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玉嬷嬷的效率差,是爲了不讓人發現飄昀院這邊關注這位顔公子的事情,必竟這事怎麽也不可能跟邵宛如扯上關系,若她派人去打聽,其實是于理不合的。
“小姐,顔家是邊錘的世家,一直鎮守着邊界,和我們府上也算是世交,這還得追到老國公爺的那裏,那會老國公爺和顔家的老太爺兩個就是很好的一對兄弟,聽聞都是跟着先皇一起征戰過的,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
玉嬷嬷把打聽來的消息挑一些有用的報給了邵宛如。
“老奴還聽說當時兩家還想結親的,但因爲兩家都沒有嫡系的小姐,這事就隻能作罷,而且我們國公府陪着先皇進了京,顔府依舊留在邊錘鎮守。”
邵宛如聞言,水眸輕輕的眨了眨,抓住了關鍵的一點,“兩家的交情,并不是二叔和顔大人兩個人之間的交情!”
“對,應當是這個樣子,并不隻是國公爺的交情,是兩府之間原本就有的交情,聽說太夫人對這位顔公子也很關懷,時不時的派人到外院問問。”
玉嬷嬷點頭道,她是繞了幾個彎,才不動聲色的把這些話打聽來的,爲了怕人發現,影響自家小姐的聲譽,玉嬷嬷很是小心,生怕一個不好又連累了自家小姐的名聲。
其實在玉嬷嬷看起來,自家小姐這個時候根本不應當關注一個外男的事情,小姐馬上要成爲宸王妃了,若是讓人發現,說不得就會被有心人利用,扯出軒然大波,必竟這興國公府對小姐善意的人少。
見邵宛如沉吟不語,玉嬷嬷小心翼翼的勸道:“小姐,老奴覺得這種事情跟您沒有關系的。”
知道玉嬷嬷也是好意,邵宛如點了點頭,話題轉了一個方向:“王公子最近時不時的會出現在我們府裏?”
“這位王公子真的很讨厭,也沒有主子喜歡他,每次過來還真把自己當成大爺了,但國公爺也沒有明着說什麽,大家就隻能由着他來來去去。”關于王生學的消息還是挺多的,就算玉嬷嬷沒有用心去打聽,也聽到了許多。
這位王公子之前有一段時間沒來,但是最近來的又勤快了起來,來了之後又喜歡擺款,好象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府裏的一個主子似的,着實的讓人讨厭。
“之前王小姐沒了的時候,他不是一直沒來的嗎?”邵宛如問道,眼眸處閃過一絲幽然,她清楚的記得,當初進宮選秀的時候,王生學是沒來府裏的。
當初王易書的事情,讓他和興國公府扯破了臉,更何況他當時要挾興國公府,連太夫人也不得不去祭拜王易書,就這麽一個遠房的晚輩,居然還勞動太夫人,太夫人那種自高自貴的人這口氣忍的有點苦。
而當時王生學也是有恃無恐,分明背後有了新的靠山,否則興國公府也不會示弱如此,更不會讓太夫人這麽委曲求全,不但送了房子,而且還帶着一衆姐妹去祭拜王易書,算是給足了王生學的面子。
這種情況下,最正常的舉止就是王生學應當和興國公府不再往來,原本就是一門遠親,這以後也走不上門了。
蔣氏出事,王生學手中的那些證據也失去了作用,王生學就算是想再回來,太夫人必不會同意,更不會是眼下這種看着他在府裏放肆,而不說一句話的樣子。
把柄既然失去了作用,以太夫人的性子會讓門上人的永遠不許王生學進門才是,可眼下的情景居然不是如此,仿佛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任憑着王生學在府裏折騰的樣子,而他折騰的結果還和顔昔有關。
馬車夫報上來的事情,邵宛如細想了許久,得出的結論就是顔昔和那位趙小姐事情裏,王生學絕對不清白,甚至可以是他一手謀算的,那麽王生學圖謀的是什麽?
當然也可以說是王生學背後的人圖謀什麽!
而這事應當跟興國公府有些關系,否則以王生學以往的動靜,興國公府的大門也進不了,而今他不但進了,似乎來來往往過的還很自若,雖然下人們都讨厭,但主子們不發話,下人們最多就在背後嚼嚼舌根罷了。
“玉嬷嬷,你接下來還是關注王公子吧,他們兄妹跟我以往都有芥蒂,就算有人發現你打聽他的事情也無礙!”
邵宛如揚了揚柳眉,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好,老奴明白!”玉嬷嬷忙點頭,心裏暗中松了一口氣,她是真的擔心自家小姐看中顔公子了,自家小姐馬上要嫁人了,這個時候關注一個外男總不太好。
邵華安成親的那天,邵宛如起了一個大早,雖然是男方家裏,但一應事務也早早的準備起來。
稍稍用了點早膳之後,邵宛如便去了太夫人的春堂院。
才進門就聽到一陣笑聲,原來三房的人居然都在了,其實不隻是三房,連邵潔兒也被放了出來,低頭坐在下首。
三夫人的身體一向不太好,今天也起了一個大早,她坐在太夫人的一側,太夫人另一側坐的是邵潔兒、邵彩環和邵彩玲。
看到邵宛如進來,三夫人笑嘻嘻的對太夫人道:“母親,您看,方才說到宛如,她就來了!”
太夫人擡起眼,看了邵宛如一眼,不冷不熱的冷哼一聲,态度很是冷淡。
對于這種冷淡的态度,邵宛如也習以爲常,上前恭敬的向太夫人沉深施一禮,太夫人揮了揮手:“先坐下吧,就等你了!”
邵宛如退到三夫人身邊的椅子上坐定,唇角微微一勾,帶了幾分嘲諷,就等自己了?這是在斥責自己來的最晚了,但其實今天起的算是早的了,比之往日請安的時候也早了許多。
不過看她們的樣子,的确應當是來了一會了,應當是有人通知她們提前來了,自己那裏分明是沒有收到這樣的消息。
“母親,您看今天的事情要如何安排,媳婦的身子不好,您也是知道的!”三夫人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拿帕子輕輕的捂了捂嘴。
自打見到這位三夫人起,三夫人的身體似乎一直就這麽不太好的。
“外院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内院的事情就由你爲主,你身體不好,就讓三丫頭和五丫頭幫你一把,四丫頭接待那些小姐們,陪着她們說說話逛逛,我就在花廳裏,陪那些不想走動的夫人們說說話。”
太夫人清了清嗓子道。
邵宛如捏着帕子的手稍稍緊了緊,而後放松了下來,這事有些出乎她的意外,她原本以爲象她這樣的跟着陪陪就行了,沒想到是協助三夫人做事。
對于興國公的事務,她是一問三不知,其實還不如府裏一個管事嬷嬷得用吧!
“宛如,你莫如替三嬸管了廚房如何?”三夫人笑着看向邵宛如道。
“三嬸,我……我不懂這些……”邵宛如有些緊張的看着三夫人,神色之間很是茫然。
掌管一個廚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今天突然之間讓自己掌了,這種情況下出了亂子就自己兜了,邵宛如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那你幫三嬸管着茶水如何?”三夫人似乎也覺得這事爲難了邵宛如,也就沒有強求,想了想又笑問道。
第一次拒絕,第二次倒是不便拒絕,況且管茶水比起管廚房,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好,那我就幫着三嬸管茶水,如果做的不好的地方,還望三嬸教我!”邵宛如柔聲的答應了下來,然後靜靜的坐在一邊,聽太夫人和三夫人商量宴會中的一應事等。
待得一切商量妥當,太夫人又讓各部分的管事過來,三夫人到廂房去見管事們,安排今天的一應事等。
邵宛如和邵彩環兩個相陪,一起陪着三夫人,她們今天是三夫人的幫手,自然盡可能的和三夫人呆在一處。
邵彩環依舊戴着面紗,坐在三夫人身邊也安安份份,雖然對着邵宛如笑的善意溫和,但沒有了之前那種很是巴結的樣子。
似乎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三夫人雖然身體不好,做起事情來還算得心應手,利落的很,這一段時間興國公府裏的一應事等全是她經的手,現在也熟悉的很。
各部分的管事被吩咐了之後,一一退了下去,各自去忙乎起來。
三夫人又讓邵宛如和邵彩環各自去查看分配給她們的那一部分事務。
邵宛如帶着玉潔往茶水間而去,她現在主要負責的是内院客人的茶水,接待女眷們也放置在内院的一處大的花廳裏。
茶水間就在這處大的花廳的邊上,不是很小的一間,是單獨的一個院子,邵宛如過來的時候,裏面的丫環、婆子正在忙乎,所謂茶水當然不隻是茶,還有一些瓜果點心,一一的擺盤上去。
看到邵宛如過來,茶水間的管事嬷嬷急忙笑嘻嘻的過來請安,方才在三夫人處的時候,三夫人已經說明了這事歸五小姐管的。
“今天用的這些點心這麽精緻?”邵宛如看着還在冒着熱氣的一盤點心問道,這是管事嬷嬷爲了巴結邵宛如,特意從才蒸的籠屜裏拿出來的,不大的一盤點心,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知道是極佳的,特别是邵宛如方才隻是匆匆的用了一點早膳。
看着這麽軟軟糯糯的點心,還真的覺得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