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是真的嗎?
心裏這麽想着,顔昔的臉上也沒有表示出來,隻是點點道道:“他夥同一個女妓設圈套暗算我,又把女妓身邊的丫環弄暈,讓她在迷迷茫茫的情況下,一口咬定我抛棄了她,準備要從狀元樓的四樓跳下來陷害我!”
顔昔覺得那個女子不是什麽好的,既然和王生學兩個做出這種事來,應當不是好人家的女兒,必然是個妓子了,一會叫趙青玉,一會叫甯彩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麽,他怎麽敢這麽做?”邵靖聽了,氣的大怒,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你好生生的讀書,跟他也沒什麽關系,他爲什麽會這麽害你?”
“說是嫉妒我被侯爺重視!”顔昔把王生學的這個理由拿了出來。
“胡鬧,真是胡鬧!”邵靖站了起來,氣的在桌子後面轉了一個圈,“他要是自己是個争氣的,我又豈會不重視他,要不是他……我當初也是一心幫着他科考功名的!”
說完轉出了桌子,居然向着顔昔一禮:“都是我管教不嚴,以至于他居然往邪路上去,害得世侄也跟着受害,差一點點就讓他壞了大事,還望世侄原諒我這不教之罪!”
顔昔急忙站了起來,急忙避開邵靖的一禮,“侯爺客氣了,這事跟侯爺沒什麽關系,原是王生學自己的事情。”
“這孩子就是一個不争氣的,原本看着還上進,功名也有,之前我也一心照應着他,沒想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他妹妹也死了,就他一個人留在外面,也不幹點好事,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早應當給他找個正經的營生了!”邵靖站直身子,眼底多了幾分酸澀,“都是我誤了他!”
看邵靖傷心難過的樣子,顔昔勸道:“侯爺對他如此愛護,他居然還嫉妒别人得侯爺的關注,實在是過份了一些,這事現在落在刑部,刑部的人一定會查問清楚的,侯爺不必自責!”
說起來這事跟興國侯真的沒多大關系,原本就是關系遠了很,又加上王生學是個不争氣的,興國侯強把這事拉到自己的身上,對王生學也實在是太好了!
這麽一個想法從顔昔的腦海中詭異的升了起來,而後又詭異的消失在他的腦海中,隻落下一點點影迹。
“總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邵靖滿臉羞愧,站直身子轉到桌案後面坐下,“這事刑部的怎麽說?”
“如果查實了,就是故意陷害罪,以及謀害人的罪名,雖然那個丫環沒什麽事,但當時要是不被狀元樓的小二拉住,必死無疑。”顔昔直言道。
想起這個,他還後怕不已。
以一個丫環的命,壞了他以後的前程,其心不可謂不毒,死無對證到時候自己就算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前後的事情一對應,許多事情都浮出了水面,那邊的院子是他幫着租下的,出面的是他,王生學也拉着他去看過數次,周圍的人也見過他,這些到時候就會成爲證據,所以的證據都會表明他和這個丫環有牽連。
到時候王生學和那個甯彩仙的又弄出什麽本不是丫環,隻不過是看她可憐,才把她收下的話語,那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圈套了,套進去的他沒有任何解釋的可能性。
越往下想越發寒,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算計在内,真的是王生學的意思嗎?
一個沒怎麽得用的浪蕩子,怎麽有這麽周密的算計,花那麽大的心思、就爲了對付自己嗎?
“謀害人?那個丫環沒事吧?”邵靖關切的道,看得出他是真的關心王生學。
“丫環是沒什麽大事,眼下看起來清醒了許多,但總體不太好,那藥的副作用看起來也大,不知道以後有沒有大的影響!”顔昔含蓄的答道,“接下來如何,就全看刑部的判決了!”
邵靖不說話了,緊緊的皺着眉頭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眉心打結。
屋内安靜了下來,唯有桌上的燈花跳動了一下,發出了一個不大的聲音。
顔昔看着自己面前的方磚,注意力似乎也在方磚上面,靜靜的等着邵靖發話。
好半響才聽到邵靖溫和的聲音:“世侄,你先回去休息吧,你才考完,又鬧出這樣的事情,這時候也沒什麽精力處理這種事情,還是先回去,我讓廚房那邊給你準備了晚膳,用過就去睡!”
“多謝侯爺!”顔昔站了起來,拱手道。
他的确是累的很,這時候也是強撐着,聽得可以休息,哪裏還坐得住。
邵靖點了點頭,看着顔昔離開,眉頭緊緊的皺起,他不能任由王生學就這麽被關起來,這件事可大可小,其實最關鍵的還是在顔昔的身上,丫環雖然也是苦主,但丫環不過是一個奴婢,買身契還掌握在那個女子手中,算不得什麽大事。
可恨顔昔居然是個裝傻充愣的,好象沒聽出自己話裏的意思似的,居然沒理會。
王生學,他必須救,否則就可能出事!
顔昔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果然晚膳已經早早的準備下了,管事殷勤不已,菜也做的很出色,對顔昔比往日更恭敬幾分。
如果是以往顔昔隻會覺得下人們就是這麽踩低捧高,見自己有可能高中,自然巴結一些,但是出了王生學的事情,第一次他覺得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這個意思。
稍稍用了一些之後,便令人撤了下去,梳洗過後,躺在床上,卻是久久不能睡着,雖然很困,但整個人的精神卻一直提着,他翻來覆去的想不明白,王生學爲什麽會害他。
怎麽可能是嫉妒他更向興國侯的重視,方才在用晚膳的時候,他也在言語之中打聽王生學的事情,管事的雖然很巴結他,但是話裏的意思卻很嚴實,根本沒打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
這卻更讓顔昔覺得懷疑,如果真的沒什麽的話,王生學的事情應當很好打聽的,爲什麽興國侯府的管事會那麽在意,把王生學的事情緊緊的鎖在嘴裏,莫不是這裏面另有緣由?
其實這事也怪不得興國侯府的管事,王生學幹的那些事情,實在是丢臉,連他一個興國侯府的管事都覺得這種事情沒臉說出來。
似乎自打這位王公子到興國侯府來之後,就沒幹過什麽好事,他是如此,他的那個妹妹也是如何,怎麽也不象是好的,眼下這種情形,也可以說是咎由自取,怨怪不得他人。
但是侯爺又讓他少開口說王生學的話,這也是管事的不能說的另一個原因。
興國侯很怪,王生學也很怪,初到京城的自己,以前和王生學照過面,更不可能跟王生學結仇,如果王生學算計自己的事情背後還有其他人的話,那這個人應當知道自己的行蹤,當日進京遇到那個女子被惡霸惡少強搶的時候,時機太巧了。
自己進京來還有誰人知道?
心頭蓦的一動,興國侯府的人應當知道,除了興國侯府,他想不出還有誰能把事情謀算的好象是真的一樣。
興國侯嗎?
興國侯府的衆人對于顔昔來說,一切都是不熟悉的,外院就興國侯和大公子兩個人,内院的女眷很少見面,唯有宸王妃幫過自己,其餘的人到現在自己也不一定認識。
莫不是還得去找這位宸王妃解惑?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堅持的落在了心底,有一種欲一掀究竟的感覺。
明天……明天去求見宸王妃,或者宸王妃可以爲自己解惑,顔昔下意識的把興國侯屏除在外!
第二天,邵宛如是在宸王府見的顔昔的,聽到他過來,邵宛如先是愣了一下,但還是讓人引着他來見,她在外院的一處花廳上見的這位顔公子。
一進門顔昔就向坐在上面的女子深深的一禮,“多謝宸王妃相助!”
“不過是順手罷了!”邵宛如笑道,唇角微微一勾,眸色悠然,“顔公子考的如何?”
“應當還可以吧!”顔昔不太确定的道,寒窗苦讀,一朝得中,又豈會那麽肯定,自己不錯,但來會考的舉子,哪一個會錯,個個都是不可多得的英才。
“那就先恭喜顔公子了!”邵宛如微微笑道。
“能不能問一聲宸王妃,昨天可也在狀元樓左右?”顔昔低下頭道,眼前的少女眉眼太過精緻,看得久有種讓人惶神的感覺,讓人不得不感歎這少女容色傾城絕麗,絕對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
“昨天,我去了狀元樓附近,也看到狀元樓裏發生的事情!”邵宛如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也沒有刻意的隐瞞,昨天她說話的時候,就提到過“二叔”的事情,刑部其實不僅查的,隻所以沒查到她的身上,也是顧及到楚琉宸的意思。
“昨天……昨天真的是宸王妃救的人?”雖然從刑部人員的話裏早有猜測,顔昔還是忍不住激動的擡起頭來,看向坐在高位上的邵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