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救我!”秦玉如一聽到秦懷永的聲音,後退一步,尖聲大叫道。
門開了,秦懷永一臉沉冷的站在門口,邊上幾個丫環、婆子俱往後退了退,不敢再攔他。
大将軍自有一股子從生死戰場帶來的煞氣,又豈是她們這些下人能抵擋的。
秦懷永舉步進了進來,秦玉如急忙跑到他身後,一邊抹眼淚,哭成一團,“父親救我,父親救我!”
在這個時候看到秦懷永,不管是太夫人還是永-康伯夫人都是濃濃的尴尬。
“太夫人,伯夫人,不知道爲什麽伯夫人要做這樣的事情?如果真的不願意給狄氏陪嫁,當初就不必送這些鋪子,當初的情況,就算永-康伯府不送這些鋪子當嫁妝,難不成我們還會強要不成?永-康伯府這麽做是何道理?”
秦懷永已經了解了事情,行過禮之後,目光冷冷的落在永-康伯府的兩位夫人身上。
這話說的兩個人臉紅如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送出去的嫁妝,不但要回來,而且還報假帳,我和狄氏才回到京城的時候,你們府上還曾經向我要一些銀錢,說是這麽多年虧了的,現在聽說倒不是如此,卻不知道太夫人和伯夫人把這些錢貪默了虧不虧心,對至親骨肉尚且如此,也不怕至親骨肉寒心嗎?”
秦懷永冷聲道。
他對永-康伯府向來沒什麽好感,當初如果不是永-康伯府吊着狄氏,也不會讓秦玉如鬧到這個地步,而今想起來更是濃濃的憤怒。
“對至親骨肉都如此,又何況其他人!既然太夫人和伯夫人這麽不喜歡玉如,那我就帶她回去了,她再有不是,也罪不至死吧!”見太夫人和永-康伯夫人都沒說話,秦懷永又道,然後又向她們拱了拱手,轉身就往外去。
秦玉如急忙緊緊跟上。
太夫人想把人叫住,無奈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秦懷永父母離開。
“母親,現在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永-康伯夫人癱軟在椅子上,放聲大哭起來,“這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是母親……”
“閉嘴!”太夫人呵斥道,手揮了揮,屋内的一衆下人們都退了出去。
待其他人都出去了,太夫人才皺着眉頭坐了下來,眉心狠狠的打了個結,眼下這事還真的難以處置。
“母親,現在可怎麽辦,這若是牽出……我們整個府上會出禍事的……”永-康伯夫人哭聲低了下來。
她眼下六神無主,如果真的秦玉如和她死扛到底的話,她一定扛不過,原本還想借着長輩的大義,把這事壓下去,但是看秦玉如的樣子分明就是魚死網破的情形,永-康伯夫人眼下都不知道要如何處置。
說起這事來,她也很委屈的,這種事又不是她一個人可能完成的。
縱然她的确也在裏面貪默了一些的,但也沒有多少,現在這黑鍋卻是她來背,她怎麽背得下這樣的黑鍋呢!
“你閉嘴,我好好想想!”太夫人現在的脾氣也不好,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厲聲道,這事現在也不是她能處置得了的了,誰知道秦玉如會把這事就這麽抖出來,而且還不管不顧的鬧到了衙門。
既進了衙門,秦府又是這麽一個态度,這事極難了斷。
至少永-康伯府的力量是了斷不了的了。
“你去把伯爺請過來,讓他處理這事,就說……這事我們已經處置不了了,如果把這事真的翻出來,牽扯必然大的讓整個永-康伯府承受不了!”太夫人的臉色在半合的門内,顯得很是陰暗。
“是,是,媳婦現在就去!”永-康伯夫人如蒙大赦,急忙站起來,顧不得腳步踉跄,就往向跑去,在門口的時候差一點被絆倒,急忙伸手扶了一下門框,讓身形稍穩,然後又急往外去。
跟着她過來的一衆丫環、婆子急忙跟上。
“冤孽啊,冤孽……”正屋内太夫人重重的歎息聲……
“小姐,真的讓您猜到了,這事鬧的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現在都在談論永-康伯夫人品性低下,貪默自己媳婦的嫁妝不說,而且還霸占着小姑子的嫁妝,這麽多年,從小姑子嫁人之後,這鋪子一直把持在她的手上,兩套帳本進了京兆尹的衙門,大家都在等着京兆尹衙門公開審這件事情!”
青兒把打聽來的消息禀報給邵宛如。
邵宛如給香囊收口,香囊上繡的是幾株紫竹,竹子下一片不大的草地,有幾朵小花綴在上面,很是清雅。
裏面填充了一些藥物,以避開蛇蟲,因爲裝的多,收口的時候特别的小心,針眼不能太大,又不能收的太緊,否則不太好看,失了原本的形狀。
聽了青兒的話,她的眸色平和,依舊一針針小心的收口,待得完全收了口,才剪斷了手中的線道:“不會開的!”
“不會開審?小姐,那麽多人看到,而且還有證人、證物,可以說是鐵證如山了!”曲樂接過邵宛如遞過來的剪刀,不解的問道,“奴婢覺得這事現在就算是想壓也壓不下去了,秦大小姐既然是要掀開,應當也是不想善了的!”
“她是不是想善了,其實已經沒多大關系了!”邵宛如微微一笑,一頭烏黑的秀發才洗過,随意的披散在發間,淺淺的燈光暈軟了她的眼底眉梢,那絲天然的妩媚化爲一股溫軟,越發的讓她看起來眉眼精緻,容色傾城。
門口傳來“王爺”“王爺”的聲音,楚琉宸過來了。
邵宛如才起身,簾子一挑,楚琉宸已經走了進來,一襲藏青色鑲金色竹紋的衣袍,映的他容色俊美溫雅。
兩旁的丫環小心的退了下去。
“怎麽還在做,不是讓你早點睡的嗎?”楚琉宸過來伸手拿起邵宛如放置在桌上的香囊,眉色溫雅,聲音帶着一絲寵溺和心疼,“這麽暗的燈光,傷眼睛,如果實在想做,讓丫環做就是!”
“丫環們也做了一些的,殿下可以到時候分給其他随行的人,我這裏做的是你的!”邵宛如把香囊拿起來,送到楚琉宸面前,“你看這裏面還填充了你喜歡的味道,不隻是驅蟲的藥味,還有你往日用的一些好的燃香的味道,清心甯神,你喜不喜歡?”
香囊中的藥味很濃,但伴随着藥味的的确有股子很清淡的香味,混在藥味中不是很清晰,細聞之下,還是能感應到,這是楚琉宸在書房裏偶爾燃着的清香。
“灼灼替本王做的,本王自然是喜歡的,但你這麽做,本王也是會心疼的,都這個時候了還不睡,不是說今晚我過來的會晚一些的嗎!”楚琉宸拉着邵宛如坐在榻上,伸手習慣性的把她攬入懷裏。
“我反正也睡不着,正說起秦玉如的事情呢!”邵宛如沒打算瞞着楚琉宸,直言道,“之前讓青兒去打聽了,青兒也是方才回來!”邵宛如道。
楚琉宸替她挑開了落在眉際的一縷烏黑的秀發,秀發半幹,垂落下來,使得她的臉越發的小了幾乎,仿佛隻有巴掌大似的,眉眼精緻之間,眸色盈盈若水,極盡的玫麗和嫣然。
“打聽到什麽了?”楚琉宸随意的問道,身子往後一靠,半靠在榻上的靠墊上,邵宛如被他一拉,正巧伏在他的身上。
邵宛如臉一紅,索性閉了眼睛,“秦玉如鬧了事情,鬧的永-康伯府成爲衆矢之地!青兒就是去打聽這事去了!說京兆尹衙門已經接了手了!”
“這事會壓下去的!”楚琉宸慵懶的道,伸手給邵宛如換了一個位置,讓她依在他的臂膀上,可以更舒服一些。
“是因爲玥王殿下?”邵宛如水眸微揚,這話其實也不算是問話,隻是聽起來象是問話似的。
“楚琉玥的手的确是挺長的,皇後不會喜歡的。”楚琉宸意有所指的道,邵宛如之前就曾經向他說起過這件事,當時已經證明了永-康伯府的背後是楚琉玥。
“皇上呢?”邵宛如想了想問道,皇後娘娘就算是爲了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喜歡。
“叔皇更不喜歡,他……”楚琉宸勾了勾唇角,長長的睫毛落在他蒼白的眼簾上,仿佛有幾分嘲諷似的,“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不願意讓人知道!”
這話似乎别有一番意思在裏面,邵宛如沉吟了一下,沒有再追問下去,皇上如何,自有楚琉宸應付,她相信他能應付的很好。
“甯遠将軍府會怎麽樣處置這事,會不會連累将軍府的人?”邵宛如其實還是有些顧忌的,雖然說這事應當不會牽扯到水姨,但是就怕這事出現偏差,下意識的就對楚琉宸道。
“自然不會,甯遠将軍不是一個笨人,他不是你看到的那麽簡單!”楚琉宸道,“你無須擔心,之前本王也說了,就算你捅了天大的婁子,也有我在!放心!”
說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含笑睜開眼睛,眉眼生動,俊美風流。
邵宛如下意識的擡眼,正對上他的眼眸,心裏一甜,重生一世,她其實很難相信人,但是楚琉宸卻不在此列。
似乎任何時候,他都會護着她似的,莫名的讓人安心……
“外面不會鬧,宮裏會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