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如果有大喜事的話,應當就可以歸來,必竟府裏當家的都太小了,沒什麽經驗,皇後娘娘也不是下了明旨不是!”
拿了好處,又想交好喜嬷嬷,宮裏的這位嬷嬷稍稍想了想,還是給了一句不象實話的實話。
說完再不顧郁嬷嬷轉身就走。
這話說到這種程度 ,對于宮裏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大實話了,再說下去可就不得了了。
郁嬷嬷品了品這句話之後,眼睛一亮,立時高興的轉身往屋内進去。
屋内太夫人坐在床上,臉色陰鸷。
“太夫人,您不必着急,馬上就要太後娘娘的壽旦了,到時候您就可以回來了,就是去外面住幾天清靜一下,玉慧庵裏的确還算清靜。”郁嬷嬷進來笑道,“方才老奴問過了,宮裏應當也是這個意思,是因爲逼着宸王妃出面這事惹到了宮裏的娘娘。”
“又是她!”太夫人恨恨不已經的拍了拍被子,“我就知道這是一個災星……”
“太夫人,請慎言!”郁嬷嬷急忙阻止道,這屋裏方才服侍的人不少,雖然一個個低頭站在一邊。
“都下去吧!”太夫人冷聲道。
一個個丫環低頭退了出去。
“還說了什麽?”待得所有人離開,太夫人才又鐵青着臉問道,她怎麽也想不到這事最後落到自己的身上,居然是自己沒讨得皇後娘娘和好了。
“嬷嬷隻說如果有大喜事,您可以再回來,必竟這府裏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個能好好的管得了後院之事的長輩盯着,若是出了差錯,可就不大好了。”郁嬷嬷急忙道。
這話說的太夫人立時心領神會起來,若說大喜事,還有什麽大喜事比得上太後娘娘的壽旦呢,這日子可就是近了。
這麽一想,心頭稍稍放松了一些,臉上的陰雲消淡了許多,如果是這麽一說,的确是沒多少日子。
自己的安危沒什麽大事了,太夫人又把心思動到了之前的事情上:“到底是誰告了我這麽一狀?”
“這個老奴聽不出來,似乎跟元安郡主有關,也似乎跟宸王妃有關,還說宸王殿下不在京中,太後娘娘就特别的照顧宸王妃!”郁嬷嬷搖了搖頭,“老奴覺得,應當是元安郡主進宮去告了狀,然後宸王妃也進宮去求情了,之後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讓皇後娘娘遷怒到了您身上!”
宮裏具體發生了什麽,就不是她一個下人能知道的了,隻能根據方才宮裏的嬷嬷所說的,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猜想罷了。
“真是個沒用的,讓她去辦這麽一件小事都沒辦好!”太夫人用力的拍了拍床沿,她說的當然是邵宛如了。
“太夫人那我們眼下要如何?”郁嬷嬷問道。
“先讓人準備香燭,就說我要去玉慧庵進香一段時間,爲興國侯府的事情祈福!”太夫人道,既然皇後娘娘沒有發明旨,就是給了自己面子,自己這個時候就算是身體不适,也得馬上起身。
“去通知侯爺那裏,讓他多照看着府裏,别再分心了,先把自家府裏的事情得理好,還有華安那裏……”太夫人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讓華安先忍着這口氣,别再鬧了,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等以後自己的大孫女進了玥王府,成爲玥王妃,以後成了皇後,将來有的是機會報仇,眼下卻不是最佳的時機。
“是,老奴知道,老奴現在就去跟侯爺說。”郁嬷嬷道,這種話,還是她去傳的好,免得小丫環們沒領會其中的意思,傳錯了話。
王生學的事情因爲王生學的死,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顔昔沒出事,跳樓的丫環也沒出事,出事的隻是王生學而已,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到了死去的王生學身上,至于其他人倒少了幾分責任。
就算是甯彩仙也在等着出牢的日子了,都覺得所有的事情的起因都是王生學,不管他是什麽原因起的,反正都是他一個人操作的,現在人都死了,還能怎麽樣,一直抓着甯彩仙這個從犯也不是那麽一回事。
至于甯雪青就更加沒什麽事情了,她完全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撞進來的,可以說是無辜了。
最多再關個幾天,實在查不出來是誰對王生學下毒的,就把她先放了,至少她和原本的事情沒多大的聯系。
誰也沒想到看起來最沒有聯系的甯雪青忽然說出了一段供詞,說王生學的背後有人,一直有人。
她是個妾室,王生學不可能什麽都跟她說,但隐隐間她就是知道王生學的背後有人,說她看到王生學手裏有一疊數額不小的銀票,這些銀票對于王生學來說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刑部的人本就在查王生學背後的人,一聽甯雪青的話,立時來了精神,特地到王府去查抄了一遍,還真的發現了不少數額不小和銀票。
誰都知道王生學是一個破落戶,又怎麽可能有這麽多數量的銀票,而且隐隐間這關系查下去可不得了。
刑部尚書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證據,匆匆的去見了皇上。
皇上在禦書房裏大怒,把周王叫過去罵了一頓之後才趕了出來。
周王殿下出門的時候,頭上還流了血,一看就知道皇上砸的,待得周王到了皇後娘娘的鳳儀宮裏,皇後娘娘立時就傳了太醫過去,又是鬧的一通慌亂。
宮裏人人自危,生怕惹出事情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幾分。
不管是皇上這邊侍候的人,還是皇後娘娘那邊侍候的人都頂着十二萬分的小心,周王殿下這是觸怒了皇上,惹得皇上大動肝火了。
刑部尚書是在周王離開之後走的,待出了禦書房的門,也是一頭的汗,那邊是父子之間鬧起來,對于他這樣的臣子來說,那可就是君臣之間鬧起來了,既是父子又是君臣,不管是哪一樣,對于周王殿下來說,都是緻命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位周王殿下的手伸的也着實的長了一些,那些銀票雖然沒有直指周王殿下,但提的是周王府上的一個管事,而且還是周王身邊貼身的管事。
刑部之前一直查王生學中毒的事情,重點放在這次事情發生的左右,沒有再往之前查過去,現在有了銀票,根據銀票上面顯示的時間再查過去,就查的八九不離十了。
周王殿下的這位管事給了王生學一筆錢财,之後雖然沒什麽事,這個王生學看起來也不象是有出息的樣子,但這次王生學中毒的事情,不管從哪裏看起來都和周王殿下有關系,當然刑部也隐隐發現和興國侯邵靖也有關系。
原本興國侯邵靖是第一關系人,但眼下有了銀票證據的周王成了第一關系人。
刑部不敢再往下查,刑部尚書就把所有查到的證據收拾了一下,送到了皇上面前,讓皇上聖裁。
周王殿下是中宮嫡子,身份尊貴,不可能爲了一個小小的王生學折了,這事如何還得看皇上的意思,如果皇上說要查,那代表的就是周王不可能再定位中宮,刑部還可以查下去,但如果皇上不讓查了,代表的當然是周王還有可能。
一位儲君不可能擔着這樣的一個名頭。
眼下看起來,皇上對周王還有一些想法,所以明令不必再查,王生學的事情到上爲止,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王生學的身上,至于其他人不過是女流之輩,放出來就是。
刑部尚書想清楚這點之後搖了搖頭,大步往宮外行去,他還是有些不太看好周王,相比起來玥王要比周王冷靜沉着的多了。
當然王生學的事情其實也不是很好處理的,皇上隻說一個案件到這裏結束了,但這個時候結束其實很不合适,幸好還有一個放榜,刑部尚書覺得和放榜之日放在一起比較好,也可以讓這些舉子不再關注着王生學的事情!
王生學的事情鬧的很大,因爲這關乎到天下舉子的一些事情,舉子們現在又在等着最後的放榜,就算是小事也成大事,成爲了候着榜着士子們議論最多的一件事情了。
眼下這件案子破的還算快,所有的事情都是王生學擔了,是王生學嫉妒顔昔,才設下如此圈套,但現在王生學死了,死在大牢裏了,這事就算是了斷了?
士子們不服,覺得裏面有内幕。
但幸好這個時候放榜了,大家關注着各自名次的同時,都發現這位顔公子居然高中了,不但高中,而且名次還在前面,這位顔昔顔公子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日出,是一件大喜事了。
就等最後殿試之日,看最終的名次了。
有人落榜,自歎己身,有人上榜,高興的呼朋引伴,對于顔昔這件事情也就沒那麽多的關注了,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更何況别人的事情。
況且顔昔的這件事情上面,的确是這個王生學在鬧事,他現在死了,也鬧不成了,而且聽說他還是自殺死的,應當也是知道了自己罪無可恕,才這麽做的。
這麽一想,更沒人關注此事了。
甯雪青從大牢裏出來,細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久違的陽光,眸色不明的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的甯彩仙,甯彩仙沒有被放出來,她是從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