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姐全是胡說,她是想推卸責任才這麽說的,她就是因爲當不了夫君的妻子才造謠,望大人明查秋毫!”甯雪青大聲的道,伸手的指關甯彩仙,“她就是一個心思惡毒的,當時和秦玉如争狄世子,之後又害得兩家差點親事難成,而今又來毀害我們,就這麽一個女人說的話,又怎麽會準!”
“等一下!”文溪馳伸手制止了過來拉人的差役,“這又怎麽回事?”
“大人,這是我大姐甯彩仙,可她已經一個死了的人了!”甯雪青指着甯彩仙道,“當時她就勾搭狄岩狄世子,之後又鬧出大事,在大牢裏的時候居然說是死了,今天我再見到她的時候也很驚訝,沒想到她居然還活着,眼下她說的話更是不知道是誰人跟她說的,請大人明斷!”
“甯彩仙?”邱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的人,原本以爲一樁不起眼的小事,沒出人命,是小事,沒想到居然還扯出這麽多的内幕,又是宸王妃的,又是大牢假死的,這事情他現在可真做不了主了。
“查一下甯彩仙的背後有沒有人,既然已死,怎麽可能好生生的出現在外面!”文溪馳不慌不忙的道,站起身來,伸手按了按頭,“收監吧!”
“來人,把他們三個拉下去。”邱玉也站起了身,厲聲道。
過來幾個差役把三個人往下拉。
“大人,是有人幫我,幫我的人是狄世子和王生學,就是他們兩個幫的我,王生學是對我另有圖謀,才幫的我的!”甯彩仙被往下帶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麽一嗓子。
甯雪青還想分辨,已經被帶了下去。
大堂安靜了下來。
文溪馳和邱玉兩個退了堂,進到裏屋坐了下來。
“文大人,這事怎麽看?”就品階說文溪馳的品階比邱玉高,待得坐下邱玉忍不住問道,眼見這事鬧大了,他肯定是兜不住的。
“你去找王生學的小妾,我去宸王府。”文溪馳唇角微啓,神色淡淡的道。
看到他這麽鎮定,邱玉的心落了下來,相比于宸王府,他當然更願意去抓王生學的小妾,那個妾侍就是陷害宸王妃的人?不過一個小妾,還翻不出太大的浪花。
宸王妃,他是見過的,還是在看到邵大小姐的時候,見到過這位宸王妃,兩個人雖然說的話不多,但是可以看出這位宸王妃也不是好惹的,以前是興國侯府五小姐的時候,就不好對付,眼下的身份更是壓自己一頭,連元安郡主都折在她的手裏,那麽護短的瑞平大長主也沒說什麽,可見越發的不好惹了。
能不去宸王府當然是最好的。
兩個人商量定,兵分兩路,各自出去!
聽聞文溪馳過來,邵宛如先是一愣,而後是了然,甯雪青一去大牢必然跟甯彩仙鬧起來,這兩姐妹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鬧起來就是魚死網破,如果甯彩仙聰明的話,必然會翻起一些舊事。
以往的事情雖然是甯雪青和王生學做的,但眼下王生學和甯彩仙之前必然有了不同尋常的關系,在查明白王生學陷害顔昔的女子是甯彩仙的時候,邵宛如就知道這事情必然會另有蹊跷的地方。
不隻是這件事情。
上一世的時候,自己的事情和顔昔的事情,興國侯府就是拿着一起辦的,這裏面必然有些聯系。
這一世,更巧了,那個用來陷害顔昔的女子居然是甯彩仙,原本應當是由甯彩仙跳樓的,不過甯彩仙也不是笨的,最後移花接木,把事情推到一個丫環的身上。
這丫環上一世服侍的是另一個女子,但最後的結果也是如此,不得不說,實在是很巧。
“請文大人進來!”微微一笑,邵宛如柔聲道,文溪馳此來應當是這事聯系到了自己,不知道甯彩仙知道多少,在自己這裏當然甯彩仙知道的越多越好。
文溪馳跟着丫環進來的時候,先是向邵宛如行禮。
“文大人請坐!”邵宛如微笑道手一引,她現在是宸王妃,自不必向文溪馳行禮。
文溪馳坐定,丫環頭上茶水,他拿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後輕輕的放下,擡眸看向邵宛如,一臉的正色:“之前發生的一件案子,牽扯到了宸王妃!”
“牽扯到了我?”邵宛如問道,水眸揚起,微微有些驚訝。
“王生學夥同一女子暗算住在興國侯府的舉子顔昔,這女子是化名爲趙青玉的甯彩仙,她的丫環之前要跳樓的時候,據說當時還是宸王妃救下的!”文溪馳看着邵宛如道。
他已經從幾個衙役的話語中,推測出在場的人就是邵宛如,當時她說了一些遺漏身份的話。
邵宛如笑了,她當時的确順嘴說了一句,後來想想這一句話如果有人推敲很容易發現自己的身份,此事既然文溪馳搭手了,猜到自己并不意外。
這也算是當時自己的一個意外了,好在這個意外并不大。
“那一日,我正巧跟章相府的千金,陽曲侯世子夫人的女兒一起逛街,走到那裏的時候累了,就進了狀元樓休息,沒想到居然遇到了這種事情!”邵宛如不閃不避的看着文溪馳道,這事瞞不了人,就不瞞人。
她還真不怕查,上一世的事情太過玄妙,誰也不會猜到她是因爲有上一世的記憶,才會知道狀元樓裏有女子要跳樓,陷害顔昔。
文溪馳縱然聰明絕頂,也不可能會猜到這個事實,所以邵宛如說的極其的坦然。
“這事應當是一個意外,我并沒有在案檔中寫下這事,吩咐了衙役不許胡說!”文溪馳點點頭道。
“多謝文大人!”邵宛如盈盈一笑,那個時候不牽扯進去是最好的,雖然是偶遇,但有心人扯着不放,也是一個麻煩,眼下文溪馳這樣處理是最好的。
“宸王妃客氣了,這種都是小事,雖然宸王妃救人是一片好意,也是偶遇,但如果問起來,怕是會被人牽扯進去!”文溪馳彎了彎唇角,溫雅的笑了笑,“隻是另外一件事情也牽扯到了宸王妃,不得不來走一趟。”
“何事?”邵宛如的柳眉微微的蹙了蹙,問道。
“甯彩仙說王生學和甯雪青得了興國侯夫人的意思暗算宸王妃,就在宸王妃當日認親的時候,滿府上下有許多族人們在。”文溪馳緊緊的盯着邵宛如道,想從邵宛如的臉上看出一些端詳來。
邵宛如神色不動的點了點頭:“當時的确有人陷害我,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來的火,我那個時候可能就身敗名裂了!”
這事當時看到的族人不少,後來雖然下了禁口令,但因爲人太多,還是傳出去了一些,興國侯府也因此有了苛待邵宛如,想置邵宛如死地的說法,她也因爲這些事情,得以到玉慧庵去清修。
否則興國侯太夫人在,她就不能長時期的離開興國侯府,就算是爲父母守孝也不行,這會讓世人非議興世國侯府的。
“是興國侯夫人指使的?”文溪馳的目光落在邵宛如那張精緻的小臉上,睫毛長長的撲閃了兩下,粉嫩的臉上尚有一絲未曾消除的稚氣。
三年前,她隻不過是十一歲,那個時候的她過的居然這麽艱難,認祖歸宗之後,連自己府裏都不能住,心底莫名的狠狠的一扯,扯的生疼,當日他就在自己的院子裏觀看的這一場火景。
對于興國侯府起火,他雖然覺得意外,卻沒想到這對于當時的她來說,是那樣的災難。
手用力的握了握,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然後緩緩的攤開手掌,眼底一絲苦澀,痛入骨髓。
他太晚了嗎?
“應當是的吧,否則不可能那麽巧,太多的巧合,我的衣裳是興國侯夫人提供的,那套跟我一模一樣的衣裳,怎麽會落在一個丫環的手中,一個丫環穿得起這樣的衣裳嗎?而且時間算計的也太好了,如果沒有因爲一些小的意外,讓我擔誤了一下,當時起火的時候,我應當已經沐浴過了,之前穿的衣裳也下了水。”
邵宛如想了想道。
這麽多巧合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在興國侯府裏安排好一切,不可能會算計的這麽準。
不過當時的興國侯夫人蔣氏,在興國侯府的後院還是如日中天的權勢,也沒有因爲這事把她如何。
最多隻是讓興國侯府讓步,讓自己可以住到玉慧庵去。
隻是今時不同于往日,眼下這個時候把舊事掀起來,蔣氏可就沒那麽好過了,如今的蔣氏可不是當初的蔣氏。
甯彩仙還不錯,居然懂得把這樣的事翻出來,當然這也得說王生學之前和甯彩仙的關系的确不一般,這樣的事情都對甯彩仙說了。
“當時沒查清楚?”文溪馳敏銳的感應到邵宛如話裏的意思,問道。
“當時那種情況下,怎麽可能查的清楚,我隻是一個才認祖歸宗的女兒罷了,興國侯府不差小姐,興國侯夫人隻有一位!”邵宛如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裏露出幾分嘲諷,那個時候的自己的确是太弱了。
弱的隻能暫避興國侯府的鋒芒,明明興國侯府的人都知道自己被人陷害,差點毀聲毀名節,卻不能拿興國侯夫人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