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細沒花紋。
“這金镯子,你哪裏來的?”邵宛如問道。
“奴……奴婢母親留……留給奴婢的。”丫環滿臉驚慌的道。
“既然是你母親的金镯子,又何必藏起來?這麽戴在手上也不合适,就不怕幹活的時候丢了嗎?”邵宛如柔聲問道。
小丫環卻越加驚慌起來,連忙搖頭:“不……不會丢的,奴……奴婢會很小心的,就是奴婢的母親留給奴……奴婢的一個念想,奴婢怕人看到,以爲是王府的,所以才會小心的戴在裏面!”
“你母親居然有這麽好的東西傳給你,看起來原本家世還好的,一會讓玉嬷嬷查一查,她的身世如何,可有這樣的生母,如果沒什麽事,就把金镯子還給她。”邵宛如把手中的镯子遞給了玉潔道。
每一個下人入府的時候,都會留有寫清楚她的身世。
就這麽一個镯子,足以買下這麽幾個小丫環。
“奴……奴婢是真的……王妃,求王妃饒了奴婢吧,真的是奴婢母親留下的,奴婢怕人搶才偷偷的藏起來的,王妃……王妃,奴婢是真的。”小丫環磕頭哭道。
“既然是真的,查一下又怎麽了,難不成還不能查嗎?”曲樂故意道,“我現在就去讓玉嬷嬷過來,把你的來曆查清楚,看這镯子實誠的樣子,應當也是那種有幾分财産的人家出來的。”
“不……不是奴婢的,王妃,這……這不是奴婢的,是奴婢撿的。”見曲樂要走,小丫環吓得臉色大變,大哭了起來,結結巴巴的招了。
“不是你的镯子?在哪裏撿的?”邵宛如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镯子上,很細的金絲線做成的镯子,沒有一絲花紋,不象是那種制作精美的镯子,才一眼看去,也不起色,如果不是個丫環慌亂的過份的行爲,邵宛如也不會起疑。
“奴……奴婢就在那裏撿的,就……就在那株花後面,方才……方才奴婢站的地方!”小丫環伸手一指,哭道。
她是真的害怕。
邵宛如舉步往前走,小丫環急忙起身跟在後面,一行人來到之前的灌木後面,那裏有一株樹,樹上盛開着花,有的已經凋零,落在地面上,粉色的花瓣極美,隻是現在零落成泥,碎了一地。
“王妃,奴婢就在這裏撿的,才撿到就看到王妃和幾位姐姐,慌亂着想離開的,卻讓幾位姐姐發現了!”小丫環怯生生的抹了一把眼淚道。
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一時間倒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花瓣、落葉,還有一些樹枝要花樹下面,有一個小小的洞的痕迹。
“王妃,您看這镯子原本就埋在這裏頭的,隻露出一點點,奴婢方才看到的時候挖出了一個小的坑洞。”小丫環生怕邵宛如不相信,指着上面樹枝、樹葉叢中的一個小小的坑洞的痕迹道。
“才挖出來的?”邵宛如盯着她看了一眼,又問了一句。
“王妃,奴婢真的是才挖出來的,然後就看到王妃和兩位姐姐了,奴婢原本想躲着,等王妃和兩位姐姐走了之後再走的。”小丫環眼淚又吓和掉落了下來,期待的看着邵宛如,滿面哀求。
“你之前可看到有人在這邊?”邵宛如問道。
“奴婢沒看到人,奴婢過來的時候沒看到有其他人,之前甚至沒注意到王妃和兩位姐姐,待到镯子挖出來後,奴婢大喜之後才發現王妃和兩位姐姐過來了!”小丫環又哭了,她是真的害怕,原本以爲得了一個金镯子是件好事,眼下看起來這那裏是好事,分明是一件要命的事。
早知道方才她就不貪心了,直接把镯子呈給王妃就什麽事情也沒有了。
“真的沒什麽人?”邵宛如微微一沉吟,對玉潔道,“先把人帶回去,再問問清楚!”
“王妃,奴婢真的沒看到人。”小丫環吓的面無人色,腳下一軟,又要跪下去,卻被玉潔伸手一把拉住。
“王妃讓你跟着我們回去,你跟着就是,哪來那麽多的話。”玉潔斥道。
小丫環瑟瑟發抖,整個人幾乎都靠到了玉潔的身上,被玉潔帶了回來。
金镯子放在桌上,邵宛如翻看着這個金镯子若有所思。
“王妃,莫不是這镯子有什麽問題?”玉潔問道,她和曲樂兩個人也看了許久了,實在看不出什麽花樣來,這镯子簡單之極,連個花頭也沒有,不知道的還可能以爲是一個細小的銅镯子。
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她們兩個雖然是丫環,邵宛如賞下的東西不少,手裏也有金镯子,比起眼前的這個金镯子,她們的金镯子不但大一些,而且還要漂亮、精緻,哪裏象眼前的這個灰撲撲的不起眼的很。
“這镯子才鑄沒多久,金色很不錯,就是細了一些,也簡單了一些。”邵宛如的目光依舊落在那隻金镯子上,有種奇異的熟悉感,仿佛哪裏看到過相類似的,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王妃,這樣的一個金镯子還是新鑄的?您會不會看錯了,原本的那個該有多難看,才想起來鑄這個一個的。”玉潔頗不以爲然的道,她覺得沒有比這更不好看的镯子了,雖然這金子的純色還很好,真是浪費了這麽好的金子。
“王妃,會不會是其他器具上重鑄出來的?”曲樂想到了另一個方面,道。
邵宛如伸手拿起镯子在指間搖了兩下,輕聲道:“這也有可能,是誰掉落的,還是故意埋在那裏的?”
“王妃您放心,奴婢方才進門的時候,已經跟玉嬷嬷悄悄的說了,玉嬷嬷現在去盯着了!”玉潔道。
方才一進門,她就去找了玉嬷嬷,把此事說了,玉嬷嬷親自去悄悄的盯着去了。
“王妃,這樣簡單的镯子,您不是也有一對嗎?”曲樂忽然眼睛一亮道。
“我也有?”邵宛如微微一愣,立時想起來,怪不得之前自己看着這樣子熟悉的很,原來自己是真的有一對,在華光寺的時候,楚琉宸就曾經送了自己一對簡單的金镯子。
“快去取過來!”邵宛如道。
曲樂去妝台的最下層翻出了一個匣子,打開裏面裝着的就是一對金镯子,粗重簡單的金镯子,簡直有種撲面而來的實誠的感,沒有任何的花紋,實心而且粗曠,又沉又重,根本不能戴,隻适合收藏的那種。
邵宛如一手拿起楚琉宸送給自己的那付沉重的金镯子,一手拿起細的幾乎隻有一根線似的金镯子。
都是實心的,一個寬大厚重,一個細小輕薄,但兩者的顔色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這就代表着這兩種的含金純度幾乎是相同的,或者是不是可以認爲這麽實心的金镯子可以拿去重鑄,至少可以重鑄出十幾對細小的金镯子。
“王妃,您怎麽猜出這小的金镯子是重鑄的?”玉潔突然發問道。
“金色很新,還上過光,雖然被弄的灰兮兮的,但擦幹淨的地方還是很新。”邵宛如道,柳眉微微的蹙了起來,“把人帶進來。”
玉潔應聲退出去,然後把吓得哆哆嗦嗦的小丫環帶了進來。
“王妃,求王妃饒了奴婢。”小丫環吓的臉色慘白,一進門腿就軟了,撲通跪倒在地,哀求道。
“你是這府裏家生子?”邵宛如長睫撲閃了兩下,問道。
小丫環隻覺得眼前的這位王妃似乎什麽都知道似的,哪裏還敢隐瞞,連連點頭:“王妃,奴婢是府裏的家生子,我娘管着那一塊地方的花木,奴婢就跟着娘一起幫着照顧那些花草樹木。”
“你娘莫不是管着那邊花草的王娘子?”曲樂對府裏的事情還算了解,想了想詫異的問道,然後上下打量起小丫環來。
“對,我娘就是王娘子,王妃若是不信,可以把我娘叫過來問此事。”小丫環這時候有什麽說什麽,再不敢胡亂說話。
“你應當叫青蓮嗎?”曲樂又問道,神色古怪起來。
“對,對,奴婢就是叫青蓮的,曲樂姐姐是知道奴婢的對不對?”小丫環急道,跟在王妃身邊的幾個大丫環,内院的許多人都是認識的,既便沒打過交道,遠遠的都看到過。
曲樂邵宛如恭敬的一禮道,“王妃,這個丫環應當叫青蓮,是管着花草的王娘子的女兒,之前王娘子就跟我說過,她那片花草樹木一個人照應不過來,想讓她的女兒來幫忙,之前說是灑掃的粗使丫環。”
“你娘之前也忙得過來,現在怎麽忙不過來了?”邵宛如好奇的問道。
“原本的确是忙得過來的,但最近府裏送來了幾本珍惜的牡丹,就種在娘那片地方,那些牡丹太過珍貴,娘怕一時間照應不過來,才求了姐姐把奴婢給調過來,這樣娘才可以騰出手多照應那幾株珍貴的牡丹。”
“府裏新進了牡丹?”邵宛如盈盈的水眸轉了轉,問道。
“這事奴婢也不知道,一會奴婢就去問問此事!”曲樂道。
“既沒什麽事,我自當放你,但你回去之後要怎麽說?”邵宛如微笑着意有所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