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軟硬皆施,甚至暗示邵彩環别惹禍上身,這可是糈國來的毒,也不是誰都能拿得到手的。
邵宛如心頭冷笑,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眼底的焦急,那又如何,往日裏的邵彩環一聽她這話,必然不敢有所動作,但眼下這種半瘋狂之下的邵彩環可不是邵顔茹能吓住的。
會引火燒身,會給興國公府帶來麻煩,都沒有此時邵彩環對邵顔茹的恨意重要,她現在恨不得邵顔茹死。
方才太醫幾句話,邵彩環一直聽得清楚,自己的容貌毀了,自己的一輩子都毀了,她又豈會讓邵顔茹好過。
“嬷嬷,是這個,是這個平安符,必然是有人在這個平安符裏面下的毒!”邵彩環一把推開邵顔茹,把手中緊緊握着的平安符呈了上去。
看到這個平安符,再看看有着瘋狂氣息的邵彩環,邵宛如緩緩的低下了頭,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果然,邵彩環是知道這個平安符是有問題的,所以她不敢戴,隻把平安符放在枕下,以爲這樣就不會有事,就不貼肉佩戴了。
但這枚平安符,她卻送給了自己一枚,并且還表示戴着會保佑自己。
平安符的一般戴法就是挂在脖子裏,貼肉戴着。
隻是這枚平安符的毒更厲害,在這枚平安符的一定範圍之内,就會中毒,放在枕頭下的平安符效果一點沒差。
“就是這個?”管事嬷嬷也不敢直接接手這個東西,看了看問道。
“對,就是這個,必然是這個引發的,其他東西都是我進宮之前就有的,唯有這個是在宮裏求來的,當時經手的人不少!”邵彩環恨聲道。
“你放在這裏吧,我會查清楚此事的!”管事嬷嬷指了指桌角示意她放置下來,道,這東西她也不敢随便拿在手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中毒了,還是一會讓太醫院過來人收走才是,那種蠻荒之地的小國,誰知道有什麽邪門的東西。
“嬷嬷,這事跟我大姐必然是有關的!”邵彩環把平安符放置在桌上之後,轉手一指邵顔茹紅着眼睛道。
“三妹妹,你胡說什麽,你的平安符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怎麽說我跟你的事情有關!”邵顔茹驚的花容失色。
“我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嗎?那一日我讓那個宮人去找平安符的時候,你分明就是聽到的,你不是正巧過來嗎,還特意的看了那宮人幾眼。”邵彩環咬牙道。
“就多看幾眼,有什麽奇怪的,三妹妹這話失之公允,難不成我就不能多看幾眼嗎?三妹妹,我們都是興國公府的人,興國公府的二房和三房向來是相親相助的,你怎麽……你怎麽現在一定要把這事推到我身上。”
邵顔茹眼眶紅了起來,眼淚掉落了下來,滿臉傷心的看着邵彩環,“三妹妹,你……你這是拖我下水嗎?”
聽她這樣的責問,再看看邵彩環猙獰的臉,任誰都覺得邵顔茹看起來可信一些,邵彩環這是瘋了,到處咬人,也不管這人是不是她的姐妹。
管事嬷嬷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也不喜歡邵彩環攀咬人,這麽無憑無據,就隻憑人家多看了一眼,就認定是邵顔茹害人,這理由說不過去,而且還讓人覺得可笑,這位邵三小姐不會真的因爲這事,受不住打擊,瘋了吧!
管事嬷嬷一點也不想把邵府的這位大小姐牽扯在内,那可是上面貴人關照的人物。
“三小姐,看一個宮人很奇怪嗎?”管事嬷嬷不冷不熱的問道,如果這位不是興國公府的嫡小姐,這時候已經拂袖而去了。
“看一個宮人是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也找了這個宮人,說是要買平安符!”邵彩環豁出去了一般,指着邵顔茹大聲的道,“爲什麽我找這個宮人,她也找這個宮人,必然是她在其中動了手腳。”
“邵三小姐,你既然可以找人買平安符,爲什麽邵大小姐不行?”管事嬷嬷不樂意了。
“爲什麽她也找了,我的平安符就出了事情,必然是她,一定是她!”邵彩環也說不出什麽證據,她就是覺得是邵顔茹,看着邵顔茹的樣子,氣的想嘶聲尖叫起來。
她的一生被毀了,比不會讓邵顔茹好過。
“好了,邵三小姐要發瘋,也回府上去發,你覺得邵大小姐會嫉妒你參加選秀,所以要害你的臉?”管事嬷嬷嘲諷的勾了勾唇角,這位邵三小姐固然不錯,但比起邵大小姐來還是差了一些。
“不是我,是……是五妹妹,大姐要害五妹妹,要毀五妹妹的臉。”邵彩環噎了一下之後,眼神瘋狂的轉向邵宛如,伸手一指邵宛如大聲的道。
“要害我?”邵宛如見說到自己,擡眸看了看邵顔茹,又看了看邵彩環,不解的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要害你,五妹妹,大姐一直不喜歡你,她怕你占了她選秀的名頭,她就是不願意你被留下來,如果是别人,她必不會忌諱,可你不同,你是大房的嫡女,是大伯的女兒,他們二房一直是忌諱的,絕對不會讓你們一房好過的。”
邵彩環這時候幾乎是瘋了,有什麽說什麽,心裏隻有一個狂亂的念頭,一定要把邵顔茹拉下來,一定要讓邵顔茹痛不欲生,絕對不會讓邵顔茹好過的。
“啪!”重重的一個巴掌打在邵彩環的臉上,打的邵彩環的頭偏到了一邊。
邵顔茹“撲通”一聲跪到了邵彩環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握住邵彩環的手,眼淚掉了下來:“三妹妹,你清醒一下,我們是一府的姐妹,不管是三妹妹還是五妹妹,誰出了事,祖母都不好受,祖母最重規矩,又豈會讓我們姐妹如此,你……你這是讓祖母傷心,你這樣就象是挖祖母的心啊!”
“三妹妹今天被人害了,我知道是我的責任,是我沒照顧好三妹妹,若三妹妹氣不過,就多打我幾下也沒關系,回去後我一定會讓祖母想法子治好三妹妹的,太醫也說了,你也隻是有可能留疤,以我們整個興國公府的實力找,不一定沒用,但若是我們興國公府因爲我們姐妹的事,出了事情,又哪有時間替三妹妹找良醫!”
邵顔茹哭的泣不成身,放開邵彩環的手,一把抱住邵彩環,使勁的把她抱在懷裏,“三妹妹,我們是一家人,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糈國的混毒,不是一般人家能得到的,查出是誰得了這種混毒的話,可是會抄家來滅族的。”
抄家滅族,誰也别想活!
邵彩環打了一個機靈,原本狂亂的眼神因爲邵顔茹的話安撫了下來,聽清楚邵顔茹話裏的意思,猛的哆嗦了一下,眼神變得驚慌失措。
她之前一鼓作氣之下的行爲,因爲此時邵顔茹的話變得驚慌起來,興國公府如果出了事,她的臉就真的毀了,沒有人再會爲她診治,而且連命可能都沒。
興國公府不隻是二房,還有他們三房,在沒有分家之前,三房是一體的。
邵宛如目光平靜的看着邵顔茹恐吓邵彩環,唇角無聲的勾了勾,她現在也是興國公府的人,從這一點上來說,她當然也不會任興國公府牽扯入這件事情中,她也沒要求這麽一件事就把邵顔茹推出來。
以邵顔茹的心性又豈會這麽簡單就入套。
環環相扣扣住的不可能是她,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她,隻不過因爲邵彩環方才發瘋一般的行爲,己經讓人猜疑到她了!
這就夠了,千裏蟻穴,毀于一旦,邵顔茹在外面的名聲是極佳的,而今這名聲可是實打實的有瑕了。
還沒正式入選,便己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邵顔茹就會成爲許多人的靶子,強中更有強中手……
水眸掃過管事嬷嬷的臉,見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邵顔茹,看不出分毫的變化,唯有一雙眼眸幽深的很。
宮裏的人誰不精明,邵顔茹話聽起來是在勸邵彩環,但其實這裏面的意思别有一番意味,這位邵大小姐可不如傳說中那麽端莊、溫厚,這位分明就是個有心計的,再想想邵彩環之前的話,又轉向站立在一邊的邵宛如。
靜靜的站在一邊的邵宛如,柳眉微微蹙起,似乎眼下的這種情況很不知所措,也因此沒有第一時間上去勸人,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泛起一股子靈動的秀美淡冷,而挑起的眼角、殷紅的唇角又讓人覺得妩媚。
這世上的美人有許多,有美的盛氣淩人的,有美的妩媚動人的,還有美的如同秋日蘭花的,唯有這位邵五小姐美的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妩媚中帶着幾分清冷,讓人不自覺的想起月宮高冷的仙子,但微微一笑,卻如同百花盛開,沖淡了那份清冷,媚意淺淺。
這樣的容色,堪稱絕色,或者不隻是絕色,己算是傾城之色,那位稱爲第一美人的邵大小姐想對付這位邵五小姐,也情有可原,況且這位邵大小姐還不象外面傳言的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