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耳邊似乎傳來小厮的聲音,有點遠。
“公子,公子!”這一次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而且還有人拉他。
顔昔蓦的睜開眼睛,直直的看向空中,小厮的臉焦急的出現在他面前:“公子,公子,您快起來,有差爺過來!”
顔昔的面前清晰了起來,捂着鈍鈍的頭坐了起來,小厮侍候他穿衣。
“什麽公差?”顔昔問道,沒睡醒,頭很疼,喝了一口小厮送上來的溫茶才道。
“說是刑部的,有事情找您!”小厮小聲的禀道。
顔昔皺了皺眉頭,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刑部的爲什麽會來找他,他和刑部之間并沒有關系,難不是春闱出了什麽事情嗎?
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一時間清醒了過來,臉色也凝重了幾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事情,那可真的出事情了。
站起身來急往外走。
“你就是顔昔顔公子?”刑部的兩個人等在外面,聽到屋子裏的聲音,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顔昔幾眼,才緩緩的道。
“你們有什麽事?”顔昔強忍着頭上的不适問道。
“有一些事情要問問顔公子,不知道顔公子方不方便跟我們走一趟刑部!”刑部的人員很客氣,這位顔公子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但這裏是興國侯府,總是要客氣一些。
“是什麽事情?”顔昔腳下沒動,又問道。
看他這麽一副不問清楚不走的樣子,刑部的兩個人員對望了一眼,讓了步,這事沒出什麽大意外,就算真的是這位顔公子始亂終棄,也是小事,用不着爲了一個丫環得罪他,也得罪他背後的興國侯府。
“顔公子可曾于一女子成親,生下一個孩子,之後又不顧這孩子病着,抛妻棄子?”一個刑部的人員低咳了一聲,開門見山的問道。
對于這個女子的丫環身份持保留的态度,據狀元樓的掌櫃的說,這話也是聽那幾位世家小姐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成親?還有孩子?”顔昔真的愣住了,他方才思想的是科考上面的事情,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事情,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怎麽不知道。
“你們胡說什麽,我們公子自打進京之後,就一直在興國侯府讀書,基本上連個外人也不見,哪有什麽女子,更不會成親,進京的時候我們老爺還讓興國侯幫着我們公子找一個好的親事,怎麽現在孩子都有了!”
小厮氣不過,怒瞪着兩個刑部的人道。
這麽荒謬的事情,也虧得他們想的出來的。
兩個刑部的人員又對望了一眼,而且仔細的觀察着他們兩個的表現,見他們的神情雖然不同,但都充滿了震驚 ,不象是做假的。
“這是從何說起,是誰這麽誣陷我?”顔昔反應過來了,臉色先是發白,而後是紅漲了起來,怒聲道。
好生生的,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傳言出來,莫名其妙的壞他名聲,如何不怒!
“顔公子還是跟我們去刑部一趟,認認人吧!那個女子原本是要到狀元樓上面跳下來的,神智看起來有些不清楚,似乎被下了藥,口口聲聲說的就是你抛妻棄子的事情,幸好被人發現,現在還在刑部!”
刑部的人員道。
居然還要跳樓自殺,狀元樓就在自己之前出來的地方,如果那個時候這個女人真的跳下來,自己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顔昔臉色立時變的慘白,他清楚這裏面的意思,如果真的有這麽一遭,就算是自己這次得中,也不會有什麽好的下場,死無對證說的就是自己眼下的這種情況。
“走!”再不遲疑,點頭道,帶着小厮往外走,也顧不得通知興國侯。
待到了刑部,看到裏面的女子,顔昔臉色大變。
“顔公子可認識這個女子?”跟着一起過來的刑部一官員問道,看這樣子自然是認識的。
“我認識她,她是趙小姐的丫環,和我們公子哪有什麽關系,還什麽抛妻棄子,她這樣的給我們公子當妾都不要,别說她這樣子的,就算是趙小姐也不夠資格!”
小厮在一邊也看到了這個女子,氣的大聲的道,伸手指着這個神智看起來還不是很清楚的女子,“我們公子救了趙小姐,反而被趙小姐纏上了,她一邊在我們公子面前裝可憐,另一邊卻和王公子兩個有私情。”
想到自家公子受的委屈,小厮氣的眼睛都紅了。
原本還以爲趙小姐是個好的,沒料想居然和王公子兩個私下裏勾勾搭搭不說,還似乎想暗算自家公子。
一聽小厮的話裏有話,刑部官員眼睛一亮,急問道:“王公子又是誰?趙小姐又是誰?”
狀元樓的掌櫃的要是說了,這個女子之前是和另一個女子一起過來的,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那個人可能就是現在提到的這位趙小姐,刑部官員很敏銳的感覺到這事應當是和這位王公子和趙小姐有關。
大夫已經來看過了,這女子是被人下了藥,下藥之前也曾經一再的叮囑她說這樣的話,反應遲疑的她就這麽一直重複着話,做着事實說好的動作。
跳樓原本就預定的動作。
這事必然是有人圖謀,圖謀的的确是眼前的這位顔公子,小厮的話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最可疑的就是這位趙小姐和王公子了,這兩個人不知道是什麽來路,眼下看起來應當是和顔昔是有仇的。
聽顔昔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之後,刑部的官員更肯定這是一樁有意圖的謀劃案,目地當然就是這位顔公子了,分明是這個叫王生學的找了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女人,給顔公子做了一個圈套,隻是原本這圈套裏的是這個叫趙青玉的女子,不知道爲什麽變成了趙青玉的丫環。
看這樣子應當是這個叫趙青玉知道王生學的意圖,故意把個丫環謀害了。
刑部派人去往王生學的處和趙青玉的住處抓人。
在趙青玉的住處看到了正準備逃逸的趙青玉,王生學這時候還沒得到消息,爲了避嫌也沒到趙青玉這裏來,是在他家被抓獲的。
兩個主要的人被抓住,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容易查出來了,先是狀元樓的小二認出趙青玉就是之前陪着丫環過去的女子,也是把丫環留下後獨自離開的那個人。
趙青玉也就是甯彩仙這時候哪裏還敢隐瞞,把王生學夥同她一起暗算顔昔的事情說了一遍,把事情都推到了王生學的身上。
王生學知道這次逃不過了,隻能把罪認下,隻說他是嫉妒顔昔被興國侯府重視,所以才設下了這麽一個圈套,就是想毀了顔昔的前程。
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了。
刑部先把他們收監,準備再查問清楚,這事如果隻是一個嫉妒雖然也說得過去,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興國侯府對王生學向來不怎麽好,他又豈會因爲這點對顔昔上心,特意的謀算他。
顔昔回到興國侯府的時候,天色已晚。
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一個管事等在那裏,見到他就上來行禮:“顔公子,我們侯爺有請!”
“這個時候嗎?”顔昔看了看天色,驚訝的道,往常從來不見興國侯這個時候找自己的。
“顔公子才考完,原本應當讓顔公子好好休息的,但侯爺聽說刑部的人來說,是關于顔公子的,放心不下,特意的讓奴才在這裏等着顔公子!”管事笑嘻嘻的道。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做爲主人家的興國侯關注一下也是應當。
“好!”顔昔點點頭,跟着管事的往裏行去。
興國侯邵靖是在他自己的院子裏接見的他,正室邊上有他的書房,坐在書房裏的邵靖臉色陰沉着坐了許久,書房裏連燈也沒開,小厮守在外面不敢進去。
聽聞顔昔過來了,邵靖才讓人點燈,請他進去說話。
待得顔昔行禮畢,兩個人分賓主坐下之後才道:“世侄可是出了什麽事情?刑部的人爲什麽找到你?如果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說,總是能幫上世侄一些忙的!”邵靖神色溫和的道,團團的笑臉看起來很是和善,莫名的有種讓人信服的感覺。
“多謝侯爺,是府上的王公子……”顔昔說到這裏皺了一下眉頭,王生學是興國侯的侄子,雖然關系遠的,但必竟也是興國侯的晚輩,這些話實在是不怎麽好聽的。
“王生學?他又怎麽了?”邵靖把眉頭一皺,笑容淡了下來,“這孩子就是一個不長進的,總是會惹出一些事情來,說了幾次也沒個着落,這一次又惹出了什麽事情?”
看起來王生學還真不是什麽好的,顔昔心裏越發的感激起宸王妃了,如果不是她提醒自己一下,自己也不會看到王生學的真面目,隻是興國侯既然知道王生學不是什麽好東西,平日裏也看到王生學和自己來往密切,爲什麽不提醒自己一聲?
這府裏的事務,别人不知道,難不成興國侯也不知道嗎!
心裏居然因爲邵靖的話生出了幾分疑惑,這是以往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