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她就說奇怪,一有時間就往飄昀院跑,原本還想着她怎麽對邵宛如這麽親近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麽一個原因,這倒是解釋得通了邵彩環爲什麽會處處對着邵宛如示弱。
想到自己生的女兒,也是千嬌百媚長大的嫡女,居然有這麽一個不好的主意,而且還去讨好她的堂妹。
三夫人又是心痛,又是難過,還有一股子怨氣,如果當時進宮沒出什麽事,自己的女兒怎麽會想去給人當妾室,縱然是王爺的妾室,三夫人也是不願意的,她的女兒是嫡女,更該當的是正室,而不是讨好别的女人的妾室。
“母親……”邵彩環呐呐的道。
“到這個時候你還不說出來,是想護着那個人,讓你的父母姐妹給你想護着的那個人擋禍了?”三夫人越發的惱怒。
“母親,不是的,不是的,這事我原本是想跟您說的,那一天我想過來跟您說的時候,遇到了大嫂……”邵彩環哭訴道,不敢再隐瞞下去,這事她不想說的,因爲其實也沒什麽證據,隻是這麽一說而已。
她當日被宸王無視之後,她就想跟三夫人說的,想讓三夫人幫着自己,沒料想居然遇到了一個丫環,一個趙尚書府的丫環,或者應當更正确的說是趙熙然身邊的丫環,約她晚上出門相見,說有要事相商,并且表示可以解決她眼下最想解決的問題。
邵彩環半信半疑,後來想想趙熙然馬上就要進興國公府了,就要成爲自家嫂子,也不可能會害她,也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晚上出門了一趟。
管家的是三夫人,邵彩環要出門也沒人敢攔下。
她和趙熙然見面之後,兩個人也沒聊什麽其他,趙熙然甚至還勸她,說是之前看出她的一番心思,才勸的她。
讓她别肖想宸王殿下,說象宸王那樣的人又豈是肖想就能得到的,京城裏那麽多的閨秀,不在意宸王殿下身體的人有不少,又有誰能進得了宸王殿下的眼的。
當然這話反過來說,也說明宸王府幹淨,這以後邵宛如嫁進去就是一個有福的,就算再多一兩位側妃,也比其他府裏幹淨,有福氣,誰家府上不是三妻四妾,看着光鮮,但實際上内裏苦的。
邵彩環原本就對宸王有心思,聽了趙熙然的勸越發的有了心思。
做爲女子,又豈會不願意自己的心上人身邊沒其他女人,一個正妃是沒辦法,但如果其他之外就隻有自己一個,那可真是太好了。
于是邵彩環不但沒被勸道,反而燃起了熊熊的欲望。
之後趙熙然也就沒多問此事,反而問起了親事的事情,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趙熙然一直是落落大方的很,既然談起自己的親事也顯得很自然,知道興國公府現在當家的是三夫人,特意謝過邵彩環。
而且還讓邵彩環别起那樣的心思,如果真的和宸王殿下在親事上鬧出什麽事情來,三夫人也下不了台。
還說宸王殿下身體不好,也别讓人勸酒,别人不上頭,宸王殿下肯定上頭,到時候惹出什麽事情來,大家都不好看。
這些話聽起來字字在理,也的确都是站在三夫人的角度勸的,但落在邵彩環的耳中,卻成了另外的一個意思。
宸王殿下經不起酒,别人可以,他不行!
如果宸王殿下醉酒了,自己可以去服侍他,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情,宸王也得給自己府上一個交待,必竟自己也是興國公府的嫡女。
況且她隻是去照顧宸王殿下的,之後出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邵宛如就算是不想答應,這事也得答應下來……
懷着這麽一個美好的想法,邵彩環才回的興國公府,那天晚上,她一直沒睡好,翻來翻去的就是想這件事,而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果真的成了,自己就成了宸王的人,最起碼也是一個側妃的名份,必竟自己是沒錯的。
幫着母親照顧身份尊貴的客人,一點錯都沒有,錯的隻是陰差陽錯罷了。
這也是她之前偷偷的讓三夫人送了那酒過去的原因,隻說貴人來自然當送貴酒,而且也沒說宸王殿下也在。
如果知道宸王殿下也在,母親這裏必然是有所顧忌的,誰不知道宸王殿下是個什麽身子,誰也不敢亂送什麽酒。
三夫人聽邵彩環聽完,臉上氣的青一陣、白一陣,她和興國公夫人蔣氏一直相處這麽多年,雖然弱勢了點,但也能根據三年前的事情,扳回一局,可見也不是一個差的,聽邵彩環這麽一說,哪裏還不明白趙熙然的意思。
隻氣的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喜房去問問趙熙然是什麽意思。
她這一個未嫁進門的新嫁娘就敢這麽算計三房,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偏偏這話除了邵彩環的話,沒有任何的證據,況且她還字字句句,說的都是勸慰的話,似乎到哪裏都說的過去。
“你……你這個笨的,你怎麽就這麽笨呢!”三夫人伸手指狠狠的在邵彩環的額頭點了一下,罵道,“你怎麽就覺得她會是好心?這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就算興國公府沒事,我們三房肯定有事,二房不會護着我們,太夫人也不會!”
三夫人說道這裏委屈起來,她嫁進興國公府這麽多年,一直被忽視,又生養的是一對女兒,沒有子嗣,也就越發的在太夫人面前沒臉面,好不容易弄到現在這種地步,稍稍有些根基了,卻又因爲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
“母親,母親,現在怎麽辦,怎麽辦?”邵彩環這時候也知道禍事了,渾身顫抖的道。
“你在酒裏放了東西嗎?”三夫人定了定神,這時候也不是追究趙熙然的時候,隻能強打着精神問話。
“母親,我沒有,我什麽也沒有做,就是讓人送了酒,其他我不敢!”邵彩環哭道,她原本的意思就是把宸王殿下弄醉,然後借着探望的緣由再弄出點事情來,這事就算是妥當了,真的讓她去在酒裏放東西,她不敢,必竟還有其他的兩位王爺。
三夫人松了一口氣,女兒還不算糊塗到死,否則三房這次肯定逃不了,那麽這事至少還有挽回的餘地。
“兩位王爺不會無緣無故打起來,應當是被下了東西,既然不是你下的,那是最好的,你做這事原本就是趙熙然挑了去的,如果說還有人知道這事,必然是趙熙然了,不過就算你現在去說可能是趙熙然也沒用的!”
三夫人冷靜的分析道。
“母親,那……那怎麽辦?”經此一吓,邵彩環六神無主的很。
“去找你五妹妹,把這事說清楚。”三夫人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下定決心道。
太夫人是不可能幫着自己女兒的,聽說對這個孫媳婦也看重的很,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所以還不如不說。
三夫人這時候恨不得趙熙然死了才好,這個女子才嫁進來一天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絕對不是什麽好事,邵彩環的事情,她沒辦法牽扯到趙熙然的身上,但其他事情,她卻是可以的。
她們三房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三夫人心裏暗暗發恨,隻待邵彩環的事情稍了,就讓趙熙然好看,嫡長孫,必竟還不是世子,這府裏的世子之位還不定落到誰的身上,這時候就拿出興國公府未來世子夫人的派頭,插手管府裏的事了,也不看看不過是一個新媳婦罷了,還真的以爲是興國公夫人蔣氏不成。
“母親,我不去,我……我不知道怎麽說!”邵彩環又羞又愧,哭道。
“你不知道怎麽說,但卻知道怎麽做?你要是不去說,就等着二房把這事推到我跟你父親的頭上,到時候我跟你父親去頂了罪,這府裏就隻剩下你和妹妹,你看這府裏還有誰把你們當主子看!”
三夫人不得不下了一貼重藥,厲聲斥道。
邵彩環渾身戰栗起來,整個人都在哆嗦,眼淚如雨下,這種後果她經不起,也不敢承受,如果父母真的出事,她唯有以死謝罪,到時候自己一家就碎了,哪還有什麽以後。
“母親……我……我去找五妹妹!”邵彩環不得不應下此事。
“你去找你五妹妹,把這事的前因後果也說一遍,趙熙然的那些話你要說的更清楚,至于你自己的妄想,也一定要忏悔,不能隐瞞,以後也不能再肖想宸王殿下,否則别說宸王殿下饒不了你,你五妹妹那裏你也過不了!”
三夫人比女兒看的清楚,這個最小的,又是最晚進興國公府的五丫頭,絕不是一般的小丫頭,如果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世家閨秀,早在進門前就被蔣氏啃的連骨頭也不剩下了,又怎麽可能進了興國公府。
不但進了興國公府,蔣氏還落敗到這種程度,如果全是偶然,三夫人實在不信,她之前就一直想交好邵宛如,也特意示好的送去當初卿華郡主嫁妝中的東西,就是在提點邵宛如。
“是,女兒現在就去!”邵彩環含淚不得不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