一看這裏鬧起來了,而且還是這麽一種情況,許多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起熱鬧了,一時間連路面都堵了起來。
元安郡主的馬車就堵在了這裏,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馬車裏的元安郡主看不到外面的情緒,就派了丫環下去看看情況,如果是以往元安郡主早派人驅趕路人了,但眼下這個時候也知道要低調,這個時候瑞平大長公府已經是風口浪尖,處事更要小心。
丫環下了馬車,擠到了人群裏,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宸王妃身邊的貼身大丫環,她還是認識的,居然是宸王妃身邊的那個叫玉潔的丫環,索性站定腳步,特意的向旁邊人客氣的打聽:“發生了什麽事情?”
“搶一隻燈籠,象是這個丫環的主子看中的,後來那位小姐也看中了,要搶這燈籠,丫環就把燈籠扯了下來,還弄破了,這就吵起來了!”邊上是一個中年婦人,見問,蠻熱心的指了指倒地在上的燈籠。
推推搡搡之間,這燈籠不知道是被誰踩了幾腳,早就破了。
原本上面精心挑出的檐角也斷了,精美的刺繡更是被踩上了幾腳,整個形狀都要扁了,就象一個破爛。
宸王妃身邊的丫環居然爲了個破爛跟人争吵,看這樣子還落了下風,元安郡主身邊的丫環頗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這位宸王妃可真是沒用,不隻是她沒用,身邊的丫環也是一個沒用的,居然還讓人搶了燈籠,而且還弄成這麽一副狼狽樣子。
若是自己家郡主看中了,誰敢跟自己搶,就大嘴巴裏抽回去,看誰還敢動手。
這京城裏的女眷,誰家還有大的過皇子妃的!
玉潔還在拼命掙紮,拉住她的人雖然多,但還是沒有人能把她怎麽樣,倒是被拖的倒來倒去。
“這位小姐,請住手!”正鬧騰間,人群外擠進來一個丫環,正是青兒,上前幾步,用力的推開幾個拉着玉潔的丫環,拉着玉潔站到一邊,對着當中那位嬌橫的小姐道,“這裏是京城,還請這位小姐看好自己的下人。”
自己身邊這麽多人上去,居然連個丫環也奈何不了,當中這位小姐恨惱不已,回去一定抽死幾個,都跟沒吃飯似的。
“京城又怎麽樣,難不成京城就有人變蠻橫,敢扔本小姐看中的燈籠不成?”小姐怒聲道,惱怒難當,她還真的是初到京的,聽青兒言行之中似乎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更是氣恨。
“燈籠是我們主子看到的,也是我們主子讓玉潔過來取的,小姐後看中這燈籠,要搶了這燈籠,不知道是何道理?”青兒一闆一眼的講起道理來,伸手一指縮在一邊的店家,“你讓他說說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裏大打出手,店家早就吓得躲在一邊,生怕牽扯到他,這時候被青兒指出來,不得不陪着笑臉,向着當中的小姐作揖:“小姐,方才就已經說了這燈籠是别人看中的,小姐來的晚了一些,如果小姐真的喜歡,容我們店裏再做一對送到小姐府上,給小姐賠罪!”
怎麽看這位小姐都不是能得罪的,店家打算息事甯人。
然後又向玉潔和青兒行禮:“兩位,你們也留下地址,到時候一并送上一對燈籠向貴主人陪罪!”
玉潔、青兒雖然是個丫環,但是衣着比之一般的小姐還要華美,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府上出來的,店家在京城這麽多年,眼光很利,自然不敢得罪這兩位背後的主子。
和氣生财,和氣生财!
“小姐,您初到京城,若是惹了事,必然會惹夫人生氣的,您這次進京可是……”奶娘低聲的在自家小姐耳邊低語了一句,提醒她道,眼前的情形怎麽看都是自家小姐理虧,人群裏議論紛紛,都在說這件事情,奶娘聽得清楚。
“奶娘,這兩個賤丫頭敢如此欺我,我忍不下這口氣,我要把她們……”小姐依舊不敢歇,咬牙道。
奶娘立時打斷了她的話,拉着她的衣袖,低聲在她耳邊道:“小姐,您如果還真的想要進王府,就不能再惹事,這裏是京城,誰知道她們背後是誰,如果惹到了誰,說不得夫人和您的想法就落空了。”
這話說的很低,唯有小姐聽得清楚,也知道的确是這個理,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惹事,待得一切事情落定之後,以後有的是機會。
“一會讓人盯着她們,看看她們是發哪家府上的,等我将來……我一定會好好的給她們主子打打臉。”
小姐惱怒道,這口氣她忍不下去,但眼下的确不是好的時機,等以後自己的事情塵埃落地之後,必然要把今日之事報回來。
“賤丫頭,本小姐今天就寬宏大量,放你們一條活路,還不快滾。”小姐高聲道。
玉潔氣極,似乎要上前去辯理,卻被青兒拉住,兩個人憤怒的看了小姐一眼,轉身離開。
“這小姐哪來的,太嚣張蠻橫了,我就不相信她真的敢拿我們怎麽樣!”玉潔一邊走,一邊氣惱的道。
“主子心情不好,之前才被人算計,哪有心思跟這樣的人計較,總得查清楚之前的事情才是,這樣的事情都是小事。”青兒壓低了聲音勸道。
這話說的玉潔的态度和緩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麽,臉色雖然還是難看,話卻冷靜了下來:“爺說會幫主子查清楚的,讓主子别傷心,特意讓主子上街來散散心,居然又惹出這樣的事情來,主子一會肯定又不開心了,若是一直傷心難過,會傷身體的。”
“我們好好哄哄主子,可不能再讓主子不開心了,那事說起來跟我們主子也沒什麽關系,左不過那三位,讓爺查她們三位就行……”
聲音越來越遠,元安郡主的丫環目光複雜的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眉頭皺了皺,這“爺”應當就是宸王殿下,所謂的主子自然就是宸王妃了。
熱鬧看完,圍觀的人退去,丫環也跟着一起離開,爬上元安郡主的馬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禀報了一遍。
元安郡主聽完一遍之後,又讓丫環再把事情說了一遍,待得說完,臉色嘲諷:“邵宛如可真是沒用,什麽事情都讓宸王殿下去查,宸王殿下就算現在身體好了,又有多少人力可以用!”
皇上雖然表示宸王可以繼承皇位,也可以成爲東宮太子,但這麽多年一直病殃殃的宸王手下有多少人數可以用,還想查自己幾個?
“宸王妃自然不能跟郡主相比,也就是依靠着宸王罷了,說宸王要查您和玉顔公主以及章小姐,宸王妃的心情還不好,所以才找了這樣的燈籠賞玩,如果是郡主,哪裏會這麽沒用!”丫環巴結的道。、
這話雖然是巴結,說的也是實話,元安郡主如親受了欺負第一時間就想着報負回去,宸王妃實在是太軟弱了。
元安郡主沒有接話,忽然間覺得腦海中一亮,心裏立時有了認定,在公主府發生的事情一定是章栖蘭,或者是章相動的手,就沖邵宛如這樣的,要人手沒人手,要能力沒能力,看着是個厲害的,卻是個外強中幹的,根本不可能成事。
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心性,邵宛如一個都沒占到。
“章栖蘭……”元安郡主切了切牙齒,既然認定了是章栖蘭,她也不會客氣,宸王沒查到什麽,不代表自己查不到,自己被害成這個樣子,章栖蘭卻什麽事也沒用,她怎麽會讓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