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覺得這個時候是自己最艱難的時候,不敢惹來皇上一絲一毫的懷疑。
她眼下也算是在禁足,手裏的權利被德妃和明妃分了,宮外,兒子也被禁足,母子兩個不能在一起商議事情。
所有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不隻是周王派了人,其他人居然也派了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刺殺,最後居然鬧出這麽大的波瀾,實在是皇後娘娘沒想到的。
刺殺往往會低調,既便殺了人也會消消的逃逸,哪有這麽大張旗鼓的用了軍中的強弩的,這是刺殺,還是強殺,對于一位深閨中的宸王妃,是誰腦子不清楚,用上了這麽一種動靜巨大的殺人武器。
宸王妃本身沒什麽大的作用,但因爲之前她卷入了太後娘娘的事情中,覺得她被牽入奪嫡事件中,成了關鍵人物,這個時候如果她死了,會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若是嫁禍别人,就可能成爲手中的利器。
皇後和周王稍稍一商議,就定下了暗殺邵宛如的謀算,現在想起來,有這麽一個打算的不隻是自己。
皇後娘娘這時候也後怕,幸好她當時就想到了如果失敗,被人發現會如何,準備了一系列的應對措施。
眼下這個時候應對突然的情況,還算如何。
自己和皇兒沒有出事,已經是最好的了。
是誰也在暗中對付邵宛如,想要了邵宛如的性命,趁着這機會混水摸魚?卻又把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想來想去,皇後娘娘隻想到德妃,唯有德妃和自己有一争之力,也唯有德妃在宮裏布有的後手不少。
必然是德妃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铖王。
如果說以前的铖王,皇後沒太在意,現在一件件事情冒出頭,讓她不得不懷疑铖王,以前發生的事情,不隻是宮妃有可能知道,當時養在太後娘娘膝下,甚得太後娘娘寵愛的铖王難道沒可能?
說什麽一心求佛,一心想出家,鬧鬧騰騰的這麽久,也沒有真的出家,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自己和德妃這裏鬧的很兇,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眼下最可能跟兒子争的,看起來也是玥王,那天回來的人可是說了,有好幾批人,可不隻是兩家,這就說明必然有第三方、第四方插手。
沒有黑衣人回來禀報的事情,皇後娘娘還隻是猜測,眼下卻覺得肯定,铖王一定也派了人了。
太後娘娘宮裏發生了事情,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邵宛如無意卷了進去,成了關鍵,大家暗中都覺得跟奪嫡有關,邵宛如死了,必然會懷疑到周王和玥王的身上,這個時候得利的往往是不可能的人。
皇後娘娘想來想去,最有可能得利的就是铖王。
相比起德妃,皇後娘娘覺得最有可能使用軍用武器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铖王,一方面是兩位皇子争鋒,他得利;另一方面他是以前也去過軍中,得到這種軍中的器弩也方便許多。
楚琉宸不在京中,楚琉昕還是小孩子脾氣,其實能查的就隻剩下铖王了。
“讓周王暗中盯着铖王,多派人。”皇後娘娘咬牙陰聲道,這一次她一定是被铖王陰了,居然沒料想到身邊還有铖王這麽一頭危險的老虎在。
嬷嬷應聲退了下去。
同一時間,德妃的宮裏,德妃也在向人下達相似的指示,甚至連明妃的宮裏,明妃也在沉思這麽一個問題,所有的皇子都失勢,誰最有可能得利?
是不是又會和之前的舊事一樣,皇位沒有傳給皇子,卻傳給了皇弟,如果這麽一想,铖王的确是最大的強敵。
铖王很煩,煩的一個頭兩個大,在書房裏轉了好幾圈也沒停下來,原本他一直躲在暗處的,也布置了這麽多年,眼下不過是慢慢的收網,然後看楚琉玥和楚琉周爲了個皇位争搶起來就行。
可現在他居然落到了明處。
雖然皇上沒有說什麽,隻是一視同仁的把他跟楚琉玥和楚琉周一起禁了足,看起來還算公正,各王府門口都有皇上派出的侍衛守着。
但這意思怎麽能一樣。
他是皇上的弟弟,原本沒什麽有接替皇位的可能,楚琉玥和楚琉周才是最可能的那一個,自己和他們一視同仁的被禁足,關起來是幾個意思?這是表示自己和楚琉玥、楚琉周一樣在奪位。
“大師,你如何看?”轉了幾個圈之後,铖王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狠狠的喝了幾口,然後重重的放下來。
戒言大師時不時的會來铖王府住住,所有人都知道戒言大師是铖王的好友,是一位淡薄名利的高僧,也因爲這個原因,戒言大師出現在铖王府,并不讓人意外。
铖王也慶幸這麽時候戒言大師在他身邊。
“王爺,您先别急!”戒言大師還算平靜。
“本王不急,本王怎麽能不急,這種時候誰冒頭誰就成爲公敵,本王這個時候必然讓皇兄發現了。”铖王煩燥不已,他向來沉靜的心早已經沉寂不下來了。
這麽多年清修的功夫,也算是白修了。
“王爺,您眼下看起來似乎和周王、玥王同罪,但其實并不然,皇上什麽也沒查到,不可能真的拿您治罪,也不可能真的把周王、玥王治罪,如果這兩位真的治了罪,這皇位難不成真的打算傳給宸王或者昕王?”
戒言大師嘲諷的勾了勾唇。
在他看起來,這兩個都是很不合适的,宸王不用說了,不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不說,連身體都病殃殃的,又怎麽能繼續皇位。
至于昕王,戒言大師覺得就是一個孩子心性的,根本當不起這麽大的一個責任。
皇上的考慮必然會是周王和玥王,所以這兩個不可能同時出事,那就代表了铖王也不會出事,不可能兩個兒子都不處置,反而治置關系不大的弟弟,皇上也得讓群臣信服!
“楚琉宸也有可能繼承皇位,他是先皇的嫡長子,如果他繼承了皇位,也是可以的,會得到許多先皇手裏老臣的支持,甚至比楚琉周還名正言順。”铖王道,他沒那麽樂觀。
“就算宸王最名正言順的,皇上如果把皇位傳給他,隻需一句話就行,甚至連當年的事情,也不會再有人傳說皇上害了先皇,可那又如何,宸王必竟不是皇上的親子,皇上不可能放着親子不傳位,卻傳給侄子的,如果宸王真的想這個皇位,必然活不久,他那個身子,稍稍動動手,就不會有命留下。”
戒言大師,不以爲然的道。
铖王沉默了起來,也覺得有理,但忽爾又煩燥不已,蓦的站了起來:“倒底是誰這麽沒腦子,刺殺一個宸王妃而已,就用到了軍中的弩,這是怕皇兄不知道嗎?”
想起這件事情,铖王就憋屈不已,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來是誰這麽沒腦子,鬧這麽大的動靜,大家誰也好不了,一起被禁了足,皇兄那天在大殿之上的話和行爲,可不象是無的放矢,分明是覺察到了什麽。
算計這麽久,也淡薄了這麽久,一直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外,現在生生的被人化暗爲明,铖王心裏氣的想吐血。
“大師,會不會是那邊的人?”铖王站定腳步,勾着頭看着戒言大師,臉色陰沉。
“不可能,他們那邊不會願意把這事鬧這麽大的,惹惱了王爺,他們也别想得了好去!”戒言大師想了想,搖了搖頭,否認了。
那些人更不願意引起皇上的注意,铖王被注意到,暫時還不會有事,那些人如果被注定到了,到最後就隻有死路一條,前朝的餘孽,求一個謀生之地罷了,算不得什麽大事,更不會幹這種大事。
“既然不是他們又是誰,回來的人可是說了,另外的人至少有三批,楚琉玥一批,楚琉周一批,還有一批人是誰的,又是誰在裏面混水摸魚?楚琉昕嗎?”铖王自言自語的道,也覺得不應當是那批人。
“昕王不 太象,也可能是回來的人怕王爺責罰,故意多說了一批,當時亂成那個樣子,又有誰看的清楚。”戒言大師覺得不可能,搖頭道。
“既然都不可能,那些人到底都是誰的,最重要的是哪一批人動用了軍弩,是誰不想活了,敢引得皇兄的忌諱!”铖王煩燥不已,背着手又轉了兩圈,實在想不出來,隻能惱聲道,“這麽不長腦子,也想奪位!”
铖王這裏是如此,楚琉玥這裏也是如此,暗中動手的幾批人互相猜測,卻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誰惹出這麽大的禍事來的,而真正算計了這一切的那位,這個時候正在加急的往京城趕,一路疾馳回京。
誰也沒猜到,一切都是楚琉宸的順水推舟,但他沒想到的是邵宛如居然自刺了一劍,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