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惹急了邵彩環,她大聲的道:“我也是興國公府的一份子,怎麽就沒關系了?趙小姐就要嫁過來了,到時候她就是二房的長嫂,我看你到時候怎麽跟趙小姐交待!”
“其他院子沒這個合适!”邵潔兒大聲的道。
“其他院子都比這個合适,又大又合适,位置也好,你這麽選,是不是對趙小姐不滿意?”邵彩環也大聲斥道,話趕話一句頂一句。
兩個人吵的起勁,院門處忽然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既然你們看不上我們小姐,又何必求娶我們小姐。”
邵宛如回頭望去,看到幾個婆子站在門口,一看就知道不是興國公府的人,衣裳的款式和興國公府的樣式完全不同。
當先一個婆子,穿着的最不同,氣度也不凡,方才說話的正是她,見裏面的幾位小姐都回頭看她,也不慌,又氣惱的道:“走,我們去見見貴府的太夫人,當初你們太夫人和我們太夫人說好的,會善待我們大小姐的,如果眼下就隻是這麽一個樣子,這門親事不結也罷!”
婆子說着氣乎乎的帶着跟來的幾個人走了出去,在原地扔下了一些才擡來的家具和配件,是趙尚書府上爲配置新人房間,特意送過來的一些家具。
“是尚書府太夫人身邊的人!”邵潔兒臉色一變,慌了。
“我們過去看看。”邵彩環也緊張了,這種事家裏姐妹吵吵就吵吵了,隻要不傳到外面去都不算是什麽大事,但眼下居然讓尚書府的人聽到了,而且還要鬧到太夫人面前去,甚至有退婚的意思,那事情就大了。
一行人現在隻能也往太夫人那裏去,邵宛如本不想跟去的,方才的吵架沒她的份,她也無須一定要跟着去,但邵彩環拉着她臉色慘白的樣子,仿佛邵宛如不去,她就會暈倒了似的,倒是讓她不能不跟着去。
一衆人等浩浩蕩蕩的往太夫人的春堂院而去,雖然她們走的晚,但走的快,沒多久便追上了趙尚書府上的人,一起進了春堂院。
太夫人早已得了消息,坐在正屋等着她們過來。
一進正屋的門,趙尚書府的管事嬷嬷就上前兩步先向太夫人行了一禮,而後氣憤的道:“請太夫人給我們大小姐主持公道!”
“是何事?”太夫人皺了皺眉頭。
邵宛如三姐妹也一起上前,向太夫人行了一禮之後,退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定,待得坐下邵宛如頭低下,眼觀鼻、鼻觀口,隻想靜靜的當一回觀衆,這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系,但是莫名的又覺得這事不會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都太巧了,不願意出去的自己,被邵彩環勸着過去看新房,正巧是邵潔兒在那裏提手劃腳,兩個人起了争執,還是因爲這院子不起眼,說的話越來越不好聽,還牽扯到了趙尚書府上,更巧的是趙尚書府上派人來送一些布置新房的家俱。
聽到了姐妹兩個争吵的話,這才有了到太夫人面前來告狀的事情,這事真巧,這麽多的巧合碰在一起,邵宛如自然是不信的,唇角微微一勾,無聲的笑了一下,這事的走向着實的清奇。
她隻抱定宗旨,但看這事怎麽又撞到自己的面前。
“太夫人,我們大小姐要嫁給府上的大公子,大公子算起來是嫡長吧?”趙尚書府上的婆子帶了幾分氣憤的道。
太夫人點了點頭沒說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這是一個不争的事實,原本就不需要多懷疑什麽。
“既然是嫡長的大公子,爲什麽要挑那麽一個小的院子,老奴一路過來看到的院子不少,沒有一個象這個院子這麽不起眼的,原本還覺得奇怪,不明白這裏面是不是另有玄妙,聽到兩位小姐的争吵才發現原來沒有什麽玄妙,隻是特别的不在意,才找了這個一個最普通的院子,如果太夫人真的是不滿意我們大小姐,這親事也不是一定要成的!”
管事的婆子氣惱不已,她是趙尚書的母親身邊的貼身婆子,自然有這份氣度說這樣的話。
也因爲她是趙尚書府太夫人身邊的管事嬷嬷,這話說起來也更讓人信服,看她氣憤不已的樣子,誰都知道這事絕不能輕饒。
太夫人低低的咳嗽一聲,安撫了一下道:“你先等一下,這事我問清楚後,必然給你們府上一個交待的。、”
說完轉向邵潔兒,臉色一沉:“二丫頭,讓你去幫着你大哥做事,你這是弄出什麽事來了?”
邵潔兒立時叫起屈來,站起來抹了抹眼眶道:“祖母,這事真的跟我沒關系,就是三妹和五妹妹過來,跟我鬧的,我其實什麽也不知道!”
她這話說的極含糊,聽起來似乎是邵宛如和邵彩環兩個一起跟她鬧的。
邵宛如心頭冷笑,目光依舊落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穩的很,仿佛說的話裏面并不曾帶着她似的。
太夫人掃了她一眼之後,落到了邵彩環的身上:“三丫頭,說說怎麽回事?你不是跟着五丫頭一起繡制繡品嗎?不好好的和五丫頭呆在一處,怎麽和五丫頭一起跑到二丫頭那裏鬧事去了?”
好吧!這一位說話也是帶着邵宛如的。
邵宛如心裏冷笑,她現在有九成的把握覺得這事就是要繞到自己身上的,邵彩環果然是不可信任的,如果沒有邵彩環,自己今天怎麽也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局裏面!
繼續坐在那裏,仿佛沒聽出太夫人話裏對她和邵彩環的斥責。
邵彩環看了看低頭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邵宛如,見她到現在居然還是沒反應,又看看上面怒沖沖的太夫人,不得不接下了這話。
“回祖母,我是和五妹妹在一起繡制繡品、衣裳,正好累了,就和五妹妹一起出來走走,沒想到居然看到那麽一個院子……”邵彩環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趙尚書府上的管事嬷嬷,欲言又止了一下之後,又道,“二姐姐在那個院子裏,然後二姐姐就跟我吵了起來!”
有些話當着趙尚書府的管事嬷嬷必竟不能多說,邵彩環的話說的也是極其的含糊的。
“三妹妹,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難道是我來找你吵架的嗎?我在那裏幫着大哥布置新房布置的好好的人,我和五妹妹過來二話不說就指責我,怎麽現在又成了我的錯了,祖母,這事分明是三妹妹和五妹妹起的因!”
邵潔兒委屈不已,辯解道。
又是一個“五妹妹”,其實“五妹妹”就是啥事也沒坐,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她們吵架而已經,邵宛如眸色一轉,幽然了起來,隻是頭依舊低頭,看起來仿佛乖順不已,比起兩個劍拔弩張的姐姐來,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是我們挑的因嗎?分明是你,是你給大哥挑這麽一個不起眼的新房,那麽多好的院子不挑,你就給挑這麽一個!”邵彩環被邵潔兒指責的實在撐不下去了,橫眼冷對着邵潔兒反駁道。
“太夫人,老奴替我們太夫人問問府上是什麽意思,爲什麽挑這麽差的一個院子給我們大小姐當新房,之前府上可是答應過挑一個最好的,眼下是怎麽回事?莫不是不滿意我們大小姐?”
邵彩環的話一出口,趙尚書府上的管事嬷嬷立時就接上了話,也氣憤的指責道。
“這之前的院子……”太夫人皺着眉頭一時接不下去,擡眼看了看邵宛如,府裏的衆人都知道邵宛如眼下住的這個飄昀院才是原本的新房,可現在已經被邵宛如占了,又不能讓邵宛如再讓出來。
“之前府上答應的好好的,說是會把那個最好的院子留給我們大小姐的,兩家議親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太夫人覺得既然你們府上那麽有誠意,就把這親事正式訂下來,可是沒想到你們府上居然會騙婚。”
見太夫人沒把話說明白,趙尚書府上的管事嬷嬷也越發的氣憤起來,連“騙婚”兩個字也說了出來。
所謂“騙婚”往大裏說是要受刑法斥罰的,就算是往小的說也是會使整個興國公府丢盡臉面。
“什麽騙婚,好好的兩親結秦晉之好,怎麽能說是騙婚!”太夫人不悅的冷哼一聲道。
“怎麽可能是騙婚,我們府上一直在全力的準備大哥的親事的!”邵彩環氣憤的應了一聲,這會如果邵華安的親事真不成,邵彩環可是難辭其疚的,這時候當然全力的應和着太夫人的話。
邵潔兒也急道:“我們府上才沒有騙婚,隻是之前的院子已經給了五妹妹了,難不成現在還讓五妹妹再讓出來不成?總得等到五妹妹嫁了之後再搬遷一次,現在就是稍稍委屈一下趙小姐,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不會太多的!”
一句話再一次提到了邵宛如,而且還是避無可避的那一種,邵宛如在心裏冷笑了一下,而後緩緩的擡起頭來,笑容淡雅清麗中帶着冷漠:“是來争我現在住的院子以後歸屬于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