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是你瘋了吧,你居然敢這麽斥責我,你還真的以爲我願意嫁給你這麽一個沒用的。”玉顔公主眉頭隐隐的跳了跳,露出幾分憤怒,“如果不是你沒用,我怎麽會落到眼下這個地步,當初明明是你跟母妃兩個合計,讓我傳話的,怎麽就成了我的事情。”
玉顔公主越想越生氣,這事之前跟她其實沒多大關系的。
她就是一個傳話的,怎麽最後居然就落到她的頭上,成了她往東蒼國和親。
“玉顔,你是和親的公主,眼下難不成你還能回去不成?”楚清的脾氣也上來了,放下捂着臉的手,冷聲道,“你以後就隻是清郡王的女人,總不能還肖想着宸王吧?說起來宸王妃可是比你美上千萬倍,就你這樣的,連給人提鞋都不配!”
楚清說完上下打量了玉顔公主幾眼,仿佛在審視着一件不怎麽華美的貨物。
玉顔公主又羞又惱,臉色暴紅着又要伸手,隻是這一次手被楚清一把捏住:“玉顔公主請自重,如果你還想好生生的,本王看在你母妃的份上,也會好好的對你,如果你一再的無理取鬧,本王也會不客氣,你嫁于本王的事情,是兩國的事情,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說完用力的一甩玉顔公主的手,轉身下了馬車。
馬車裏先是沉靜了一會,而後傳出玉顔公主的哭聲,跟着她的宮女之前吓壞了,躲在一邊一動也不敢動,眼下忙過來勸她,也被打了幾個巴掌。
前面的馬車裏玉桃公主笑開了花,玉顔和楚清打起來才好,她是巴不得他們天天打、天天罵,讓他們當初一起合計着謀算她,如果沒有宸王的提醒,她當時差點就被逼的沒了法子,眼下真好,真不錯。
就算自己也不得不逼着往東蒼國走一趟,也比玉顔過了明路一般的要嫁給楚清好。
楚清這個人是一個奸詐的人,當初在糈國的時候,還以爲他和玉顔公主對上的時候,必然會吃虧,被逼着娶玉顔公主,也着實的可憐,眼下看起來可不正好。
這一對,在一起,果然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玉桃公主在前面的馬車裏偷偷樂的哼着小曲。
最前面的一輛馬車裏楚琉宸半靠在軟榻上面,優雅的拿起桌案前面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緩緩的放下。
他的馬車很寬大,裏面又鋪了厚厚的墊子,趕路的時候很是平穩,杯子裏的水隻是微微的起着漣漪。
“爺,後面吵起來了。”小宣子從馬車爬上來,笑嘻嘻的禀報道。
“不錯,這才剛開頭。”楚琉宸精緻的唇角一勾,神色慵懶,對于這事并不意外,這位玉顔公主一看就是一個不安于室的女子,當初應當也是沒打算嫁給楚清,和楚清兩個走的近,應當是另有緣由。
楚清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和氣、似乎人品不錯,但其實眼底一直有着野心,這份野心甚至不比楚琉玥和楚琉周小。
楚琉宸也好奇,是什麽樣的底氣支持着他的這份野心。
叔皇就算是再沒人傳,也不可能傳位給他的,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王爺,拿什麽來搶天下?
他這野心是憑什麽在支撐着的。
閑來無事,他倒是願意看看事情的究竟,看看楚清是如何去實現他的這份野心,甚至有時候他還願意伸手幫他一下,讓他可以走的更遠,更接近那把龍椅。
“爺,甯遠将軍問您今天還趕不趕路,要不要這個時候休息一下?”小宣子笑了,他當然知道自家爺的這份惡趣味,不再問這個話題,眼下這位清郡王和玉顔公主的事情才剛開始,他就是跟着爺看個熱鬧的小太監罷了。
他得先把自己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再去看熱鬧不是!
“繼續趕路,本王不在,都欺負到本王的王妃身上了。”楚琉宸臉色一冷,周遭的身份立時生寒。
京城裏的消息已經傳過來,就算邵宛如說的不詳細,前後這麽一聯系,事實如何還是一目了然的,趁着自己不在,居然把事情都鬧到自己的宸王府上了,他得好好的跟他們去說說理去。
“是,奴才知道,奴才這就去跟甯遠将軍說。”小宣子連連點頭。
王妃都要出事了,王爺又豈會不心急,看起來這接下來趕路會更急一些,也不知道京中是誰這麽不開眼,居然算計上了王爺和王妃。
想讓王爺娶玉桃公主?這些人還真的以爲王爺是那種任他們擺布的人!
想到京城傳來的消息,小宣子也是一陣後怕,如果王妃這次真的出了事情,這京城立馬就會血雨腥風了,别說是京城,連皇宮也一樣,沒有人再攔得下爺的,就算是宮裏的那位蘭妃娘娘也一樣。
想到這裏小宣子心裏打了一個哆嗦,急忙下車去找甯遠将軍,也希望京中不要再出什麽算計王妃或者王府的事情了。
這些人就不明白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地位。
之前那麽多年,王爺連自己的身子都是不愛惜的,自從有了王妃,王爺才認真的養好了自己的身體,可以說有了王妃,才有了如今的王爺,王妃慢慢的把王爺從最黑暗的深淵中拉起來。
如果王妃出事……小宣子不敢想,還是先去找甯遠将軍傳話才對。
走過後面玉顔公主的馬車,聽到忽然之間放大的哭聲,小宣子搖了搖頭,爺的心裏隻有王妃,這位玉顔公主鬧的再歡實、再可憐,也不會激起王爺的半點心意,哭給自己聽又如何,王爺才不會放在心上。
聽小宣子傳達了楚琉宸的心意,秦懷永無奈的讓人緊了緊馬匹,繼續前行,眼看着太陽要落山了,這位爺不打算休息,他也跟着陪着。
目光掃過一邊同椅在馬上的清郡王,眼底多了幾分同情,這幾天玉顔公主的行爲落在他的眼中,明顯這位玉顔公主就不是一個好的,楚清這是娶了一位祖宗回來供上了,而且還是一個不安于室的祖宗。
不過這也怪楚清自己不好,之前跟這位玉顔公主兩個處的頗爲親近,自打一見面就似乎一見鍾情了,眼下鬧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他糾由自取。
或者這裏面玉桃公主的算計在裏面,但那又如何,楚清自身行爲不檢點,跟玉顔公主兩個早就暧昧不清了。
關了幾天的宸王府終于大開了府門,一輛寬大的馬車從宸王府裏駛了出來,許多關注着宸王府的探子立時向各自的主家禀報。
宸王妃出府了。
這輛寬大的馬車是宸王妃的,聽說還是宸王特意的爲宸王妃定制的。
宸王妃果然沒什麽事情,之前是真的染了病了。
各方勢力都得了确切的消息,而後一個個命令自己手下不可輕舉枉動,靜觀其變,之前的事情引得皇上注意,也讓各方的勢力不敢往宸王府再輕舉枉動。
邵宛如去了許久沒去的蝶衣齋,進了董大娘的帳房裏,才取下帷帽。
董大娘忙上前行禮。
“董大娘,這幾日可有事情?”邵宛如笑盈盈的問道,蝶衣齋的事情怕人知道,她一直也是很小心的。
“那個……還是時不時的派了人來,現在不是盯着屬下了,就是專門送一些物件過來。”董大娘歎了一口氣,神色之間很是糾結。
“董大娘可有意思和他在一起?”邵宛如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道。
“他……屬下是不願意再跟他在一起了,當初這個樣子,屬下難道還不夠嗎,可他居然查到了秀兒,魏達海他找到了秀兒……”董大娘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秀兒是個心軟的,居然覺得他可憐!”
董大娘越想越生氣,明明是魏達海對不起她們娘兩,眼下秀兒卻覺得她心硬,覺得她容不下魏達海的那位正室夫人,弄的好象是她負心似的,想到秀兒的話,董大娘眼眶都紅了。
這麽多年把秀兒撫養長大,這其間的堅辛就不是别人能明白的,隻希望女兒長大了好好的,卻沒想到秀兒居然不理解自己,還哭着說自己心胸狹小,說自己不能容人,還怪責自己說原本她是好好的官家千金,卻跟着自己流落在外面,過了那麽多的苦日子。
“秀兒想認魏達海?”邵宛如一看董大娘的形貌就知道意思了,心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當初董秀兒發生那種事情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董秀兒不是一個聰明的,而且耳朵根還軟,容易聽信别人的話,更何況眼下的這個人還是她的親身父親。
隻是她卻沒想過,因爲這個以前沒認她們的親身父親,她傷的是真正的把她疼到心坎上的親生母親的心。
這個魏達海看起來也是一個有手段的人,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而且還直指他親生的女兒董秀兒。
利用董秀兒逼董大娘進魏府,唇角微微的抿了抿,她有種直覺,這事董大娘不是最終的目地。
“董大娘覺得魏達海是真心想跟對你好嗎?”邵宛如低低的一笑,悠然的問道,眼下要看的就是董大娘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