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和婉，仿佛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補償事件罷了，既然完不成周王的事情，那就完成盯着邵宛如的事情。
涵淡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再不敢猶豫：“是，奴婢會盯着邵五小姐，如果邵五小姐有什麽異常的地方，一定會禀報大小姐！”
這是她的投名狀，她不能不接，也不敢不接。
她現在已經知道了邵大小姐的秘密了，如果不幫着她，這位邵大小姐想對付邵五小姐不夠，要了自己一個小宮女的命還是很簡單的。
“不隻是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就算是尋常的地方也多注意，我的這個五妹心眼很多，說不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多注意着，也免得五妹妹做了什麽事情，影響整個興國公府！”邵顔茹緩聲道。
涵淡心慌意亂的點頭，邵顔茹又叮囑 了她幾句之後，讓她先退下。
書棋把涵淡領了出來，開門看看外面無人，才讓涵淡回去，而後關上門回到裏屋。
裏屋邵顔茹依舊坐在燈下，眸色陰冷。
“小姐……”
“你再挑個機靈的小太監，先暗中跑跑腿，然後再讓他替我們辦事！”邵顔茹打斷了她的話道。
她的人手還是太少，一個宮女不行，還得找人才是，況且她對于一個小宮女也不是太相信。
“小姐的意思再多挑幾個？”書棋問道。
“不用多，再一個小太監就行！”邵顔茹搖了搖頭，人數太多容易讓人發現，她不敢公然調用宮裏的宮人，如果讓人發現她一個秀女居然收買宮中的太監、宮女，必然會落下大麻煩的。
“是，小姐，奴婢明白，就送飯的那個小太監，您看如何？這個看起來就是個機靈的，動作也快。”書棋平日裏也沒見到什麽落單的小太監，想了想道。
“那就他吧！你仔細觀察幾天！”邵顔茹點了點頭，眼下也的确這個小太監最合适，她們這邊一排四間屋子，現在就剩下最裏間和最外面一間有人，就一個小太監送了她和邵宛如兩個人份的飯菜，如果能讓這個小太監爲自己所用，那可不隻是監視的功效了。
“就他吧，小心留意，多給點銀兩！”再一次一錘定音，燭火中邵顔茹的眼中跳躍着陰毒之色……
“你說我大姐讓你監視我？”邵宛如微微一笑，水眸無聲的滑過涵淡的臉，話問的極是漫不經心，臉上也沒有邵顔茹一慣帶着的高高的在上的尊貴威儀，眼眸卻仿佛會穿透人心一般，帶着幽深寒意。
既便是在笑，笑意也不達眼底。
這種笑意讓涵淡越發的覺得自己方才過來是正确的，如果讓這位邵五小姐發現自己在監視她，這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自經王芋心的事情之後，她不敢違逆邵五小姐，把柄就握在邵五小姐的手中，她現在做什麽都得想一想這事，隻要邵五小姐把自己做證對付邵大小姐的，自己這命就算是交待了。
邵大小姐不會容忍下自己的。
她也想過偷偷的跟在邵五小姐的身後偷瞄幾眼，然後去禀報邵大小姐，後來想想還是不敢同時糊弄兩個人。
邵大小姐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糊弄的，邵五小姐和她的那個丫環又都靈敏的很，隻要自己出現在她們身前左右，必然會被她們查覺，之前她不過是想拖一下時間，都被邵五小姐發現，而且還不得不實話實說。
昨天晚上涵淡思前想後，今天頂着兩個大眼圈來找邵五小姐，她覺得還是實話實說好，至少之前實話實說，她一直活的好好的，邵五小姐也沒有握着那個把柄對付她。
她也後悔，當初她怎麽就覺得聽了邵五小姐的話很對，不但可以讨好邵五小姐，而且還能把邵大小姐留在宮裏，邵大小姐要是真的因此留在宮裏，能成爲她的主子就太好了！
她是宮女，想找一個主子的話，最好這個主子是能留在宮裏的，否則這個主子再好，也跟她沒有關系，這是因爲這個原因，被邵五小姐的丫環威逼利誘着去做了證，而今就成了壓在自己頭上的一座巨山。
這會已經是午膳後了，邵宛如帶着玉潔随意的走走散散食，學了一上午的禮儀規矩，縱然她是學過的也有些累了。
走到這處院子的時候，涵淡便從暗處沖出來跪到她面前。
“是的，大小姐讓奴婢監視您，說有什麽事一定要先去禀報她，不隻是特别的事情，就算是一應日算事務，也要知道。”涵淡低頭道。
“都打算知道？我這位大姐對我真是關懷備至，說說是什麽原因？”邵宛如的聲音帶了幾分愉悅，仿佛是真的高興似的。
涵淡結巴了一下，“是……是說爲了……怕五小姐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影……影響整個興國公府！”
“不好的事情？”邵宛如品了一品，笑容越發的悠然起來，“起來吧！”
書棋過來把涵淡扶起，還拿帕子替她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
“你可以監視我！”邵宛如道。
涵淡心頭一跳，急擡起頭，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邵五小姐那雙清凜凜的眸子，美的如同煙波粼粼的水面，卻又讓人看不透水面下暗沉的是什麽。
“你可以監視到我的行蹤告訴大姐，但是去禀報之前，必須要按我說的去禀報！”邵宛如己經接下去說了。
“是，奴婢知道！”到這種時候，涵淡哪裏還敢争辯什麽。
“這兩天基本上沒什麽事，可以說說我用完午膳之後有時候走走，有時候去畫室看看，其餘時間就在屋子裏，也沒跟什麽人交往，至于過兩天……”邵宛如擡眼看了看涵淡秀美的小臉，“至于兩天後，我再跟你說要禀報什麽！”
“奴婢明白！”涵淡心頭狂亂的跳了兩下，頭又低了下來，心裏惴惴不安，總覺得裏面别有一番意思在。
“你能明白最好，大姐姐想角逐的是玥王府，不過眼下玥王對她也是平常，大姐從來不是一個承認失敗的人，如果進不了玥王府，那就有可能……留在宮裏，以大姐的容色，想在宮中占個一席之位，還是很簡單的！”
邵宛如的聲音清柔如流水，落在涵淡的耳中卻是大喜過望。
“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沖着邵宛如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顫聲道，“多謝五小姐成全！”
她想要的主子從來就不是玥王府或者其他皇子府上的人，她想投靠的是宮裏的主子，隻是她一個小宮女到不了得寵的貴人面前，能在貴人冒頭之前，先得了信任，成爲左右手是最好的。
她也沒希望邵大小姐嫁給哪位皇子，留在宮裏跟了皇上是最好的，這也是她想到的出頭之路，這是最好的。
邵五小姐果然比邵大小姐聰慧，而且更容易看穿自己心裏所想，這也是邵五小姐答應她的意思，她如何不激動。
“起吧，别跪了，若是有人問起你爲什麽見我又跪又磕頭的，就說你不小心撞到了我，我斥責你了！”邵宛如看了看左右道，周圍沒有人，是一道回廊，隻是宮裏的人很多，誰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人看到。
“多謝小姐，奴婢知道！”涵淡越發覺得這位邵五小姐通透的幾乎不似人，自己想到的還是沒想到的，她都已經想到了，越發的不敢違逆她的意思，果然今天來向邵五小姐投效是對的。
否則以邵五小姐的手段，自己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手裏有我邊上屋子裏的鑰匙嗎？”邵宛如問道。
“奴……奴婢沒有，但奴婢知道誰手裏有！”涵淡這時候對邵宛如已經信服的五體投地，一問之下，立時就答道，生怕邵宛如不相信她，還特意的道，“五小姐，您要哪一間屋子的鑰匙，奴婢想辦法去弄來。”
“我大姐邊上，原本是我三姐的那一間。”邵宛如揚了揚嬌豔的唇角，道。
“是，奴婢馬上去想法子弄來邵三小姐那間屋子的鑰匙！”涵淡連連點頭，說完向邵宛如行了一禮，轉身就走，這還是邵五小姐第一次讓她辦事，怎麽會不盡心去完成。
“你最好還是把我四姐那間的屋子的鑰匙也要過來！”邵宛如懶洋洋的道，細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居然又是一個好天氣，自打進了宮，這幾日的天氣一直不錯，站在回廊裏沒風，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五小姐要兩間屋子的鑰匙？”涵淡不明白的道，邵三小姐的屋子她理解，邵四小姐的那間屋子，她就不明白了。
“你不必多打聽，兩間的鑰匙都準備着就是，你必然是會有用的！”邵宛如意有所指的道。
見邵宛如不打算解釋了，涵淡就悶着一肚子疑惑的回來，越想越不明白爲什麽要兩間屋子的鑰匙，但她被邵宛如威吓利誘住了，這時候也不敢不聽她的話，站在路口想了想之後就去找管事的嬷嬷。
偷一個鑰匙是偷，偷兩個鑰匙也是偷，先取來再說，既然邵五小姐這麽說了，必有她的道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