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出來的太過于意外,她看了這一會兒,才開言把邱玉攔了下來。
她看得出來,邱玉這是要走了,邵宛如眼下又不能說話,她貼身的丫環被斥責,也沒人幫着說幾句,眼下卻是正好,可以讓邵宛如看到自己的誠心。
說話的是元安郡主,邱玉自然不敢得罪,忙低下頭恭敬的道:“見過元安郡主!”
“邱大人和邵寶林關系親近,也不能因爲這份親近,便偏幫了蔣氏,聽聞蔣氏讓興國侯府的一個侄子陷害宸王妃,可是有事實證據的,難不成邱大人覺得懷疑,所以躲在這帷幕的後面,打算取證?那麽眼下可有什麽有力的證據,證明蔣夫人是無辜 的?”
元安郡主侃侃而談的道。
有些話,别人不敢說,她卻是能說的。
話裏的意思,在玉潔的基礎上更加了一層,幾乎就是說邱玉和邵顔茹之間關系不簡單,邱玉今天來目地就是幫蔣氏一把,爲什麽要幫蔣氏,當然因爲蔣氏是邵顔茹的親娘了。
“郡主請慎言!”邱玉聽了頭皮發炸,急忙道,這話裏暗指的意思他承不下來,邵顔茹現在可是皇上的女人,這寶林的名份怎麽也是越不過的。
想到心愛的女人,現在孤零的生活在皇宮裏,邱玉又氣又疼,這會對于元安郡主也莫名的多了幾分惱意,以往這位元安郡主和邵顔茹的關系是極好的,眼下這是爲了讨好宸王妃,還狠狠的踩了邵顔茹一腳。
真是一個表面僞善的女人。
“邱大人,這丫頭隻是宸王妃的一個侍婢,宸王妃眼下又在念經,這裏也打擾 不得,不如我們到外面去說話,問問清楚邱大人到底所爲何來,方才又聽到了什麽?總不枉邱大人這麽走一趟。”
元安郡主說話向來得體,這話雖然偏心邵宛如,依然落落大方,聽得一衆夫人們連連點頭。
都覺得是個好主意。
既然大家都這麽認爲,趙熙然無奈,隻能帶着邱玉和蔣氏以及一衆人等去了外面的客廳,這裏顯然不是講話的地方。
待得衆人離開,興國侯府留下來的兩個丫環也到了外面侍候,邵宛如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色幽冷的看向門外。
“王妃……”玉潔低聲道,很是氣憤,“那個邱大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居然藏身在裏面,如果不是王妃提醒奴婢,奴婢還不知道這裏面藏了一個人,大小姐都進了皇宮了,難不成他還想肖想不成?”
玉潔對邱玉的感覺很不好,當初那些事情,怎麽看都是邱玉幫着大小姐,雖然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存心的,但如果不是他,大小姐又豈會那麽容易脫身。
眼下居然又和着蔣氏,如果說這裏面跟大小姐沒關系,玉潔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邵宛如搖了搖頭,眸色平緩了下來,“你聞到蔣氏身上的藥味了嗎?能分辯出幾種?”
“奴婢分辨出四、五種常用的,這些藥味這麽濃的藥,其實也沒多大的養傷的效果,就是聞起來味道濃罷了,一定是侯府故意弄出這麽多的味道,表示蔣夫人身上有傷,還是因爲王妃受的。”
玉潔越發的氣憤起來,演的也實在太假了,蔣氏 身上有傷不假,但也不需要上那麽多的傷藥,那幾傷藥,一看就不是什麽養傷的,就是故意揚大了藥味而已,無限的把這事揚大,讓人覺得自家王妃太過于逼人了。
“請太醫吧!”邵宛如點了點頭,她也能辯出這麽幾種,而且還隐隐的另有一種藥味,如果真的是她猜的那樣的話,倒真的值得好好的參詳一下。
“請太醫?”玉潔沒跟上邵宛如的思緒,愣了一下。
“一件假,件件假,藥味這麽濃卻沒什麽用處,必然讓人懷疑興國侯府的用心,我今天上門來,原就代表了弱勢,有些事情不得不按興國侯府的安排,但如果宮裏的太後娘娘插了手,太夫人就算是想伸手也不行了,蔣氏另有用心,這藥味就能分辨得出,當然這得精通藥味的太醫來才行!”
邵宛如吩咐道。
玉潔明白了,連連點頭,“王妃,奴婢一會就去請太醫!”
“再稍稍等會,總不能她們才走,我就暈過去了!”邵宛如慢條斯理的道,興國侯府布下了局在等她,她卻不得不來,但也不是破不了局的,元安郡主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環,縱然元安郡主心裏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這個時候卻不得不偏幫自己。
有元安郡主在,原本自己要出面的事情,也可以不出面了!
“讓太醫多辯别一下蔣氏的藥味,好象有一味藥在,但又好象不在……”邵宛如又低聲道,太醫院的太醫應當可以辯别出來。
心裏忽然一動,停了嘴,蔣氏身上的藥味這麽濃,真的是她自己想的嗎?還是說這府裏也有懂醫的,莫名的想起趙熙然以往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她當時是想号脈的嗎?
難不成趙熙然也會醫術?
這個念頭很怪異,但莫名的卻紮在了心裏,一些小的細節最容易透露事實。
“玉潔,你之前是不是做了靜心的香囊,有沒有帶在身邊?”
“奴婢帶了的!”玉潔伸手取下挂在自己腰際的香囊遞給邵宛如……
客廳裏,元安郡主坐在首位,她的身份最尊貴,邊上相陪的卻是趙熙然,原本最應當陪着的蔣氏臉色慘白,一看就覺得她撐不下去的樣子,所以就坐在了趙熙然的邊上,另一邊的客座上幾位夫人也坐了下來。
邱玉想離開的,這個時候卻不便離開。
待得大家坐定,丫環送上茶水後退出去,元安郡主才看向邱玉,臉色一正道:“邱大人,請你說說方才看到了什麽?這裏有幾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在,你說的話由她們見證是最好的了!”
除了對上邵宛如,元安郡主向來以處事大方、公正爲顯,這時候沉聲一問,很有大長公主的風範。
“邱大人,還請實言!”趙熙然也微微一笑道。
“對,邱大人,就說說你方才看到的、聽到的,宸王妃身邊的那個丫環逼迫我用糕點的事情,我之前明明是一番好意,可是……那丫環卻仗着宸王妃的勢,這麽欺辱我!”蔣氏也插口道。
她方才一直憋屈的很,之前明明是這個玉潔的賤丫頭把糕點塞過來的,怎麽大家都懷疑她行事跋扈。
隻要邱玉能這麽指出,她還可以借此翻盤,扯到邵宛如的身上,一想到激動之處,她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催促道:“邱大人,還請實言,元安郡主和幾位夫人一定會主持公道的,你早早到的,看的最清楚。”
看到她這麽一副樣子,趙熙然氣的暗中扯了幾下帕子,這個婆婆以前看着是八面玲珑,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在庵堂裏住的傻了, 這個時候居然還一副理當如此的樣子,透着一股子似乎早早的知道邱玉在裏面藏着的樣子。
“邱大人,請明言!”趙熙然不得不打斷蔣氏的話,再讓她說下去,不定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夫人,實在抱謙,我沒有看到。”邱玉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道,他是真的沒看到,當時玉潔背對着的是他,玉潔的一切行動,他也沒看清楚,況且隻是一個丫環,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邵宛如的身上,關注的重點也是宸王妃,哪裏會注意到一個丫環和蔣氏的互動。
“你……”蔣氏如受重擊,滿心歡喜變成僵硬,一字一頓的道,“邱大人,可看的清楚?”
眼睛露出祈求之意,隻要邱玉似是而非的說一個“是”字,她就可以借題發揮,縱然對付不了邵宛如,也可以把她身邊這個忠心的丫環折在這裏,她再不是也是興國侯夫人,還是邵宛如的長輩,就沖這兩點,邵宛如身邊的丫環就能太過于放肆。
邱玉垂下眼簾,他當然看懂了蔣氏的意思,但他當時真的沒看到,也不覺得一個丫環會對蔣氏如此,蔣氏這話聽起來很假,而且還讓他做假證,他今天已經惹來了一身騷,這個時候,更應當保持公正,在刑部呆着的人,很容易分得清這個時候什麽才是重要的。
蔣氏又不是邵顔茹,他無須花過多的精力護着。
“蔣夫人,我看的清楚,那個丫環隻是請你喝茶、用糕點,其他的,我真的沒看到!”邱玉抱歉的道。
沒看到的話,他不敢亂說,而且說了還會牽扯到宸王妃,這個時候他應當更低調才是。
“邱大人,你怎麽可能沒看到,就在那裏,就是那個賤婢,那時候人少,她就……”蔣氏不服,憤恨不已的失控站了起來。
“母親,您先坐下說話,别急,頭還疼不疼?緩一緩,再緩一緩!”趙熙然伸手拉住失控的蔣氏,柔聲道,拉着她坐下之後,親手奉了一杯茶過去,眸色溫和。
蔣氏這麽拎不清,眼下她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她的話似乎帶了一份奇異的效果,安撫住了暴怒的蔣氏,蔣氏坐了下來,乖乖的喝了茶,再放下時,居然臉色平和的很,伸手一摸頭,“我頭疼,仿佛一下子變得燥亂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之前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