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不熟,也沒人引見,這麽見禮卻也是尋常。
趙夫人從馬車上下來,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邵宛如,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吩咐趙熙然道:“去陪着邵二小姐和邵五小姐一起走吧!”
“是,母親!”趙熙然笑着點頭,轉向邵潔兒,“這位可是你府上的五小姐?”
“正是我五妹妹!”邵潔兒道,然後向邵宛如揚了揚聲,“五妹妹你過來!”
邵宛如緩步走了過來。
“五妹妹,這位就是尚書府的趙小姐!”邵潔兒介紹道,然後又向趙熙然道,“趙小姐,這是我五妹妹,你以前過來的時候,五妹妹都不在,這次倒是巧了,可以一起!”
“五小姐!”趙熙然微微一笑,對着邵宛如行了一禮,邵宛如大大方方的回禮,然後又向站在一邊的趙夫人行了一禮。
趙夫人又上下打量了邵宛如一眼,暗中驚歎,眼前的這位邵五小姐長的實在太出色了,原本她也以爲邵顔茹長的是夠出色的了,眼下才發現這位邵五小姐才是最出色的那個,這樣的容色當得起傾城之色。
“五小姐不必客氣,你祖母把你們托附給我,你們兩個就跟我們走在一起,如果有什麽事情,也讓人來告訴我一聲!”趙夫人客氣的笑道。
邵宛如現在可不隻是瑞安大長公主的外孫女,而且還是未來的宸王妃。
“麻煩夫人了!”邵宛如柔聲微笑道。
這态度讓趙夫人很滿意 ,當下點點頭,轉身先往裏而去。
“二小姐,五小姐,我們也一起進去吧!”趙熙然笑着對兩個人道。
二個人點了點頭,跟在趙熙然的身後一起往裏走,待走了幾步,趙熙然的腳步放緩了下來,對一邊的邵宛如道:“聽聞五小姐在山上住了三年,五小姐可知道那一處的風景較佳,我們一會去賞賞景可好?”
“那太好了!”邵潔兒眼睛一亮,立時來了興緻。
邵宛如爲難的眨了眨眼睛:“一會去找庵裏的師太問問,我雖然在庵裏住了三年,基本上都在自己的院子裏清修,對庵裏的其他地方并不熟悉!”
“那好,我們一會找庵裏的師付問問!”趙熙然點頭應下,倒也沒有再爲難邵宛如。
“五妹妹,大姐以前在這裏也住了一段時間,回去之後對玉慧庵裏的一切都很清楚,怎麽到你這裏這麽久了,居然什麽也不清楚!”
邵潔兒不滿的抱怨道。
“大姐是來學畫的,自然要知道庵裏各處精雅的地方,我卻是來守孝的,和大姐不同!”邵宛如脾氣極好的答道。
如果她也很了解這庵裏的一切風景極佳之地,讓人怎麽看她?邵宛如水眸轉了轉,不知道這話提起來真的是無意之舉還是有意的。
“五小姐在山上爲父母守孝三年,孝意動天,之前母親還拿五小姐說事,說邵五小姐小小年紀就這麽孝順,居然能在山上清修三年,我在邵五小姐上山的那個年紀,還隻知道和其他閨中小姐一起遊玩,不懂事的很。”
趙熙然柔聲的贊揚邵宛如道。
這話聽在邵潔兒的耳朵裏又不樂意了,“趙小姐,你也别太誇五妹妹,五妹妹當時也是因爲情況特殊,不得不上山來的,說起孝順,趙小姐才是真正的孝順,聽聞之前趙太夫人生辰,趙小姐還特意的繡了一個大的屏風,據說花了一年多的時間。”
邵宛如微微一笑,沒接她的話,仿佛她話中對自己的貶低根本不是在說她自己似的。
趙熙然的目光又落在她精緻的小臉上,不得不再次贊歎,一個女子居然可以長的這麽好看,原本就是一種福氣,再加上不俗的身家背景,實在是太得天獨厚了。
而今發現居然還這麽有氣度,她不接話,倒顯得邵潔兒落于下乘。
“二小姐謬贊了,這些都是小技,比不得五小姐。”趙熙然搖了搖頭,笑道,然後轉向邵宛如又道,“聽貴府太夫人說,五小姐和二小姐還要去看興國公夫人,不如我們這時候先過去?”
“趙小姐不陪着趙夫人了嗎?”邵宛如看了看已經走到前面去的趙夫人問道。
“母親先要去禮佛,不需要我陪着,我就先陪你們去見興國公夫人,原本就要去拜見夫人的,跟着你們倒是正好了!”趙熙然微微一笑,臉色很是溫柔,也沒有故意的去掩藏她和蔣氏之間特殊的關系。
兩家雖然沒有正式訂下來,但兩府裏的人都還是自己一些的。
她如果真的要和邵華安結親,到玉慧庵的确應當去見見蔣氏,三個人結伴同行也是非常合适的。
蔣氏住的地方很偏遠,不是她之前的院子也不是邵顔茹的院子,很小的一個院子,是庵堂裏最普通的那種,聽到有人敲門,一個婆子過來開門。
是個不認識的婆子,邵潔兒愣了一下,問道:“裏面住的可是興國公夫人?”
“這裏隻有蔣氏!”婆子上下打量了她們幾眼答道。
“對,就是蔣氏,我們是興國公府的,想見見夫人,可好?”邵潔兒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探頭看了看裏面,沒看到一個人影。
“誰讓你們來的?”婆子看了看她們幾個,又看了看她們身後的幾個丫環,問道。
“是太夫人讓我們過來看看夫人的,能否行個方便,就問幾句話就走!”邵宛如看出這婆子不但是侍候蔣氏的,而且還有監視之責,當既笑道。
“你們等一下!”婆子當着她們的面合上了門,不一會兒又開門走了出來,讓開身子讓她們進去。
進到裏面才發現這裏面果然小,正屋隻有一間,邊上是廂房,而且都是很破敗的那種,一看就知道并不是特意找來的院子。
趙熙然看了看這院子,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母親說的果然對,蔣夫人是被關了起來。
進到正屋,看着穿着粗布衣裳的蔣氏,不隻是趙熙然愣住了,連邵潔兒也愣住了。
邵潔兒在蔣氏面前向來是緊張的、慌亂的,而今看到坐在那裏削瘦精幹,看起來蒼老了不隻十幾歲的蔣氏,一時間居然認不出人來,幾乎以爲認錯了人,要退出屋子去。
“你們今天過來有什麽事?”蔣氏現在的形狀和她當初在興國公府換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以往的氣度,少了華服美衣,也少了國公夫人的端莊,陰沉着臉半躺在床上,臉色很不好。
看到她們進來,臉色陰冷。
“蔣夫人,我母親帶着我到玉慧庵裏,聽說夫人在養身體,特地讓人過來拜見夫人,還帶來了一些養身體的藥材,還望夫人笑納!”趙熙然上前一步,對着蔣氏恭敬的道。
蔣氏的目光這才落到了趙熙然的身上,也認出了趙熙然,臉上陰冷的表情有稍稍退了退,露出一絲笑意,原本應當是表示她的和善的,無奈這種情況下,她的和善實在表達不出來,看起來笑容幹巴巴的僵硬的很。
“多謝你母親了,待得我養好身體出來,再去謝過你母親!”
“夫人客氣了!”趙熙然道,跟在她身後的丫環過來,把手中捧着的幾個裝着藥材的禮盒放在桌上,然後有禮的退到趙熙然身後,沒有東張西望,極是有規矩。
“夫人,就不打擾你們幾位聊家常了,我去外面等着!”趙熙然又道,給蔣氏行了一禮之後,柔和的看了邵潔兒和邵宛如一眼,“二小姐、五小姐,你們先說話,我在外面等你們一起。”
她當然知道邵宛如和邵潔兒走這麽一趟必然是有事的,有她這個外人在,有些話卻是不方便說的,這麽主動退出去,既溫柔又得體。
看着趙熙然退出去,床上的蔣氏才冷聲道:“你們來有什麽事?我這裏都已經成這樣子了,難不成還需要你們兩個走一趟不成?”
沒了趙熙然在,蔣氏也不必再僞裝着溫和,陰冷的目光落在邵宛如的身上,仿佛毒蛇掃過她似的,玉潔上前一步,半擋在邵宛如的面前,生怕蔣氏發瘋鬧出點什麽事,傷了邵宛如。
邵宛如拉了拉玉潔的衣袖,示意她沒事,讓她退到自己的身後,沖着躺在床上的蔣氏道:“今天的确有事情,是太夫人讓我們走這麽一趟的,向二夫人讨要我母親的嫁妝,聽聞我母親的嫁妝有很大一部分在二夫人的手中。”
邵宛如直言道。
邵潔兒縮了縮脖子,她在蔣氏面前向來膽小,這時候也不敢多說話,低下頭看着自己面前,裝着沒聽到蔣氏和邵宛如的問話,原本自己就是來湊個數的,她可不敢真的得罪蔣氏,誰知道蔣氏過幾年會不會又重新回到興國公府去,這麽多年養在蔣氏的手底下,邵潔兒見了蔣氏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不敢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