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邵宛如略一猶豫,也就不再客氣,她在秦府生活了這麽多年,現在雖然不是秦府中人,但對于秦府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了然的,這種時候把自己留下來,對秦府隻有好處!
“王妃還是回去吧,這種事情……不太适合!”秦老夫人搖了搖頭。
“母親,兒子要說的事情,實在是關乎重大,當初王妃在的時候,我也是一再的受狄氏母女的蒙憋,而今真相大白,也算是給王妃一個公道。”秦懷永頭低了下來,帶着一絲難言的痛楚。
水若蘭看了看秦老夫人,又看了看秦懷永,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祖母,我也想聽聽,不麻煩的!”邵宛如柔聲安撫秦老夫人道,對于秦老夫人是真心的感激。
既便沒有血脈的牽扯,秦老夫人也一直是自己的祖母。
見她和秦懷永都這麽堅持,秦老夫人無奈的點了點頭。
大家分賓主坐下之後,秦懷永揮了揮手,屋内侍候的下人一起退了出去。
“母親,兒子有一件事情,方才才知道的,眼下卻不能不說,也免得若蘭和您會被永-康伯府拿捏!”
待得下人們離開,秦懷永開門見山的道。
“什麽事,你說!”秦老夫人的身子坐了坐直,她已經意識到這事不簡單,方才秦懷永大失常态,應當是和這件事情有關。
“母親,秦玉如不是我的女兒,是……是狄氏下賤,和别的男人懷着身孕嫁過來的!”秦懷永悲憤不已。
一個男人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且還被逼到這種地步,誰都會忍不下去。
“什麽?你……你說什麽?”秦老夫人震驚的看着秦懷永,嘴唇哆嗦了兩下,才發出一點聲音來。
“将軍,這……這話可不敢亂說!”水若蘭臉色慘白,手指痙攣的捏着手中的帕子。
邵宛如很平靜,一雙水眸盈盈的看着秦懷永,帶着幾分好奇,雖然也有驚訝在裏面,但很淡,淡薄的幾乎沒有。
被這麽一雙眼睛看着,秦懷永臉上更挂不住,邵宛如曾經是他的女兒,養了這麽多年,又豈會沒有感情,如果不是狄氏母女,眼下又怎麽會形同陌路。
當初在興國公府,最後對秦玉如的一次次維護,算是斷了父女的情份了!
秦懷永想起這事,就恨的咬牙切齒,不隻是自己頭頂上戴了綠帽子的事情。
“母親,這是真的,秦玉如就是認了自己的親爹,才會燒死了狄氏,想把這事壓下去,當然也可能在她的親爹那裏得了什麽好處,想拿捏着我們府上!”秦懷永冷笑道,兩眼氣的發紅。
“這……這怎麽可能時真的……”
秦老夫人的手指都在哆嗦,這麽荒謬的事情怎麽可能是真的,這世上怎麽有這麽無恥的人的,可是看着兒子的表情,秦老夫人覺得這必然是真的,怎麽……怎麽會這樣子的!
“狄氏……狄氏……”水若蘭道,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母親,這事兒子不會瞞下去,既然已經報官,就把這事掀出來,還請母親和若蘭查一下内院,秦玉如走之前和走後面的事情都查清楚,當時有誰在,這些都是證據,除了秦玉如,沒有誰去過狄氏的院子,她還沒走出秦府的門,狄氏處的火就已經燒大了!”
秦懷永定了定神道。
“好,我馬上派人去查!”秦老夫人必竟也是經過風浪的,沉凝了下來之後,長出一口氣道。
“将軍,這以後,你……”水若蘭擔心的道。
“我無礙的。”秦懷永知道水若蘭擔心他的名聲,搖了搖頭,事情了了之後,他就要離開了,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數月,事情也淡了下來,如果自己再立點功,這以後也不會有人看不起自己。
男人最主要的還是權勢,這一點小小的失誤也算不得什麽!
最主要的是他現在還有兒子,兒子也還小,小小的名聲損傷,不算大事!
“若蘭,後院的事情,你幫着母親要查的清楚,至于前面……”秦懷永說到這裏沉吟了一下,目光掃過邵宛如的臉,他說出了這麽大的一個秘密,邵宛如的神色看起來也隻是簡單的驚訝一下,比起秦老夫人和水若蘭鎮定的不是一點兩點。
如果她還是自己的女兒,既便是名義上的女兒……
秦懷永想到這裏立時掐斷了這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沒有這個假設,他不能把這種事情放在虛無的假設上去。
就如同他最初的感情總是偏向自己親生的女兒一樣,他不會任自己的心軟,讓自己親生的女兒委屈的!
隻是當時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今想來濃濃的嘲諷。
“秦宛如是和親王四子的女兒,是狄氏婚前不貞和楚懷然的孽種,狄氏把這事對秦玉如說了之後,秦玉如就去了和親王府,現在應當是已經認了親了!”秦懷永目光凜冽的道,眼底怒火熊熊。
和親王第四子楚懷然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前幾天他還遇到了這位老纨绔,搭着幾個同樣的纨绔子弟,叫了幾個青樓女子鬧出了點事,還是他帶着禁衛營路過的時候,順手處置了的。
當時他還暗中嘲笑過這位所謂的皇族子弟,這麽一副沒出息的樣子,連老和親王都跟着沒了臉面,皇上的小叔又如何,生了這麽一個禍害,把自家的臉面都丢光了!
而今想來卻氣的臉色鐵青,他突然想起當時楚懷然醉醺醺的側頭看着自己的臉,似笑非笑的一再的問邊上的人,自己是不是甯遠将軍。
當時他還以爲是自己的威名震的他問起。
“和親王的四子?”秦老夫人被震的都要麻木了,喃喃的重複了一句,“眼下這事怎麽辦?”
“母親和若蘭就處理内院的事情,我去外院處理,母親不必擔心,這事我們占着上風,永-康伯府還是和親王府,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的!”秦懷永站了起來,向老夫人告辭道,然後又向邵宛如拱了拱手,“麻煩王妃照看一下母親!”
“将軍自去忙吧!”邵宛如含笑點頭。
秦懷永轉身離開,這事他絕對不會善了的,鬧的越大鬧好,他是要出使的将軍,這個時候皇上不會傷了他的心的。
永-康伯沒有跟着永-康伯夫人回府,半道上他就悄悄的離開了,轉道偷偷的去了玥王府。
從玥王府的後門進了玥王府之後,直接往楚琉玥的書房而去。
書房裏楚琉玥一臉冰冷的看着永-康伯,等他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才冷冷的道:“令妹的奸夫是誰?”
方才永-康伯隻說了秦府上秦懷永的反應,對于這些陳年舊事并沒有提起,這種事情并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永-康伯也沒臉提。
聽楚琉玥這麽一問,永-康伯的臉色黑了下來,但還是搖了搖頭:“這事,我不清楚,隻有母親和妹妹知道,當初……當初這事……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還怎麽當家!”楚琉玥淩厲的道,“早知道你們府上這麽不着調,當初本王就不會重用你,現在看你們惹出這麽一個個麻煩來,本王是不是還得幫你把這事過了!”
“王爺!”永-康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王爺救救我!”
“本王這次救不了你!”楚琉玥厲聲道,他現在的确是恨煞了永-康伯,眼下這事怕是不會善了,永-康伯府的事經不起查,上一次好不容易過了門,這一次絕對不會善了了。
“王爺,救命!”永-康伯哭了起來,“爲臣是王爺的人,王爺也不願意爲臣被人發現,私養了那麽多的女子吧!”
“這是威脅本王了?”楚琉玥冷笑道,抓住手邊的一個硯台,重重的砸在永-康伯的頭上,立時額頭上就見血了,披面流了下來。
如果可以,楚琉玥真的打算就這麽把永-康伯砸死了算了。
心裏這麽一想,忽然心頭一動,臉色平和了下來,“你先回去,查清楚你妹妹的奸夫是誰,然後報給我,應當不會是一般人吧?既然跟你妹妹都生下了孩子的,你們府裏的事,他不能不管吧!”
“對,對殿下,爲臣馬上去找母親問清楚!”永-康伯六神無主的道,他現在是真的慌了。
府裏府外的事情亂成一團,不知道如何應對,楚琉玥這麽一說,似乎給他指了一條明路,連連點頭。
楚琉玥扔了一塊帕子到他頭上,“先回去,動作要快,别讓官府比你更快!”
“是,臣知道!”永-康伯站了起來,腳下一踉跄,差點摔倒,楚琉玥伸手扶了他一把,聲音多了幾分親切,“永-康伯還好嗎?方才本王實在是太生氣了!”
“王爺放心……臣……臣沒事!”永-康伯連連搖頭,玥王沒有丢棄他,讓他一下子又有了主心骨。
“先去周王府一次,再去昕王府……宸王府就别去了……”楚琉玥想了想,又緩聲吩咐道。
“臣明白!”永-康伯道,這種事以往沒少做,這是怕人查到玥王殿下特意迷惑别人的,往日永-康伯就是這麽小心做事的!
楚琉玥點點頭,看着永-康伯踉跄着離開,眼底一片陰寒,緩緩的吩咐道:“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