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看到的是侍衛攔開的兩個人。
玥王楚琉玥冰冷威儀,在人前行爲得體規矩,充滿皇家子弟的威嚴。
周王楚琉周高貴勇猛,皇後嫡子的身份更是讓他在衆人面前多了幾分尊貴。
可眼下打的亂成一團的兩個人,真的是那兩位嗎?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說,身上的衣袍都爛了,滾落在地上氣喘籲籲,早就不見了往日的風彩的威儀。
邵顔茹半躺在書棋的懷裏,一動不動,整個人也沒有絲毫世家千金的儀态,書棋瑟瑟的抱着暈過去的邵顔茹,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了這兩位爺的眼,到時候丢了性命的可是她了。
眼下的這種情景,就算是自家小姐也抗不住,更何況她這麽一個小丫環。
“大哥、二哥?”楚琉宸跨步走進來,看了看他們示意侍衛放手。
見楚琉宸帶着人過來,兩個人再沖動也打不起來了。
楚琉玥扶着半倒的椅子站了起來,用力的咬了咬牙,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什麽痛處,忍不住“嗤”了一聲。
“這個女人,你要就要好了,何必跟她一起陷害本王。”楚琉玥說完,鄙夷的看了邵顔茹一眼,稍稍整了整頭冠,就要離開。
楚琉周也被幾個人架了起來,目光中泛起陰冷,腳邊正巧是邵顔茹的腳,毫不留情的用好的那條腿一腳踢開:“本王覺得是你跟她一起陷害本王,這樣的人,本王的周王府也是要不起的!”
“大哥、二哥,走吧,叔皇和皇後娘娘正等着你們過去!”楚琉宸看看這個,又看了看另一個,臉色溫潤淡漠,仿佛沒看到兩個人狼狽不堪的樣子。
“走!”楚琉玥冷聲道,袖子一揮就往外行去。
楚琉周愣了一下之後,也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半暈着的邵顔茹,坐上輪椅,也讓人推着走了。
“五小姐也跟本王走一趟吧!”楚琉宸含笑對邵宛如道。
這是要把事情查問清楚了,邵宛如點點頭,“殿下先行一步,我把大姐扶到床上去。”
“不用,她也跟着去!”楚琉宸淡冷的掃了一眼邵顔茹道,“來人,把邵大小姐扶進軟轎。”
“是!”早有人應聲去準備。
另兩位小姐這時候也醒來,聽說又發生了事情,皇上和皇後娘娘要親自審問,都吓得臉色慘白,看她們兩個人的樣子,楚琉宸又讓人多準備了幾頂轎子。
邵宛如和另外的兩位小姐一起上了軟轎,一行四頂軟轎一起跟在楚琉宸的身後,往皇後娘娘所住的鳳儀宮而去。
待到了鳳儀宮,邵宛如等人候在外面,楚琉宸進去交差。
“小姐……”玉潔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看了看擡轎的侍衛已經離開,輕輕的叫了一聲。
轎子邊上的簾子稍稍掀起了一些,邵宛如向玉潔搖了搖頭,這裏是皇後娘娘的鳳儀宮,縱然看起來沒有其他人看着,但其實還是有人盯着這邊的。
玉潔會意低下頭,恭敬的站在軟轎邊上,當個一心一意的丫環。
軟轎裏邵宛如靜靜的靠着,水眸微微的合起,眼下的這種情形,可謂是把邵顔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邵顔茹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不隻是她甚至還有她身後的興國公府,都得不了好。
她那位看似忠厚,實則精明的二叔會如何處置這事?
邵顔茹又會如何自救?
邵顔茹可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邵宛如從來不相信她會就這麽安份的認下罪。
軟轎擡到了鳳儀宮門前停下。
聽到外面有聲音,應當是使人去回話了,在等着鳳儀宮派人來的時候,邵宛如靠在轎子的一邊,靜靜的猜想邵顔茹接下來的動作,她現在必然已經醒過來了,方才楚琉周用力的那一踢,當時就把她踢醒了。
邵宛如一直關注着邵顔茹,因此看到了邵顔茹當時的眼簾稍稍的掀了掀,但随既依舊一動不動的靠着,仿佛沒醒一般。
那一腳踢的頗重,楚琉周可是一個練過的,又是在那樣憤怒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會留情。
若是踢在别的小姐身上,這一下就必然讓人慘叫起來,邵顔茹果然能忍,居然就這麽忍了下來。
這一路過來,她的轎子裏也沒有任何聲息,仿佛還是暈過去了似的,但這會又豈能真的沒動靜,邵顔茹這時候必然是想法自救,這種情況下她要如何自救呢?
如果不用狠招必然不行。
邵顔茹會如何做?以她的心性這會怎麽下狠手?
從軟橋的窗口看向高高的丹阙,有太監匆匆的下來,應當是把自己幾個人叫進去查問此事。
太監到了幾頂軟橋面前,對着幾頂軟頂道:“請四位小姐下轎,皇後娘娘召見!”
幾個丫環一起轉到車簾前,掀起車簾,要扶自家小姐出來。
“啊,小姐!”書棋忽然倒退一步,猛的坐在地上之後驚叫起來。
邵宛如已經出來,看到書棋的模樣,皺了皺眉頭,帶着玉潔轉到邵顔茹的軟轎前,看起來邵宛如是出招了,不知道這狠招有多狠!這種情況下邵顔茹不對自己狠一點是不行的,兩位皇子都爲她打的失了顔面,她若想求活路,必須更慘一些。
果然,眼前的确看起來很慘,邵顔茹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枚簪子,那是她之前戴在發上的。
“快,快去禀報皇後娘娘!”邵宛如對同樣吓了一跳的太監道,目光落在面前的一塊帕子上,帕子上血色的痕迹,都是字,用血寫成的字,是邵顔茹寫的,這一路上過來邵顔茹都弄破了手指在寫血書。
血書呈情,再加上以死明志,以此來抵消兩位皇子爲她狼狽不堪的罪名,當然那兩位也不會想擔着和她有私情的罪名,這種罪名甚至可以讓皇上聯想到他們暗中勾結興國公,那可不就是女子的事情了!
唇角無聲的勾了勾,這謀算不錯,原本邵宛如想到的也是這點。
眼下興國公府還不能倒,她倒是很樂見邵顔茹用這個法子自救,邵顔茹的身子已傷了本源,這次就算能救回來,這身體基本上已經算是毀了,恐怕後半輩子要和藥罐爲伍了。
皇後娘娘派了太醫過來,擡着邵顔茹到一邊的偏殿急救,并且讓邵宛如和其他的兩位小姐一起進宮晉見。
邵顔茹的血書自有宮人呈過去。
三拜九叩行過大禮之後,邵宛如跪在當中,把今天她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其實這事跟她沒有多大關系。
發生事情的時候,她不在,她在外面的院子裏休息,出事之後也不是第一時間把她找來的,待得守着邵顔茹之時,也隻是在太醫替邵顔茹治病的時候,而後又爲了着急太醫的藥方,特意的守到了太醫診病的屋外。
後來屋子裏玥王和周王莫名其妙打起來,她是一概不知。
連周王什麽時候過來的都不知道,隻看到宸王過來的時候,問了她一句,之後她就随着宸王去了正屋,看到的情景便是所有人都看到的那一幕。
另外兩位小姐的說話有些出入,一個說她們就在上面站着說話,也不知道怎麽會突然之間摔了,更不知道爲什麽圍欄會突然之間斷了。
玥王和邵大小姐摔下來就是一個意外,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們兩個都不知情。
楚琉玥之前說的是這兩位小姐故意的撞過來,他不小心扯到好把邵顔茹的衣袖,把她一起扯落下來的。
對于這兩種說法,皇後娘娘不置可否,眼中帶着憤怒的轉身了邵宛如,狠狠的瞪了邵宛如一眼,隻瞪的邵宛如莫名其妙。
但也知道自己這是被皇後娘娘遷怒了,頭低下,恭敬不已。
“皇上,這興國公府的心可真大,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皇後娘娘對着坐在一邊的皇上怒聲道。
她如何不怒,自己的兒子居然被楚琉玥打了,而且還是爲了邵顔茹,縱然她以前看着邵顔茹滿意的很,這時候也惱怒的很,連帶着興國公府的其他人也看着不順眼。
皇上的目光從已經梳洗過的兒子身上,轉向跪在下面的幾個女子,臉色也很不好看,兩個兒子都已經重新梳洗過了,但衣裳能換,臉上的青紫紅腫一時間可消不掉,想到這兩個兒子學是自己寄于厚望的,這口氣也一時下不來。
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落在案前的血色帕子上面。
“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都和邵大小姐有關系?”皇上冷聲問道。
“父皇,兒臣和邵大小姐沒什麽關系,就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邵大小姐也是受了兒臣的牽連,所以才會安撫邵大小姐,沒想到二弟進來就打兒臣,還說兒臣和邵大小姐勾結,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兒臣和邵大小姐并不太熟!”
楚琉玥一臉正色的看着皇上,恭敬的回禀道。
和邵顔茹兩個早有勾結,這罪名他擔不下來,不隻會讓皇後娘娘不悅,而且還會引起父皇的猜忌。
“周王,你說說是怎麽回事?好好的爲什麽打你大哥,難不成在你的心裏,一個女人還比得上你與你大哥的骨肉親情不成!”皇上冰冷的目光落在楚琉周的身上。
楚琉周這時候要氣煞了,這一個兩個的仿佛都很無辜,分明他才是最被冤枉的一個,才是被人暗算的那個人。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不的憤怒,想起之前換衣裳時,母後讓太監傳來的話,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意氣用事,那個罪責他也承擔不下來。
“父皇,兒臣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