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睡了,那下次再來看皓表弟!”楚琉玥笑道,“皓表弟現在是興國侯世子了,姑祖母的心願也算是了了。”
“原本這一切就是皓兒的。”瑞安大長公主臉色冷了下來。
“不管從哪裏說,自當都是皓兒的,可是興國侯就真的會甘心嗎?姑祖母還是小心一些才是!”楚琉玥關切的道。
話說的這裏,停了一下,楚琉玥又道:“姑祖母可知道之前興國侯府大公子,跟元安兩個車子相撞的事情?”
“怎麽說?”瑞安大長公主皺了皺眉頭,不明白楚琉玥說這話的意思。
這件事之前還鬧的紛紛揚揚的,大長公主當然是聽說過的。
“那件事其實……”楚琉玥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瑞安大長公主身邊的人。
瑞安大長公主低咳一聲:“你放心,這左右的都是我的心腹,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當時撞到元安郡主的時候,邵華安其實撞的還好,是元安讓人打了他!”楚琉玥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瑞安大長公主的眼睛立時瞪大了起來:“這……是爲什麽?”
“世子之位的時候,本王曾經去過瑞平姑祖母府上,說起這事……瑞平姑母應當也很不喜歡興國侯吧!”楚琉玥微微一笑道。
這話說的含蓄,裏面的意思卻不難理解,是楚琉玥在瑞平大長公主面前說了什麽,瑞平大長公主因此也不喜歡興國侯,這才有了元安郡主被撞之後,借故對邵華安下了手的。
這是示好于瑞安大長公主了,元安郡主之前在宮裏的時候,說的完全是個意外。
瑞安大長公主一愣,随既懂了,臉上笑意越發的溫和了起來,細眯起眼睛,贊賞的點了點頭:“元安的傷好了沒有?”
“傷的是臉,二弟那裏有一個好的神醫過去,醫術高明,應當沒什麽大問題。”楚琉玥道。
“那就好,我一會再讓人去看看她!”瑞安大長公主溫聲道。
這是承了元安郡主的情,也是承了楚琉玥情的意思,聽得楚琉玥心頭大喜,如果能讓瑞安大長公主站在自己這一邊,對于他的好處實在太多了。
不說瑞安大長公主和太後娘娘的關系,就是瑞安大長公主的外孫女是邵宛如,而且一直堅定的站在邵宛如的身後,就足以讓邵宛如爲自己所用,楚琉宸的實際情況一直是個謎,如果在楚琉宸身邊按一個棋子,對他實在是太有利了。
“姑祖母,元安郡主的傷應當不是大問題,姑祖母去不去都無所謂,若是去的緊了,倒是讓人覺得懷疑,也可能讓興國侯府抓住一些事情,向父皇亂說什麽。”楚琉玥一心爲瑞安大長公主考慮的道。
之前的話他就是随口一說,隻是爲了讨好瑞安大長公主,如果讓瑞安大長公主去瑞平大長公主多說一些,倒是不妥,大家心裏有數就好。
瑞安大長公主想了想點頭,“是我多慮了!”
“姑祖母,皓表弟的事恐怕邵靖不會善罷幹休的吧?”楚琉宸示好之後,神色之後越發的關切起來。
瑞安大長公主臉色一闆,冷哼道:“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怕他。”
“姑祖母是不怕,但如果邵靖要對付宸王妃和皓表弟呢?眼下這時候三弟又不在府上,如果府裏發生什麽事情,宸王妃必竟年少,怕是難以處理!”
楚琉玥提醒瑞安大長公道。
“就算宸王不在,名份在那裏,邵靖也不能再拿什麽孝義壓制宸王妃,況且興國侯太夫人又不在府裏。”瑞安大長公主一直關注着興國侯府的事情,知道太夫人早已經收拾收拾去玉慧庵了。
孝義壓制,興國侯太夫人說起來還可以,興國侯邵靖就有些勉強了!
“姑祖母說的是,本王隻是怕邵靖不簡單,聽聞之前皇上還派了禁衛軍去往宸王府,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邵靖有關!”
楚琉玥今天來的目地就是打聽邵宛如的事情,原本想通過邵元皓問的,既然邵元皓病了,隻能迂回的從瑞安大長公主打聽了。
瑞安大長公主揮了揮手,不以爲意的道:“之前是虛驚一場,沒什麽事,就是皇上派了人來抓前朝的餘孽,以爲落到了宸王府,問過宸王府的大管家之後就離開了,沒有驚擾到宸王妃,不太可能和邵靖有關。”
邵宛如沒事?自己的謀算是失敗了?
楚琉玥心頭一震,臉上卻是不顯,依舊一副關切的樣子:“那就好,三弟不在,本王也怕興國侯府又弄出什麽事來,父皇前日還問起三弟的事情。”
“皇上可有說宸王殿下什麽時候回京?”瑞安大長公主精神提了起來。
“這個……姑祖母還得恕本王不能說之罪!”楚琉玥爲難的道。
這種事情也算是軍國大事,的确是不能說的,一路進京,照正常情況是沒什麽事情,但也不能保證肯定不會有人動手想害楚琉宸,或者跟着他一起進京的兩位糈國公主。
暴露了楚琉宸的行程很可以引出事故,最好的就是不問、不說!
“是我多問了!”瑞安大長公主明白這裏面的意思,緩聲道。
“姑祖母,若是三弟進了京,本王立時來通知姑祖母。”楚琉玥站起來笑道,“本王這會還有事,就不打擾姑祖母了!”
瑞安大長公主點了點頭:“有事你就先走吧!”
楚琉玥向瑞安大長公主行了一禮之後,轉身大步離開。
瑞安大長公主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楚琉玥過來說的話,東一句、西一句,根本沒個重點,實質性的問題似乎沒有,他的目地到底是什麽?
灼灼之前已經派人來說過,說如果有人來打聽她的消息的,都讓瑞安大長公主特别留心,可到此爲至,話裏問到灼灼的人不少,往日裏來往的幾位夫人,遇到自己的時候,都會說起灼灼,特别是皇上的禁衛軍還曾經入了宸王府。
除了這幾位常來常往的夫人,瑞平大長公主就和楚琉玥提到了外孫女。
究竟誰才是暗中想對付外孫女的人呢?瑞安大長公主之前一直覺得瑞平大長公主可疑,眼下卻又覺得楚琉玥似乎也有點。
隻是細想楚琉玥的話,也沒說什麽,隻是随便關切了幾句。
到底是誰呢?瑞安大長公主糾結的很,但不管如何,這事還得跟外孫女說一聲,外孫女是個聰慧的,必然會從這些人裏找到線頭……
楚琉玥神色自若的往外行去,内心卻已經翻騰起來,邵宛如沒什麽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謀算沒有成功!
心裏很有幾分惱怒,但又忍不住往下想,謀算的這麽細緻,可以說是環環緊扣,什麽地方出了錯,居然讓宸王府的人都逃脫了?
邵宛如那裏不用說,宸王府的大管家這一次必然是應當中招的,可眼下居然也什麽事情都沒有。
先除宸王府的大管家,再對付邵宛如就簡單多了,到時候不管是讓邵宛如馬上死,或者讓她消失,都不太費力氣,宸王府的大管家才是最重要的麻煩,先皇後身邊大總管的身份,足以讓人明白這位大管家不簡單,也不容易對付。
待得上了馬車,楚琉玥的臉色才冷了下來,眼中顯過一絲厲色,這裏面必然是有緣由的,卻不知道哪一環出了錯。
馬車緩緩的行出了瑞安大長公主府的大門。
“去狀元樓。”才出門口,楚琉玥便吩咐道。
馬車夫應了一聲,揚起鞭子趕着馬車轉了一個方向,往楚琉玥最喜歡的狀元樓而去。
走半道上的時候,馬車稍稍停了一下,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小厮打扮的小太監,一溜煙跑的沒了影,應命去文相府請文三公子文溪馳。
狀元樓的生意很好,考中的眼下還沒有正式授職,時不時的會在這裏宴客,再加上許多風雅之士也喜歡往這裏來,生意越發的好了。
楚琉玥從馬車下來,立時有眼尖的夥計看到,認出是他,笑嘻嘻的迎了上來:“爺,您快請!”
楚琉玥之前就吩咐過,不許這裏的夥計喊他殿下,表示不願意在這裏顯露身份。
楚琉玥跟着進了狀元樓,一樓幾乎是全滿的,他也沒在這裏停留,直奔四樓而去。
四樓有一個包間是酒樓一直爲他留着的。
“這是誰啊,不是說沒包間了嗎?”有人看着夥計一臉巴結的把人往上面的包間領去,不服的道。
“必然是京城的貴公子了,我們這等人就算是考中了,也是比不得他們的。”邊上一個勾了勾唇角,陰陽怪氣的道,心裏着實的不服氣。
他們之中有考中的,也有沒考中的,大家之前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還算意氣相投,就特意的在這裏再多聚了幾次。
原本是要訂包間的,方才夥計一個勁的說沒有了,眼下卻見有人直接被領了上去,很是不服氣。
顔昔的目光也跟着楚琉玥往上走,很巧,他也在這群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