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帶着一個醫女,替邵宛如疹過脈之後,醫女又進來替邵宛如換了藥,待得換完藥,才退了出去。
瑞安大長公主一臉沉凝的坐在外面,醫女上前行禮。
“宸王妃的傷勢如何?”瑞安大長公主冷聲道,臉色緊張。
“禀大長公主,宸王妃的身體要好好的養着才是。”醫女恭敬的答道。
“她的身體到底如何?”瑞安大長公主又問了一句。
“宸王妃傷的頗重。”醫女不得不說,她雖然有心裏準備,但是看到宸王妃的樣子也吓了一跳,差一點點就出大事了,幸好,幸好差那麽一點點。
想到那個傷處的位置,醫女現在還有一陣後怕。
皇宮裏風聲鶴唳,全是因爲這位宸王妃,這位若是真的出了事,宮裏還不定怎麽清洗呢,就算是這樣,眼下皇宮裏人人自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查到自己,就算是太醫院也有太醫被牽連進去,帶走之後一直沒回來。
這個時候誰不謹言慎行,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來殺身之禍。
“現在用的藥如何?”瑞安大長公主的臉色很難看,誰都知道她疼愛這個失而複得的外孫女,臉色不好看是正常的。
“用的傷藥很好。”醫女急忙道。
瑞安大長公主不再問話,揮揮手讓她下去。
醫女小心的退到了門外,跟着帶她來的太醫,一起離開了宸王府,待回到皇宮,先去見的是皇上。
醫女自然是實話實說,不敢有一點點虛言,皇上聽了之後,讓他們下去,然後沉思起來。
宸王妃是真的傷了,而且還傷的很重,差一點點就沒了性命,那就真的不可能跟楚琉宸有關了。
楚琉宸對這位年少的宸王妃的心思,别人不清楚,皇上卻是清楚的,也是因爲這位宸王妃,楚琉宸才沒了之前自暴自棄的行爲,身體漸漸好了起來,而不是之前怎麽說也不聽,任憑着身體越來越差。
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楚琉宸對邵宛如的心思,楚琉宸是絕對不可能傷了邵宛如的,而且還傷的這麽厲害,幾乎要了她的性命。
邵宛如可是比楚琉宸自己的性命還要在乎的人。
從這一點上來說,皇上這裏算是解了對楚琉宸最後的懷疑了,不可能是楚琉宸。
皇上隻知道楚琉宸不可能傷邵宛如,卻沒想過邵宛如是自己主動給自己一劍,目地就是解皇上對楚琉宸的猜忌的。
楚琉宸不會對她下手,不代表她不會,而且她還精通醫術,知道從哪個地方下手看起來最危險,但實際上卻輕巧的避過最危險的地方。
皇上怎麽也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宸王妃,會這麽果斷,又會對自己這麽狠戾。
宮中的女子勾心鬥角的不少,對别人心狠手辣的也不乏其人,甚至于惡毒的令人發指,但那都是對别人,對于自己,又豈能做到這麽果斷,狠辣。
再加上邵宛如的外表和楚琉宸一樣,原本就具有欺騙性的,任誰也沒想過這劍是邵宛如自己下的手。
不懷疑邵宛如,就不會懷疑用軍弩的是楚琉宸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皇城中、皇宮裏都戒嚴起來,任何一個可疑的人立時被抓起來審訓。
居然還真的發現了許多可疑的人,刑部把審訓到的事情送到皇上面前,氣的皇上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前朝餘孽!居然還不死!”
“皇上,這事跟前朝餘孽有關,聽說有些人當時就住在宸王府附近,後來就不見了!”刑部尚書禀報道。
他派人抓了不少的人,大部分都是良善的,隻有幾個可疑的很,但是想撬開他們的嘴巴着實不容易,隻有一、兩個嘴松了,交待出來一些,但交待的也不多,原本就隻是負責一小段事務的,知道的也不多。
“翻查整個京城,如果還有跟前朝餘孽有關系的,滿門抄斬。”皇上恨聲道。
前朝沒了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有餘孽在暗中興風作浪,眼下還作到他的皇宮裏來。
“皇上,爲臣覺得這事應當是前朝餘孽所爲,目地就是挑得皇上對幾位皇子不信任,馬上太後娘娘的壽旦就要到了,幾位皇子還是應先放出來。”文相進言道。
章相看了看文相,細眯着眼想了想,也點頭附議:“皇上,玥王和周王既然沒什麽嫌疑,就先放出來,總不能在太後娘娘壽旦之時還關着他們。”
“皇上,前朝餘孽的事情,爲臣一定會查清楚的,絕對不能讓這些餘孽再有機會興風作浪。”刑部尚書保證道。
皇上沉默了,過了一會才道:“這事還沒有查清楚!”
“皇上,這事雖然還沒有查清楚,但和前朝的餘孽有關是肯定的,兩位王爺總這麽關着,于他們的名聲不好,這将來……”章相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話裏的意思,禦書房裏的人都懂。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将來的皇位必然落在這兩位的身上,眼下這種時候不管這顧的被關起來,總是将來的帝皇身上的一個污點,既然查到了前朝餘孽的事情,就把這事全推在前朝餘孽的身上,至少也是一個交待。
文相也應和了一句:“皇上,兩位王爺還是先放出來爲是,後天就是太後壽旦,這個時候放出來,一方面是天家骨肉之情,另一方面也是表示兩位王爺無辜的很,至于其他的,可以暗中查訪!”
有些話,章相不便說,文相卻是可以說的,章相的女兒要嫁爲玥王爲正妃,使得他的地位不再是超然的了。
文相不同,和這兩位皇子都沒有直接的關系,說的話更容易公正。
見他們都這麽說,皇上點點頭:“就先把玥王和周王放出來,但是雖然放出來,沒事也不許他們進宮,在府裏多讀讀書。”
這是打算撤了兩家王府門前的侍衛,但卻沒打算讓他們跑到外面去,把被動被監管,變爲自覺的禁足,在外人面上看起來好看一起。
兩位宰相點頭,覺得這事這麽處理合适。
“來人,鳳儀宮前面的侍衛也撤了!”皇上又吩咐道,既然周王沒什麽嫌疑了,皇後那裏也不能一直監管着。
有太監應聲下去。
邵宛如的傷好的還算快,又傷在左手胳膊上,隻要左手不動,小心一些就是。
不過失血過多的她看起來臉色很是蒼白,透不出一絲的血色,斜靠在床上,讓幾個丫環把她準備的桌屏拿出來,楓葉畫則早早 的鎖了起來,這一次她爲太後娘娘準備的壽禮,就是這幅桌屏。
“王妃,真的要挂這麽一幅圍邊上去?”玉潔看了看手中的圍邊,比劃了一下,回頭問道。
這幅圍邊怎麽看怎麽不合适,又大又長的須邊,原本是極好看的,但是配着這幅清雅的桌屏,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就用這條吧!”邵宛如點點頭,她這兩天想了一下,還是用了魏嬷嬷提到的圍邊。
“王妃,您之前說這個時候用原本的,不起眼最好嗎?怎麽還要用到這一條?這一條一看就覺得不好!”曲樂也勸道。
“之前,我不想出挑是因爲當時的情況不合适,眼下不同,我的桌屏就算不合适,太後娘娘也不會動怒,這樣的桌屏送上去,太後娘娘必然起疑心!”邵宛如揚了揚長長的睫毛,柔聲笑道。
“爲什麽?”玉潔不解的道,看了看手中長長的流蘇圍邊。
“這麽一種不協調的情形,你們會怎麽想?”邵宛如含笑問道。
“奴婢覺得,王妃是不是故意的。”曲樂遲疑了一下道,故意把好生生的一個桌屏弄成這個樣子,不是故意的都說不過去。
“我現在還傷着,傷的還特别的重。”邵宛如意有所指的道。
玉潔眼睛轉了轉,“王妃還病着,送的桌屏又這麽不協調,太後娘娘必然會懷疑此事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就算當時不說,心裏也有了底!”
“王妃是想讓太後娘娘查問此事?”曲樂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明白了。
邵宛如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兩個丫環都愣住了,不管是玉潔還是曲樂,其實都是這麽認爲的,不是這個原因,又鬧那樣?
“王爺馬上就要回京了,這行刺的事件,王爺就算是想查也沒的查,皇上不會讓他查的,也不會讓他多插手,最多就是讓他邊聽一下,但這桌屏的事情可不一樣,相對來說要少一此,也沒有什麽政治上的原因,王爺如果強要插手,皇上那裏必然會允許的。”
楚琉宸就要回京了,唇角溢出柔美的笑意,他去的時間雖然不多,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心裏也期盼着他早日回京,想想馬上就要見到他了,臉上不由的泛起淡淡的紅暈,出現在蒼白的臉上,柔美的驚人。
當然知道那劍傷是她自己刺的人,都不會這麽看,兩個丫環就是這樣的想法,王妃的柔媚當然都隻是别人看到的假象,王妃不知道有多厲害,哪裏會如一般女子一樣的軟弱無力,當然,宸王殿下是不同的。
看到邵宛如臉上露出的笑容,兩個丫環臉上也不由的露出笑意,殿下就要回京了,王妃終于有了依靠,這以後再不會拿劍給自己一下子了吧,那一下,差點把幾個丫環吓暈過去,必竟當時誰也沒想到王妃會有這麽一個動作,這可是不在預算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