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瘋狂的目光一瞪,狄岩心裏不由的發憷,倒退一步,轉身往裏走,“我不跟你這個瘋婦一般見識!”
秦玉如上前兩步,也跟着狄岩往裏走,原本還想跟狄岩吵幾句,無奈狄岩走的快,她根本追不上。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太夫人的院子,待進了正屋,才發現不隻是太夫人在,連永-康伯夫人施氏也在,兩個人的神色看起來都不太好,施氏的眼眶還有些微紅,顯然方才已經向太夫人哭訴過了。
狄岩和秦玉如向太夫人行了一禮,太夫人向秦玉如招了招手:“玉如,到祖母這邊來!”
“祖母!”秦玉如走到太夫人的面前,眼眶也紅了起來。
“先坐下再說!”太夫人拉着她的手,讓她在自己一邊坐下,而後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道:“玉如,你也别怪你母親,她也是沒辦法,否則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秦玉如的心頭一寒,抹了一下眼淚恨恨的瞪着永-康伯夫人:“祖母的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别人逼着婆婆做出這種事情的嗎?我娘那麽信任婆婆,一切都讓婆婆打理,可是婆婆居然會做這樣的事情,一貪就貪了這麽多年,我娘有嫁妝鋪子其實跟沒有一樣,既如此,當初又何必弄出那麽好看的一份嫁妝單子來!”
這話說的太夫人一陣尴尬,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安撫着秦玉如道:“玉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原本的确是給你娘的,既然給了你娘也當然會留給你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娘的,隻是當時出了一些事情,你婆婆周轉不靈才會用到了你娘的份額!”
“祖母的意思,是祖母也是知道的?”秦玉如的目光盯着太夫人,恨聲道。
“不是這個意思……”太夫人一時間也不好解釋了。
“祖母,我娘那麽信任您,什麽都聽您的,可您卻……您卻……”秦玉如拿帕子一掩臉,大哭了起來。
太夫人煩惱不已,緊緊皺起眉頭,而後狠狠的瞪了一眼永-康伯夫人。
永-康伯夫人急忙也跟着解釋道:“玉如,當時的情況很不好,你公公他出了大事,如果不打點的話,會丢官罷免的,我也是沒辦法,才動用了你娘的,原本想着過一段時間,等府裏好起來再重新補給你娘的,沒料想這事一直拖着,好不了,時間拖的越久,花費的錢财就越多。”
“婆婆的意思,是現在也沒完全好了?”秦玉如放下掩面的帕子,冷冷的道。
“現在基本上、差不多快完結了,玉如你放心,等全部了完,我一定會把所有的全部補給你和你娘的!”
永-康伯夫人保證道。
“全補給我和我娘?如果我這次沒發現,是不是就一直不補了,婆婆,我嫁進府裏也有三年了吧,這三年來,我在府裏什麽都聽您的,但您總是看不上我,處處挑我的麻煩,不但幫着狄岩搓磨我,而且還把妾室擡的比我還高,我估計不用幾年,這命也得丢在這裏了!”
秦玉如陰冷的道。
她既然這一次鬧了,就沒打算好好的收場。
“玉如,你怎麽這麽說你婆婆,你婆婆縱然偏心一些,也不會象你說的這樣!”太夫人斥責道。
“是不是這個樣子,婆婆最清楚了,之前我小産時,婆婆送了些藥過來,今天我讓人看過,說這藥裏有味藥妨礙子嗣,婆婆這是想要了我的性命,還是讓我永遠生不出兒子,給别的女人讓路?到時候我的嫁妝,我所有的一切,還不都是狄岩的嗎!”
秦玉如厲聲道。
“玉如,你胡說什麽!”太夫人一聽,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厲聲喝道。
“我有沒有胡說自會有人知道!”秦玉如氣的渾身顫抖,果然祖母也是知情的,看祖母這種樣子又哪裏是往日那種疼惜自己的模樣。
“秦玉如,你再這麽胡說八道,我就休了你,你别以爲祖母會一再的讓我讓着你!”狄岩一看秦玉如咄咄逼人的樣子,也大怒的站了起來,指着秦玉如大聲罵道。
“休了我?好啊,先把這所有的事情撕扯開後,我們再說說誰休了誰的事情!”秦玉如的手也一拍桌子,站起來道,“這二十年來,你們欠了我娘和我的錢财,就算是拿整個永-康伯府來陪,也差不多吧!”
“你……你個賤婦!”狄岩氣的腦子發暈,伸手又想打人。
卻被他娘一把拉住,永-康伯夫人一邊向狄岩使眼色,一邊陪着笑臉對秦玉如道:“玉如,你也别生氣,你表哥就是這麽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但他對自己人都挺好的,之前我生病、你生病,還不都是他在跑前跑後的!”
“我生病?我生病他不是在陪着那些下賤的女人們一起在院子裏玩嗎!”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個秦玉如越發氣的咬牙切齒。
她嫁到永-康伯府三年,狄岩對她就沒有一天看得上過,兩個人見面不是争吵就是争吵,狄岩回府最多的就是去那些姨娘妾室的院子胡混,平時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所謂生病之後,他來照顧,也是因爲太夫人和永-康伯逼着他過來的。
如果不是他們把他逼過來,狄岩會願意露一下臉。
既便被逼來了,狄岩還在她邊上冷言冷語,嘲諷鄙視的話說了不少。
最早的時候,她還想着能挽回狄岩的心思,既便是動怒之後,也會努力的壓制下自己的脾氣,偶爾也會去找太夫人告狀,但現在秦玉如對整個永-康伯府都允滿了恨意,又豈會再和狄岩好好的。
“秦玉如,你會不會說話,什麽叫下賤的女人,她們再下賤,進府的時候也是清清白白的,哪象有的女人,不清不白的進了府,還自以爲是……”狄岩擡高頭,大聲的嘲諷道。
但這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狠狠的挨了一個巴掌,打的狄岩後退了兩步,愕然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永-康伯夫人施氏,不敢相信的道:“母親,您打我?”
“玉如現在的身體不好,心情也不好,你怎麽可能再火上澆油呢?夫妻兩個有什麽話不能坐下來說的,需要鬧成這個樣子嗎?”永-康伯夫人手指顫抖的道,她不得不這麽做,如果再讓狄岩說下去,這事就更麻煩上。
坐在上面的太夫人已經是面沉似水。
“母親,您居然爲個不潔的女人打我!”狄岩根本沒聽清楚永-康伯夫人的話,倒退兩步委屈的大喊了一聲,轉身大步離去,他不想管這事了,反下這事也不是他的事!
“岩兒,岩兒……”永-康伯夫人急的上前兩步,想拉住狄岩的衣裳,無奈他跑的飛快,她衣角也沒抓住一點。
“祖母,我已經把之前芳蘭繡房的管事,連同兩套帳本一起送到官府衙門去了,還有一些我之前在喝的藥,都是婆婆給我送來的!”看着狄岩離開,秦玉如冷笑連連,對于狄岩她再沒有任何想法,隻是她絕對不會便宜了狄岩的,。
“什麽,你送官府了?”永-康伯夫人驚叫一聲,身子一軟,差點暈倒,幸好邊上一個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母親……”永-康伯夫人轉向太夫人,凄聲道。
這事如果真的撕扯開來,她這個伯夫人也算是做到頭了!
“玉如,把那些都要回來!”太夫人臉色一沉,對着秦玉如厲聲道,聲音急切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秦玉如這麽說話。
秦玉如笑了起來,笑的有些狂,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玉如,你發什麽瘋,還不把人給叫回來!”太夫人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你婆婆的事情,我會向你解釋的,一家子鬧成這個樣子,你讓别人怎麽看我們府上!”
“一家人?”秦玉如笑道,神色瘋狂,“我們是一家人嗎?再跟你們一家人,我怕是連性命也沒了,之前出門的時候,我就讓人去通知我父親了,我要回将軍府,我要跟狄岩和離!”
“你胡說什麽!”太夫人驚的站了起來,她真的沒想到秦玉如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胡說什麽,外祖母不知道嗎?我這一次次的小産,如果沒有人害的,怎麽可能總是如此,外祖母不會說這事施氏也不知道吧?她分明就是想害死我,或者就算是不害死我,也得把我給壓制的死死的,不能生下一兒半女來!”
秦玉如咬着牙伸手一指永-康伯夫人大聲道。
永-康伯夫人掩面大哭起來:“母親,母親,不是這樣的,我……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是玉如誤會我了!”
“還不去把東西拿回來!”太夫人眉眼豎 了起來,沖着秦玉如厲聲道,臉色陰沉如水。
往日她對着秦玉如的時候,盡是慈愛,縱然秦玉如闖再大的禍事,太夫人也都是護着秦玉如的。
而今這個樣子,既讓秦玉如驚訝,但又似乎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不會去拿的,這次一定要和她對簿公堂!”秦玉如大聲尖叫起來。
“來人,把世子夫人押下去!”太夫人臉色鐵青,滿臉失望的道,過來兩個粗壯的婆子,沖過來就要把秦玉如動手。
“太夫人,不知道玉如又是哪裏惹的太夫人不适,居然要這麽對她!”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