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也關到後面的小佛堂裏去了,和二小姐爲伴,聽說太夫人還讓人打了三小姐,然後才關進去的,三夫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過來求太夫人,太夫人沒允,之後跪的太夫人的院子裏沒多久就暈過去了。”
玉嬷嬷把得來的消息整理了一下,禀報道。
這事鬧的大了一些,整個府裏都知道這事了,後來雖然太夫人下了禁口令,但已經晚了,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甚至連前院一些留下來的賓客都在議論這事。
下人們不議論了,但禁不住賓客們還在議論,一時間傳言滿天飛,玉嬷嬷方才就是走了一趟前院。
沒有特意去打聽,就隻在邊上聽了一會,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三叔呢?”邵宛如平心靜氣的問道,她以往是小看了這位三叔,能逼得二叔把邵潔兒的婚事讓出來,不管是不是二叔的另一番算計,都說明三叔的手裏也是有一些可以讓二叔忌諱的東西的。
“三爺聽說三夫人暈了,大鬧了一番之後,帶着三夫人回去,但三小姐還是被關起來了!”玉嬷嬷想了想道。
“現在外面誰在主持宴會?”邵宛如又問道。
“外面是國公爺在主持宴會,裏面是太夫人在主持,不過……”玉嬷嬷說到這裏遲疑了一下。
“怎麽了?”邵宛如擡眸看向玉嬷嬷。
“聽說新奶奶要回府去!”玉嬷嬷還從來沒聽過這種事情,新嫁娘拜過堂之後還想着要離開的,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給未出閣的小姐聽爲好,但想了想玉嬷嬷還是實話實說了,自家小姐就不是一般的主子。
“回去了嗎?”邵宛如并不意外這事,邵彩環大鬧了新房,并且把所有的事情都潑在趙熙然的身上,趙熙然如果一無反應,委委曲曲的悶下了此事,那也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趙熙然了。
“太夫人當然不可能讓她回去,聽說還讓人守着新房了。”玉嬷嬷道。
邵宛如臉下閃過一絲笑意,這裏必竟是興國公府,太夫人不可能讓興國公府出這樣的醜事,縱然現在外面都在傳言,也比趙熙然真的回去的好。
太夫人向來把興國公府的利益看的高于一切。
趙熙然或者也不是很想鬧,隻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委屈,但在太夫人看起來卻是雪上加霜,縱然她以前很喜歡趙熙然,這一次必然也會改觀。
“宮裏有消息了嗎!”問完府裏的事情,邵宛如又問道。
“這個老奴還沒有……”玉嬷嬷正想說自己還沒有聽說,忽然看到曲樂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小姐,太夫人請您一起出去,說是有旨意下來!”曲樂抹了一把跑出來的熱汗,急道。
邵宛如點點頭,站起身帶着曲樂往外走,算算時間,宮裏的旨意應當也要下來了,不可能擔誤到明天的。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宮裏如果還沒有反應過來,實在是慢了一些。
大廳裏興國公府的幾位主子全到了,就連才挨了打被關在佛堂的邵彩環,以及被關在新房裏禁足的趙熙然一起。
邵宛如來的時候還算早,三夫人是最後一個過來的,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三夫人搖搖欲墜,一邊扶着邵彩玲的手,一邊扶着的是興國公府三爺,走一步搖一搖,看得出整個人的狀态都不是很好。
傳旨的太監見所有人都來齊了,宣起了皇上的旨意。
說兩位皇子喝的酒中被下了藥,以至于兩位皇子失了儀态,讓興國公府查清楚是誰所使,并且狠狠的斥責了興國公和太夫人一頓,斥責他們連自己的府裏的事都不能管好,罰了興國公一年的俸祿,興國公府降級爲興國侯府。
聽了這個旨意,太夫人腳下一軟,癱軟在地,兩眼一翻,直接就暈過去了。
三夫人強撐着力氣想去扶太夫人,無奈連她一起被拉着癱坐到了地上。
邵靖兩眼發直,他知道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善了,兩位王爺,不管哪一位都是聖上最可心的皇子,以皇上的心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将來的皇上就是這兩位中的一位,但不管怎麽樣,他也沒想到,皇上會直接就撸了國公府的爵位。
将國公府的爵位變成侯府的,這種事隻有犯了大罪的府裏才有,當然也可以看出興國公府現在不得聖心了。
興國公府在京中的世家中,向來以得聖心爲名,之前的老興國公,還有前興國公世子,哪一位不是很得聖心,興國公府也一直欣欣向榮,照這個勢頭,誰都可以看出興國公府鼎盛的很。
“興國公……噢,不對,興國侯,請接旨吧!”太監宣完旨意揚高了聲音尖聲道,這聲音落在邵靖的耳中幾乎就是嘲諷的。
“爲臣接旨!”他低下頭,強收拾起心底的戰栗,恭敬的道。
“侯爺,您府上這叫什麽事啊,幾位王爺好好的來賀喜,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監搖了搖頭,一副很無語的樣子。
這事的确很無語,别人都沒出事,出事的居然是兩位皇子,而且還大失儀态的大打出手,既便現在查不出什麽,這事也跟興國公府有關,但直接把國公位也給降了,着實的過重了一些。
不過明眼人也看過,現在的興國公府越來越不得皇上的器重,之前就有府上的大小姐在宮裏出事的事情,隐隐傳言說是引得兩位王爺大打出手,眼下莫不是當初之事的延續?
如果真的是這樣,興國侯也的确是該罰,一而再的使得兩位皇子大失顔面,丢的還是整個皇室的臉,從這個方面來說,皇上的處罰也不爲過,皇家的臉又豈是誰想打就能打的。
“公公,能不能問問公公,這事……接下來如何處置?”邵靖親自把挂在腰上的玉佩扯上來,送到傳旨的太監面前,陪着笑臉道。
這事其實還沒算完。
“興國侯,這事奴才還真的不知道,不過……這次差點害了幾位王爺,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很生氣。”
太監接過玉佩,臉上的笑容真實了許多,笑的象朵花似的。
“以公公的意思是?”見太監還算好說話,邵靖拉着太監到一邊去說話,他現在還是六神無主。
“這事總得有一個說法。”太監笑嘻嘻的笑道。
“您說說看!”邵靖壓低了聲音問道,看也沒看在邊上亂成一團的内眷們。
“這事總是發生在你們府上的吧……”太監意有所指的道,眼珠子轉了轉,有些話他也不好說的太明白,“皇上那裏很生氣,還在查此事。”
“公公,我們府上已經把當時送過去酒菜的下人全拘了起來,能不能麻煩公公帶進宮去,不管是誰犯了事,我絕不包庇,現在接觸過的人都在,一個也沒少,也一個也沒出事!”邵靖又遞了一張銀票過去。
這是他表示清白的方式,一個人都不缺,一個人也不少,他全送到宮裏,并且沒有審訓過,這麽做的意思就是他問心無愧,而且沒有動任何的手腳,希望皇上可能明白他的清白和心意。
太監明白他的心意,況且他今天來也是要把人帶走的,就算是興國侯自己要審,皇上那裏也是不同意的。
興國侯的做法還算聰明,當下笑的越發的燦爛了起來,連連點頭,手中的銀票熟練的滑入自己的衣袖中,太監揚聲道:“好,那奴才就替侯爺把人帶走了!”
手一揮,從廳外進來幾個侍衛。
邵靖忙讓小厮帶着這幾個侍衛去把人帶走,人早已經被單獨分隔的關開了。
太監笑嘻嘻的看着侍衛把人帶走,才向邵靖告辭,态度比來的時候親和了許多,看得出邵靖這次真的應當是清白的,不知道是興國公府裏的人辦了錯事,還是其他人伸了手,這位原本的國公爺也隻能自認倒黴。
邵宛如極其平靜的看着這一場鬧劇,也看到下人們擁着太夫人,一個接一個惶亂的叫,仿佛太夫人真的不行了似的。
除了太夫人身邊的丫環、婆子,還有三夫人身邊的,她身邊的丫環、婆子也不示弱,一個勁的叫着“三夫人醒醒”,一時間大廳上哭聲一片,又是呼叫的悲慘聲音,女眷們東倒西歪,仿佛整個興國公府被查抄了一樣。
邵宛如的眼眸微微的合了合,長長的睫毛撲閃在一起,頭一歪趴到了曲樂的肩頭。
“小姐,五小姐……”曲樂會意,急忙嗆聲道,一副受到了驚吓不知所措的焦急惶亂模樣。
太夫人和三夫人暈倒了有一陣子了,兩方的下人們哭叫的也差不多低了下來,曲樂這一聲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邵宛如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如果隻是一位興國侯府的普通小姐,這時候誰還會關注她一眼。
“怎麽回事?”邵靖才送走了太監,聽到這一聲,急忙過來問道。
“我們小姐方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暈過去了!”曲樂蒼白着臉,滿臉的焦急。
“怎麽會突然之間暈過去的?”邵靖懷疑的看了看邵宛如低垂的臉,若是同太夫人一樣被驚的暈過去,這會時間過去的也許久了,這反應也太慢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