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是怒極,往日裏永-康伯府總是壓制着将軍府,因爲秦玉如的名聲,害得将軍府被一壓再壓,對上永-康伯府的時候,總是勢弱。
而今,老夫人也沒有那麽多的顧忌,直接敞開了說!
這話很打臉,話最後一句,更是幾乎直接永-康伯夫人是潑婦了,而且還毫不猶豫的直接把事情推到了永-康伯府。
這是三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永-康伯夫人愣了一下之後,勃然大怒,什麽時候将軍府的内眷居然也敢頂着她的臉說話了。
“秦老夫人,不是我們府上不給你們臉面,事情都是你們鬧出來的,緣因種種就不說了,現在我小姑子就在你們府上沒的,青天白日的如果沒人放火,好生生的,她又怎麽會被燒死!老夫人不查證事情,卻鬧着以往的一些小事非不放,我很懷疑你們是不是故意的扯開話題!”
“秦老夫人如果覺得我們說的不适合,不想跟我們做親家,玉如的這門親事可以斷,但小姑子的這個仇也必須報!”
永-康伯夫人強橫的道。
除了上一世到将軍府,爲了嫁妝鋪子的事,她不得不說了幾句軟話,向來在秦府衆人面前,永-康伯夫人是很得臉的。
現在是又拿秦玉如的親事說事,這三年來,這話沒少說。
永-康伯夫人說完,得意的高仰起了頭,她就不信秦府會真的不管秦玉如的,就算秦懷永還有一個兒子,但必竟小,可比不得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上心。
秦老夫人被永-康伯夫人有持無恐的态度,氣的全身顫抖,邵宛如急上前去扶住她,美眸一擡看向斜對面的秦玉如,唇角微微一勾,永-康伯夫人還以爲這是一個好借口,憋着一肚子火的秦懷永一聽這話就得炸了。
秦玉如低着頭,仿佛兩家的争吵跟她沒有關系似的,低下的眼眸中卻是一片嘲諷。
吵的越厲害越害!
最好吵的兩家直接翻臉,爺爺可是說了,這樣才可以漁翁得利!
想到自己新認的爺爺,再想起一路進去和親王府的富貴,秦玉如激動的緊緊握住手中的帕子。
将軍府雖然是新貴,但還是比不得和親王府,永-康伯府也隻是沒落的勳爵,也比不上身爲皇族的和親王府,就算和親王府是個閑散的宗親,就沖着這親王的爵位,絕不是永-康伯府比得上的。
和親王就是自己的親爺爺,雖然昨天沒有看到父親,但爺爺對自己很好,稍稍問了問之後,便認下了自己,還讓自己不要輕舉枉動。
有了和親王府撐腰,她怕什麽!
果然,狄氏死了對自己好處頗多,就沖着和親王對自己的愧疚就知道當初自己做的是對的,母親的身體已經這個樣子了,活着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早點投胎對她也有好處,不是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心狠,這算是幫了自己也幫了母親!
心裏得意,臉上不由的浮出一絲笑意,但随既醒悟過來,急忙拉直了臉。
她這一笑,過程雖然短,但還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
邵宛如一直關注着她,自然也看到了秦玉如臉上這個稍縱既逝的笑容,心底暗暗冷笑,狄氏是個惡毒的,秦玉如更是青出于藍,爲了攀上高枝,秦玉如什麽都可以犧牲,狄氏早就被犧牲過一次了,這一次就更不意外!
有其母必有其女。
另一個看到的人是匆匆而來的秦懷永,想到方才清雪向他禀報的消息,再想想以往的一些事情,有些說不通的方面立時就想明白了,狄氏那個時候哪裏是早産,分明就是正常的生産,秦玉如生下來個子也不小,之後一直健康的很,早産兒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
想到自己被狄氏欺騙了這麽多年,又想起這麽多年在永-康伯府面前的憋屈,秦懷永氣的差點吐血。
如果不是狄氏、不是秦玉如,他何須如此一退再退,讓永-康伯這個沒用的爬到自己的頭上來。
聽說永-康伯府的人帶着秦玉如氣勢洶洶來問罪,秦懷永順手就把牆上的一柄劍取了下來,怒沖沖的跑了過來,正聽到永-康伯夫人要挾的話,目光下意識的落在秦玉如的身上,而後看到了秦玉如笑容滿面的樣子。
秦懷永腦袋“嗡”的一下,立時就炸了!
大步走過來,手中劍一伸,對的是站在邊上一言不發的永-康伯。
寒光閃閃的劍面前,既便是永-康伯夫人也吓了一跳,拉着永-康伯急忙退後了幾步,她眼下這個永-康伯夫人的位份,全是因爲永-康伯,絕不能讓永-康伯出事!
“妹夫,你這是什麽意思?”永-康伯夫人臉色一冷,道。
就态度上要先壓制住秦懷永,這也是這三年來,永-康伯府對上秦府的時候,常用的态度。
永-康伯夫人很有經驗,隻要自己強硬一些,秦府最後一定會退讓,誰讓秦玉如是秦懷永的親生女兒的。
又不是撿來的那個,不是親生的能有多大感情,親生的和不親生的能不一樣!
秦懷永的劍跟進,繼續指着永-康伯,臉色鐵青,額頭上火叉頭青筋狠狠的暴起,如果不是他還有一絲理智,這劍就狠狠的刺下去了。
他是武将,又不是那些沒上過戰場,沒見過血的文人,殺個把人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大事!
“妹夫,你這是什麽意思?”永-康伯也惱了,伸手推開永-康伯夫人厲聲道。
“把狄氏和她都帶走,從此之後你們府上和将軍府再沒有幹系!”秦懷永手中的劍晃了一下,指了一下秦玉如,陰冷的道。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克制了。
秦老夫人發現秦懷永的不對,腳步一動想上前去,被邵宛如拉住,不動聲色的輕輕的捏了捏老夫人的胳膊,拉着她往後退去。
水若蘭也看出些不對來,皺着眉頭站在原地緊緊的注視着秦懷永,卻沒上前。
邵宛如不動聲色的拉着秦老夫人站到她的身邊。
“妹夫,你是不是瘋了……”聽清楚秦懷永的話,永-康伯愣了一下之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的話被永-康伯夫人打斷了:“妹夫這是打算和我們斷親了是吧?好啊,我們是求之不得,玉如今天也來了,一會就别回去了,你們府上的姑娘我們要不起,害得我們雞犬不甯不說,還把我們的爵位給弄丢了,把她送回來,我還得買點鞭炮去放個幾個,去去黴氣,不過妹妹的事情可不行,好生生的嫁過來的人,這麽多年操持你們府上,還給你生了一個女兒,就這麽去了,總得給我們一個交待吧!”
永-康伯夫人冷笑道。
“如果弄不清楚這事,我們就報官了,總得把這事查清楚,兩家才可以徹底的斷親吧!”永-康伯夫人越說越有持無恐,她就不相信秦懷永會真的不要秦玉如,不管秦玉如的事情,會和永-康伯府斷親。
“斷親?”秦懷永冷笑着重複了一句。
“對,斷親,必須斷親,把妹妹的事情有安排好之後,一定要斷親,這次你們府上怎麽求我們,我們也不會再心軟了!”永-康伯夫人頭高高的擡起,占據了至高點的優越感,讓她說的話越發的強硬起來。
真不怕秦懷永不認帳!
“永-康伯怎麽說?”秦懷永的劍依舊指着永-康伯,厲聲道。
“你如果再這樣……自然是斷親的好!”永-康伯氣惱的道,縱然還有些心疼秦玉如,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下這麽一個決定,被秦懷永用劍指着,再好的脾氣也沒了,更何況自己的親妹妹沒了,秦懷永居然還有臉拿劍指着自己。
永-康伯氣的臉色也發青,死死的瞪着秦懷永,咬牙切齒。
“來人,把狄氏擡過來!”秦懷永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對着身邊的小厮厲聲道。
小厮急忙跑下去,不一會兒兩個小厮擡着一副闆子過來,闆子上的人形,披着一塊白色的床單,露在外面的手一片焦黑……
“妹妹……妹妹!”永-康伯一看大恸,就想撲過去,秦玉如的手一翻,劍又指向了他的胸口。
“把人擡走,全是你們的,愛怎麽哭怎麽哭,秦玉如的事情,也别來問我,你們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從此之後你們府上跟我們府上再沒有關系,老死不相往來!”秦懷永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的,字字清晰狠戾,讓人莫名的心虛起來。
“父親!”秦玉如這時候裝不下去了,急擡起頭,含淚看着秦懷永委屈的哭了起來,“父親若是不管我,我……我還不如一頭碰死在這裏算了!”
說完沖着一邊的樹幹就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