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平大長公主臉色陰沉沉的道,她細想過這事了,怎麽看怎麽覺得玄疑。
原本應當出事的沒出事不說,不應當出事的兩個卻出了事情。
這裏面有問題。
“祖母,我要怎麽說,這狗的确是我們府上的,現在這狗還死了,連養狗的人也死了,祖母查到誰誰就有事,看起來倒象是我們心虛。”元安郡主并不蠢笨,相反很聰明,之前隻是一時憤恨,眼下被瑞平大長公主提醒,漸漸清醒起來。
“這事,你隻須說有人幹的就行,說有人故意害你們兩個離心,報負當初你們兩個一起算計章栖蘭和邵宛如的事情。”瑞平大長公主平了一口氣道。
“就算是我這麽說,她也不會信的,玉顔那個賤人就不是一個什麽好的,吃着碗裏的還想着鍋裏的,也不看看她是什麽身份,居然還想進玥王府,想跟章栖蘭相提并論。”元安郡主不屑的道,她是真瞧不上玉顔公主那副春心萌動的樣子,仿佛誰看到她都會被她吸引,會爲了她做這做那似的。
這樣子讓她想起以前的邵顔茹,比起邵顔茹,玉顔公主還差了點,至少人家當時是真的讓玥王和周王動了心的。
瑞平大長公主皺了皺眉頭,她之前問了事情的經過,當初元安郡主也稍稍提了提這事,她卻沒放在心上,眼下卻是心中一動:“玉顔公主想要玥王妃的位置?”
“她倒是沒有說一定要正妃的位置,隻說側妃也是可以的,但我看她那個樣子,必然會和章栖蘭對上,這一次也是想毀了章栖蘭,宸王妃被人害,宸王一定不會善罷幹休,必然查到章栖蘭的身上,宸王的性子,如果真是章栖蘭做的,就算是章相又如何!”
元安郡主想起之前二哥的事,不由的心頭一寒,莫名的有些發憷。
宸王楚琉宸就不是一個講理的人。
“以宸王的心懷,宸王妃出事,可能會把這事鬧到太後娘娘和皇上面前,這兩位向來護着他,章栖蘭的這正妃之位不一定保得住,就算是保得住,她本身也一定會出問題,”瑞平大長公主是看着楚琉宸長大的,對于這位六神不認、冷血霸道的性子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位,就隻是表面上看起來和善罷了,當不得真!
“元安,你說是不是章相府使的法子?”瑞平大長公主忽然問道。
“祖母,您是說章栖蘭故意将計就計?”元安郡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臉色蒼白的問道。
“你不覺得這事情有人在搗鬼嗎?”瑞平大長公主看着孫女頭上受傷的那處,眉頭狠狠的跳了跳。
“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搗鬼。”元安郡主點點頭。
“這事誰得的好處最大就是誰!”瑞平大長公主沉聲道,“不過也得考慮其他可能的因素,有沒有能力伸手也是很關鍵的事情,你覺得玥王有沒有被玉顔公主迷惑,想讓玉顔公主進他的玥王府爲側妃?”
她還得問問楚琉玥的态度,瑞平大長公主府莫名其妙的成了事情的中心點,這兩天瑞平大長公主焦頭爛額,而原本應當來探視的楚琉周也是人影不見。
還沒嫁過去象着就要失寵,就沖這一點上,瑞平大長公主就有些心慌。
“玥王的态度據說很好,玉顔公主說她去的時候,和玥王兩個也算是心照不宣,隻要章相府沒說什麽,玥王不會有問題。”元安郡主想了想道,那日玉顔公主看起來很高興,應當是和楚琉玥有了默契。
“玥王願意,章相府必然不願意,事情的最後,章栖蘭沒什麽事情,玉顔公主隻能進清郡王府,再不可能跟玥王有關系了,章相府可以高枕無憂,玥王府也平平靜靜,出事的是周王府和你們,這事情,玥王也是得利的,聽聞這兩日,玥王時不時的去往章相府。”
瑞平大長公主緩緩的分析道。
“祖母,這麽說,章栖蘭的好處最多,她……她才是幕後的那個人?”元安郡主恨煞,緊咬牙關,恨聲不已。
“這事必然跟她有關,她背後是章相,當初糈國兩位公主沒進京的時候,這宅子就是章相的人布置的,在裏面布置一些人手很有可能。”瑞平大長公主緩聲道,“但這也不能說邵宛如完全沒有嫌疑!”
“她有什麽,她不過是嫁了一位好夫婿罷了,如果沒有宸王殿下,邵宛如算什麽,同樣是大長公主,祖母,您可比瑞安大長公主強多了。”元安郡主不以爲意的道,她是很看不上邵宛如,覺得邵宛如眼下的地位都是楚琉宸給的。
因爲不敢得罪楚琉宸,也就不敢得罪邵宛如了,一個完全依附于男人的女人,元安郡主實在看不上!
“你不要小看了她,她很厲害!能比上她的那位名滿京城的大姐,甚至于現在壓了興國侯二房一頭,把自己的弟弟推上世子之位,這位宸王妃就不簡單。”比起元安郡主的不以爲然,瑞平大長公主顯得凝重多了,搖了搖頭,否決了元安郡主的說法。
“那也是因爲她嫁了宸王,在沒嫁宸王之前,她被逼得去了玉慧庵,興國侯府上上下下,就沒把她當回事的。”元安郡主不喜瑞平大長公主推崇邵宛如,想起當初和邵宛如的事情,就一陣以少憋屈。
她不喜歡邵宛如,很不喜歡。
“祖母,您覺得她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反手害我的人?”頭裏一片亂,額頭上隐隐作痛,雖然用了秋大夫的藥,但還是疼的很,心情也莫名的煩燥,周王府多出來這麽多下賤的女人,這讓她這個未來的周王妃情何以堪。
以後出門都沒臉見人了,想一個個弄死,又身份尊貴,不太方便一下子全出事。
查出來是誰,她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兩個多有可能,眼下看起來是章栖蘭多一些,我們再仔細看看,切不能輕舉枉動,你一會就去看玉顔公主,把這事說開,你們兩個聯手,方便多了!放心,玉顔公主不會真的對你怎麽樣的,她眼下也是過街的老鼠,沒助力都不能在京中立足。”
瑞平大長公主冷笑道。
蠻荒小國的公主,在她眼裏比不得自己的孫女,最瞧不起不過是一個小國的公主,還張揚的以爲自己多了不起,妄想把幾位皇子的王妃都握在手心裏算計,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身份,眼下成爲身份不明的清郡王妃。
還不知道是正妃、平妻,側妃還是其他。
居然要去讨好那個最讓人看不上的清郡王,就沖這一點瑞平大長公主覺得很是解氣。
比起自己的孫女,這位玉顔公主的下場可更落魄了一些,這種情況下的玉顔公主,有什麽資格嫌棄自己的外孫女,就算她不相信又如何!
“祖母,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會就去公主府向玉顔公主陪罪,順便把事情說開,我們不能就這麽白白的受了算計,總得把這個臉找回來。”元安郡主咬咬牙道,越想越恨,這事怎麽就扯到她的身上來的,而且還把她害成這個樣子。
祖母這麽一分析,她也覺的最可能的是章栖蘭。
比起章栖蘭,邵宛如差了點,一方面是因爲覺得她就是一個靠男人的,當時宸王還沒來,邵宛如就算是想靠也靠不住,另一方面也是覺得章相出手才有可能把事情完全翻轉,這事弄成眼下這個樣子,章栖蘭什麽事也沒有,就是最大的赢家,如果是邵宛如出手,章栖蘭也不可能赢這麽多。
當初元安郡主也不會莽撞,祖母說的對,先仔細的查一查,再動手對付那個想害她們的人。
元安郡主的傷勢其實沒有看到的那麽重,隻是當時故意說的厲害一些,想免于罪責罷了,瑞平大長公主讓人幫她收拾了一番之後,就讓幾個丫環、婆子護着她去公主府。
瑞平大長公主府的馬車緩緩的出府,沒有驚動任何人,這幾天瑞平大長公主時不時的往來于宮中,其他宗親處,大家也是見怪不怪了。
馬車一路低調的向前,正巧經過一處茶樓,邵宛如坐在茶樓裏喝茶,看着下面經過的馬車,眸色一轉,櫻唇處露出一絲笑意,這是瑞平大長公主府往公主府出行的一個關鍵路口。
如果往皇宮,就不會到這個方位來。
楚琉宸說瑞平大長公主要坐不住了,眼下看起來果然是了,不用說去往公主府的必然是元安郡主,當然不是元安郡主也沒關系,她隻須坐着看她們行事就行。
手輕輕一揮,下面街口的玉潔已是會意,她這時候也看到了馬車,按照事先準備的,用力的一把把挂在店門口處的燈籠扯了下來,怒聲道:“你們這是店大欺主,明明是我家主子先看中的燈籠,怎麽就要讓給這位小姐?”
這種街口,很容易碰上那種自以爲是的刁蠻世家千金,不用去刻意去尋,眼前就有這麽一位,方才還真的要搶玉潔看中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