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被屋内緩緩升高的高溫吓的放開了手,愕然的看着還在點火的邵潔兒,這一次是吓得手腳發顫,幾乎是呆呆的看着邵宛如在屋内點火。
屋内的火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火光和溫度燒掉了邵潔兒方才的害怕,聽到後面的聲音,回過頭看到瞪着一雙死魚眼一般看着她的留香,沒好氣的道:“還不過來幫忙,把那邊易燒的家具給推過來一些。”
“小姐,小姐!”留香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跳起來就撲向邵潔兒,直接就把邵潔兒撲的撞到了一個櫃子上,手中的油燈翻倒在地,燃到了邵潔兒的衣裙上,惹得邵潔兒尖聲大叫了起來。
“快,快把火給我撲滅!”
留香手忙腳亂的撲着邵潔兒衣裙上的火,一邊急道:“小姐……我們現在怎麽辦?”
太過害怕緊張,讓她一時間倒是沒想起方才窗口看到的白影的事情。
“我們快走吧!”看了看已經着起來的火,邵潔兒用力的蹬了幾下腳,總算是把身上的火蹬滅,捂着鼻子就往外沖,留香愣了一下之後,居然也速度極快的跟着邵潔兒一個轉身逃了出來。
待她們到了院子裏的時候,之前那間廂房已經熊熊的燒了起來,站在院子裏還是能感應到四射的火力和暖意。
“小姐……”留香又想說話了。
“不要廢話,先把自己弄的象是從火場時逃出來的一點,然後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邵潔兒吩咐道。
上前幾步走到窗口的位置,想給自己的身上再燒上點火,沒料到才到窗口的位置,忽然聽到身後留香的一聲驚叫,剛想着回頭,自己的頭上也是重重的一擊,身子一軟,緩緩的倒了下來。
一個身上套着白布的人出來,扯下身上的白布居然是個黑衣蒙面人,他左右手各提了一個,把主仆兩個一提,拎入了黑暗之中。
這倒是正好,不用自己花力氣就達到了五小姐的要求了……
火燒了起來,熊熊的火光在夜光中照的很遠,立時驚動了一些還沒睡的人,看到火光起了,知道是失水了,大聲的叫嚷了起來,又有人敲着鑼鼓,整個興國公府都被叫醒了。
下人們聽說火起了,急忙起來,提着大小水桶,都來滅火。
這一處的院子較偏遠了一些,靠着一邊的文相府上,文相府上的人也早被驚動,之前興國公府火起的時候,文溪馳還隻是一個考生,這種事情跟他沒有關系,眼下他看到了卻也不得不過來。
刑部的官員原本就是處置這種治安的問題的。
他過來的時候,興國公府的人早已經亂成一團,也沒有人注意他帶了幾個人來幫忙。
待到了火場的位置,看到興國公早已經在這裏守着了,不隻是興國公還有大公子邵華安,以及興國公府的三老爺。
幾個人看到文溪池都知道他是幫忙的,道謝過後,讓他的人也加入了救火的人群。
“這是怎麽起的火?”文溪弛皺了皺眉問道,例行公事的問道。
“也不清楚,好好的突然之間就起了火了,之前的家具全在裏面!”邵華安的臉色不太好看,答道。
誰的新房燒了都不會好看。
“這裏住的是誰?人救出來沒有?”文溪馳關注的是另外一點,看着眼前的火場問道。
“這裏原本是要給我當婚房的,現在還沒有人住,但是方才祖母傳消息來說二妹妹在裏面抄女戒,到現在也沒找到人!”邵華安答道,頗有幾分又氣又惱的樣子。
“還沒找到人?”文溪馳一愣,急問道。
“沒找到,不過……裏面說也沒人……也不知道二妹妹在哪裏!”邵華安也是急的不行的樣子。
“我去看看!”文溪馳道,說着就要上前去看,卻被邵華安一把拉住,“裏面的東西全燒毀了,這會可能連房粱都要倒塌了,你不能進去!”
說話間,仿佛映證了邵華安的話,一個巨大的聲音傳來,當中的屋子真的塌了,倒下來濺起來一些火星,許多人跳起來撲打着身上的火星。
“這裏太危險,都給我往後退一退!”興國公邵靖大聲道,一邊吩咐人把之前靠的近的人都拉回來。
其他幾間屋子也不牢靠了,正屋的橫粱一倒,其他地方也快了。
他們這邊的人才撤的遠一些,接二連三的屋子倒了下來,有火星飛濺出來,幸好大家方才聽了興國公的話,早早的便退開了許多,才沒有傷到人。
看倒的差不多了,興國公才又讓人上去澆水滅火。
“這是你的婚房,爲什麽選在這?”文溪馳看了看這個院子的位置,又看了看這個院子的大小,不解的問道。
這個院子的大小、位置明顯不符合邵華安的身份,怎麽看也不象是他這麽一個嫡長子該住的樣子。
給一位府裏普通的小姐住還差不多,或者連嫡系的小姐也不會住到這麽一個院子裏去,必竟他這位嫡長子,還有可能是繼承家業的世子,怎麽住這麽一個地方!
“一時間也沒什麽合适的地方!”邵華安的注意力全在火場上,聽文溪馳這麽一問,随口道。
“怎麽會沒?你們府上不是有好幾個空出來的大院子嗎?不比這個體面、合适?”文溪馳越發的不解了,他對興國公府也還算了解,知道興國公府的主子不多,院子空了好多,随便怎麽挑也挑不到這麽一個上面。
邵華安伸手揉了揉額頭,不勝其煩的道:“祖母的意思,讓我随便挑一個,我就随便挑了這麽一個!”
這話說的文溪馳一陣沉默,好半響才道:“你也太随便了!”
“的确是太随便了,當初就應當看看清楚,現在再後悔也來不及了,裏面不隻有我自己的家具,也有趙尚書府上送來的家具,這事可就麻煩了!”邵華安也是後悔莫及的道。
新人成親,布置新房都是男方的,但也有女方疼愛自家女兒,就會送一些女兒自己喜歡的家具過來,趙尚書府上就是這麽做的。
“的确有些麻煩!”文溪馳點了點頭,也覺得這事不太好辦,自己家的東西燒了就燒了,女方家中的東西如果就這麽燒了,總得給個說得過去的說法,還得陪禮道歉。
就沖這麽點上,興國公府就弱勢了許多,就算女方家裏再提一些其他的條件,興國公府也不得不答應。
誰讓興國公府把女方的家具都燒沒了呢!
象這種世家嫁女兒,嫁妝都是早早的準備好了的,一些家具也都是從女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了的,現在一把火燒了人家這麽多年的心血,着實的說不過去。
“趙尚書的爲人還不錯。”文溪馳安慰邵華安道,兩個人也算是多年的朋友,有些話說的也直接,不需要繞彎子。
“隻能希望如此了!”邵華安苦笑道,攤了攤手,無計可施。
這麽大的火,就算是留下來的家具恐怕已經是不能用了,那批最早送過來布置新房的物件已經全燒沒了。
文溪馳又把目光轉向了火場,這會火勢已經弱了下來,水一盆盆的澆上去,隻剩下零星的火苗,問題應當不大了。
“是不是又是有人故意想毀了你的新婚的院子?”文溪馳的腦海裏莫名的閃過一件事情,問道。
三年前,興國公府起火的事件就是縱火案,而眼下的這一切莫不是又是縱火案。
當初在火場裏的是興國公府才認回來的五小姐,而今卻是興國公府的二小姐,莫不是這裏面有什麽關聯嗎?
文溪馳莫名的覺得這兩場火之間有聯系。
“我這院子又不是什麽好的,誰會想起來要燒了他,況且院子裏也沒什麽人,就隻有被罰的二妹妹,聽祖母說之前就是因爲二妹妹在我這裏犯了錯的,祖母才罰二妹妹晚上在邊上的廂房裏抄寫女戒。”
邵華安搖了搖頭,直言道,并沒有對文溪池有什麽隐瞞。
“你二妹妹犯了錯?”文溪馳覺得這裏面有事,重複了一句問道,側目看了看邵華安。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二妹妹和三妹妹在我這裏吵了起來,還有趙尚書府上的人,之後又鬧到了祖母那時,祖母很生氣,就罰了二妹妹!”邵華安這話說的含糊了一些,不是說他不相信文溪馳,不過有些話是關乎内院女孩子名節的,就算是好友,也隻能點到爲止。
文溪馳聽懂了,邵潔兒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小的時候也是知道的,兩府之間一起玩的時候邵潔兒就不是一個讨喜的性子,對于她要高攀的,巴結的不行,鞍前馬後的仿佛把自己當成一個小丫環看,讓做什麽做什麽,絕對不敢違逆。
但是對于比不上自己的人,她就刻薄的很,下狠手踩别人,而且踩得得意忘形。
“邵三小姐沒有罰?”文溪馳敏銳的抓住其中的一點,追問道,做爲朋友他不應當多問了,心領神會就行,但做爲在場的刑部官員,這話他還得問下去。
“其實也不隻是三妹妹,還有五妹妹……”邵華安也很糾結的樣子,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似乎覺查到自己失言,抿了抿嘴道:“元青,你别多問了,這些内院的事跟現在的事情沒有關系,不必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