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顔公主雖然是坐在馬車裏,也是一臉的疲憊,拉起窗簾往外看了看,臉色很不好看。
“去問問,怎麽還不停下來休息,再走過去又是荒郊野外了!”玉顔公主惱怒的道。
“公主!”宮女怯生生的看着,她真不敢去找那位宸王。
“你怕什麽,他難道還能真的把你殺了不成,再怎麽着你也是本公主的人。”見宮女沒出息的樣子,玉顔公主沒好氣的道。
她從來多是嬌生慣養的,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之前楚琉宸走的慢的時候,她還有心氣往楚琉宸面前去露個臉,那個時候的楚琉宸雖然沒理她,至少看起來也是和氣的,但自打那件事情之後,這位宸王似乎揭開了溫情脈脈的面紗。
“公主,公主……”宮女吓得哭了起來,在馬車裏向着玉顔公主跪了下來,“公主,奴婢不敢!”
“你個沒用的賤丫頭,既然沒用,本公主要你何用!”玉顔公主大怒,伸手照着宮女的臉色狠狠的一個巴掌,把這一肚子火氣全撒在了宮女的身上。
宮女痛叫一聲倒在馬車裏,臉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玉顔公主可有何事?”馬車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刺的人心裏都是冰淩子一般。
“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宸王殿下什麽時候可以休息。”玉顔公主的手定住了,然後緩緩的收回,在鬓角搭了一下,柔聲道。
馬車外,侍衛冷冷的道:“宸王殿下吩咐,再趕一個時辰的路,玉顔公主可以在馬車裏休息!”
“宸王殿下的身體可好?”玉顔公主整了整臉色,掀起窗簾,滿臉關切的問道。
“多謝公主關心!”侍衛冷冷的道,轉身打馬離開。
玉顔公主重重的把手中的窗簾落下,臉色氣的鐵青,宸王也太沒把自己當回事了,總有一天,她會讓楚琉宸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乞求自己的回顧。
“公主……”宮女怯生生的道。
“起吧!”玉顔公主冷聲道,暗地咬牙,她的另一個宮女就是死在楚琉宸的手裏。
那天晚上,她就是帶着一個宮女給楚琉宸送了一碗湯,就被楚琉宸讓人給一劍殺了,至今想起來都是玉顔公主的惡夢。
身邊的人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誰也不敢到楚琉宸面前放肆,以至于現在想派個人去打聽打聽也不敢。
玉顔公主自認容色過人,在糈國的時候,那麽多的男子圍繞在她的裙邊,這位宸王居然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情,實在讓她不相信。
必然是楚琉宸沒長眼睛,沒看到她的好,等他日他發現了自己的好,自己一定會讓他知道得罪自己的後果。
玉顔公主這裏暗暗發狠,侍衛已經打馬向前,來到楚琉宸的馬車前面禀報:“王爺,一切安好,屬下已經把話傳了過去!”
“可有什麽人反對?”馬車裏傳出楚琉宸懶洋洋的聲音。
“兩位公主和兩位大人都覺得王爺的這個主意很好,的确應當快些回京。”侍衛冷冰冰的回答着這個不切實際的答話。
至于方才聽到的玉顔公主馬車裏的打罵,以及清郡王把杯子都砸了的聲音,自主的忽視爲都是贊成,玉桃公主和甯遠将來也是沒有什麽異議,這兩位還能有什麽異議不成。
“如果有人不同意,就報于本王。”馬車裏,楚琉宸斜靠在軟榻之上,溫和的道。
“是,王爺!”侍衛心頭一抽,覺得這種小事還是不要麻煩王爺的好。
“爺,我們這麽趕能趕到京城嗎?”小宣子透過紗窗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晚下來了,再一會就得點着燈趕路了,可就算是這樣,想在太後娘娘的壽旦之時回到京城,恐怕也是不能夠的。
就算一直這麽趕下去,算算時間也來不及。
“本王先走!”楚琉宸語帶輕渺的道。
小宣子臉色一變,身子坐了坐正:“王爺,您的身體……”
“本王的身體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好好調治着什麽事情也不會有!”楚琉宸輕笑起來,帶着一種溫柔至極卻又同破冰的錐子一般的寒戾,“既然都希望 本王趕不回去,本王總得趕回去賀皇祖母的壽旦。”
“王爺,是什麽人想阻止王爺進京?”小宣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
方才的話也是下意識的問話,待得問完,小宣子才想起眼下王爺的身體其實并沒有表面上那麽虛弱,體内的毒素已經解了,眼下正是調理階段,以前的虛弱是真的虛弱,眼下的虛弱不過是表面罷了。
王爺雖然自小就體弱,但卻一直是習武的,眼下毒素一解,比起尋常的人還健康了許多,但他還是不放心,多年的習慣,總覺得一切以王爺的身體爲要。
“誰出手的又有什麽關系,總得讓他們看到本王出現在皇祖母的壽宴上吧!”楚琉宸輕笑起來。
“爺……您一個人進京,奴才實在不放心,奴才要跟着您進京。”小宣子道。
“你在這裏,替本王坐着這馬車。”楚琉宸搖了搖頭,不甚在意的道,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溫和,卻透着些讓人言說不清的詭魅和寒氣。
這麽大隊的人馬,趕到京城的确是來不及了,但他又何須帶着他們,自己帶幾騎直接回京,至于這裏,有小宣子在,誰也不可能真的拉開馬車看看裏面的自己。
這位玉顔公主之前一直往自己面前湊,眼下既沒精力也不敢了,這很好,離京這麽久也得早些回去。
“爺,如果玉顔公主還派人來窺探怎麽辦?”小宣子問道,其他人不會主動來找爺的事情,除了這位自以爲是的玉顔公主,總是找機會往爺面前湊。
殺了她一個宮女,這幾天消停了一些,但并不保證接下來不會又來。
“如果還派人過來,直接殺了就是!”楚琉宸涼薄的道,口氣溫和的仿佛說的不是殺人的事情,而是什麽風花雪月的事情。
“是,奴才明白。”小宣子笑眯眯的道。
跟着爺日久,他又怎麽會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這位玉顔公主長的如何,根本沒進爺的眼,爺唯一的真正的溫柔給了王妃,其他女人在爺的眼中,就根本沒有什麽男女之别,不過是個人罷了。
分爲有用的或者沒用的。
這位玉顔公主如果再湊上來,直接打臉就行,打的她的臉疼了,自不敢再往前湊。
“再過幾日,本王就直接回京,找人扮了本王,你們自顧急行往京城去,秦懷永那裏不起疑就行,至于楚清看樣子還算識相,不會來麻煩本王的。”楚琉宸輕哼道。
自打出了玉顔公主的事情,楚清這幾日也消停了許多。
“王爺,清郡王往京城傳過去的消息,還要截下嗎?”小宣子又低聲問道,之前楚清一再的往京城送消息,都被爺截了下來,玉顔公主的事情是意外,清郡王看起來也是急了,一直沒得到京中的消息,便一直往京中發。
“截了,不管他是找誰說這事,都截了!”楚琉宸彎了彎削薄的唇角,“如果再往京裏送,卸了他的幾個手下就太平多了!”
“是,爺,奴才明白!”小宣子心領神會,知道爺這是要殺一儆百,清郡王私下裏行動不少,看着雖然是個老實的,其實心機頗深。
邵宛如并不知道楚琉宸欲單獨快馬進鞭的進京。
她在聽青兒打聽到的消息,越聽背心處越發涼。
居然是承恩侯,或者說果然是承恩侯。
“送到承恩侯府去了?”聽青兒報完,邵宛如柳眉皺了起來,那畫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是楓葉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怎麽都不象是楓葉的,但如果不是楓葉,那又是什麽出了問題?
眼下是怎麽把這畫從承恩侯的手裏拿到,這樣的畫必然是爲太後娘娘準備的壽禮,唇角輕輕的咬了咬,她嫁給楚琉宸的日子并沒有多久,沒去過承恩侯府,現在這個時候也不便主動主門。
“是送到承恩侯府去了,王爺,奴婢之前就派了一個人,盯着那個夥計看到他把畫送到了承恩侯府,離開之後混入人群裏,奴婢的人一個轉身,晚進了一家店,再找的時候人就不在了。”
青兒道。
這個夥計很小心,既便沒發現有人跟着,也小心的應對。
“繼續盯着承恩侯府,如果看到承恩侯把畫帶出來,立既來禀報!”邵宛如輕輕的咬了咬唇角,道。
這畫無論如何她得拿到手,就算沒拿到,也要毀了這畫,苦于沒有法子去往承恩侯府。
她連去承恩侯府的理由都沒有,更何況去拿那畫。
手上的帕子在指間輕輕的纏了兩下,忽然站了起來,果斷的道:“走,我們現在就去外祖母家!”
既然自己不行,外祖母必然是可以的,比起自己這個新晉的宸王妃,外祖母才有理由和這種老牌的權貴之家随意的來往。
她需要一個去往承恩侯府的理由,現在唯一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唯有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