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裏住進了許多秀女,人多的地方容易出事,以往秀女們住進來每每都有些事情發生。
太醫院特地讓一位太醫在這裏應值。
管事嬷嬷聽到禀報,立時就知道出了事,馬上帶着太醫過來,出事的還是興國公府的小姐,管事嬷嬷心慌意亂的很。
這裏面最不能出事的就是興國公府的小姐。
待到了屋子裏,看到站在邊上的邵顔茹和邵宛如,才暗中松了一口氣,幸好這兩位沒什麽事,否則她必然吃不了兜着走,這兩位可都是有人關照過的。
太醫過來替邵彩環診治過後,眉頭皺了起來。
“太醫,我……我還能好嗎?”邵彩環緊張的看着太醫,生怕他嘴裏說一個不好。
“這個……”太醫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似乎是一種過敏,但如果過敏源沒找到……恐怕一時好不了!”
任何一種過敏都會是由某種東西引發而起的,在不知道什麽東西引發的時候,很難對症下藥,這也是太醫爲難之處。
到現在他也沒發現有什麽可以過敏的地方。
這屋子裏也很尋常,才住進來幾天的秀女,怎麽會好端端的過敏了呢?太醫的目光又掃過在場的幾個人,他覺得更應當懷疑的是人禍。
這種話,他現在沒證據當然也不敢随便說,宮裏面最怕的就是捕風捉影。
在場的除了床上躺着的這位長相己經看不出來的小姐,另外還有兩位小姐,一看這兩位的容色,太醫既是驚豔又是驚訝。
在宮中見慣了大大小小的美人,還真的從未見過如眼前這一對小姐這麽靈動、出色的,既便有人要害,也是要害這兩位,床上這位恐怕沒這兩位長的出色,莫不是下錯了手?
“太醫,眼下怎麽辦?”管事嬷嬷眉頭皺了起來,看了看邵彩環的臉,小心的往後退了退,“這不會……傳染的嗎?”
聽管事的嬷嬷這麽一說,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退,驚慌的看向邵彩環,就連原本站在邵彩環身邊的丫環也緊張的往後退了幾步,誰也不願意染上這種看起來不知道是什麽的病症。
邵宛如的目光落在邵顔茹的身上,别人都在往後退,她依舊一臉關心的站在床邊,沒動地方。
“太醫……會……傳染嗎?”邵彩環聲音顫抖的問道,兩眼含淚,隻是原本應當容色嬌媚的她,這時候看起來不但不讓人有憐意,而且還更覺得惡心。
“這個最好是回府去,用藥慢慢調理,至于以後就看調理的情況。”太醫搖了搖頭,隻能這麽表示,“以前有沒有這種情況,有沒有過敏過?”
“沒有,從來沒有過!”一聽不但要送回去,而且未來的情況還是未知的,邵彩環的眼淚又忍不住了,一邊哭一邊道。
“三姐姐,你吃、用方面有什麽和其他人不同的?如果都不是,那再想想其他方面,可有什麽異常不對的地方,如果有什麽不對的你就說給太醫聽聽,說不得太醫能知道。”邵宛如提醒她道。
“三妹妹,你先回府裏,父親和祖母一定會幫你治好的,你别擔心!”邵顔茹也關切的安撫她道。
邵彩環原本要回答邵宛如的問題的,聽邵顔茹的話後,立時想到自己将來前途未蔔,立時又哭的泣不成聲,哪裏還顧得上回邵宛如的話。
“太醫,我三姐這麽一直哭,會不會對她的臉不好?”邵宛如突然轉向太醫問道。
“自然是不好的。”太醫點點頭。
“會不會在她臉上留疤,她這會還什麽藥都沒用還哭成這個樣子!”邵宛如又問了一句。
床上的邵彩環立時止了哭聲,緊張的盯着太醫,卻不敢再落眼淚。
“自然會受影響的,三姑娘還是不要哭的好!”太醫道。
聽他這麽一說,邵彩環哪裏還敢哭,大睜着眼睛拼命的止着眼淚。
“三姐姐,你昨天一天可發現有什麽異常的事情嗎?我們初到宮中,什麽也不知道,也有可能不小心撞到了什麽其他東西過的敏,你說出來讓太醫聽聽!”邵宛如又催促道。
“對,三小姐還是說說有沒有什麽異常?”沒了邵彩環的哭聲,太醫聽的清楚,連連點頭,他現在也是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麽會突然之間發了這麽一臉,如果是過敏,也要過敏源,這位小姐以前又沒有過這種情況。
怎麽看都不象是自然發生的。
“我……我不知道……”邵彩環這時候六神無主哪裏還想得起來什麽事情,隻覺得腦袋裏一片糊塗。
“太醫,既然三妹妹什麽都不知道,你就不必再逼她了。”邵顔茹阻止道。
“大姐,總得讓三姐姐多想想,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才是,不管是什麽過敏,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過敏,昨天我過來的時候也不舒服,但後來回去就沒什麽事了,可見這過敏的東西找出來,必然可以使得三姐痊愈!”
邵宛如道。
“對……有的,有的,那塊多出來的香熏片……王小姐的……”邵彩環還沒反應過來,她的丫環已經激動的驚叫什麽。
“什麽香熏片?”管事嬷嬷臉色一厲,急問道。
隻是不小心過敏,跟被人陷害是完全不同的。
“昨天,王芋心小姐過來,她身邊的丫環給我的香熏爐裏放了一片香熏片,五妹妹呆了一會說不舒服,就回去了,之後我發現之後就取了出來!”邵彩環這時候也想起來這件事情,忙道。
昨天晚上她就覺得有事,不過事情是邵宛如的,她也不是很着急,沒想到今天落到自己的身上。
兩眼急切的盯着太醫。
太醫沉吟了一下道:“香熏片還在嗎?”
“在的,在的,去拿過來!”邵彩環急忙吩咐丫環道,丫環把香熏片取了過來,太醫接過看了看,又放在鼻子邊聞了一邊,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太醫,有沒有事情?”邵彩環急切的道。
邵宛如斜眸了邵顔茹一眼,邵顔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眼下這種臉色卻很正常,唯有邵宛如看的清楚,之前邵顔茹的臉色沒現在這麽緊張,心裏一絲了然的冷笑。
“這片香熏片是哪來的?”管事嬷嬷也看出了些問題,問道。
“是一左侍郎的女兒王芋心的,她昨天來我這裏坐坐,她的丫環在我的香熏爐裏偷偷的放了這一片香熏片,當時在場的小姐都可以做證。”邵彩環憤怒的道,轉頭看向邵顔茹,“大姐,當時你也在的,也看到了,是吧?”
邵宛如當時己經離開,玉潔一個丫環的話證明不了什麽,這裏能證明的唯有邵顔茹。
衆人的目光一起轉身邵顔茹,邵顔茹不自在的低了低頭,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邵大小姐,你看到了什麽,請明白的道來!”管事的嬷嬷臉色一沉,問道。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三妹妹的丫環說是看到王小姐的丫環了,說是王小姐的丫環動了手腳!”邵顔茹爲難的道。
這話說的很活絡,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大姐,雖然王小姐沒承認是她丫環幹的吧,但幾位小姐不是都同意做證了嗎?”邵宛如擡起水眸問道。
在這屋子裏,唯有她一直關注着邵顔茹細微的變化。
昨天的事情,雖然是在她走後發生的,但玉潔卻是看了個清楚,回去之後早就禀報邵宛如,邵宛如眼下這麽說,倒也不奇怪。
“對……對,大姐,那幾位小姐都在,她們和你都說願意做證的。”邵彩環聽她這麽一說,立時道,她現在就象是抓住浮木的人,緊緊的抓住邵顔茹,仿佛唯有邵顔茹可以證明她說的話似的。
她這話很不好答,說是或者不是,卻容易得罪人,而且還把自己牽扯在内,邵顔茹是絕對不願意牽扯到裏面去的,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這屋子裏的其他人都看着她,讓她不得不答複邵彩環的話。
“這事,還是等其他兩位小姐一起過來才說的清楚。”邵顔茹想了想道。
“去請其他的幾位小姐過來!”這話說的有理,管事嬷嬷點頭轉身吩咐站在身後的一個宮女道。
太醫替邵彩環挑了一些普通治過敏的藥,讓她先上藥膏,管事嬷嬷和太醫退到了外屋,邵顔茹和邵宛如留了下來。
“玉潔,問一聲太醫,這傳染嗎?”邵宛如低聲的吩咐道。
玉潔點頭向外行去。
拿着藥膏已經坐在邵彩環床頭的邵顔茹的手頓了一頓,但随既不動色的看着邵彩環道:“三妹妹,你躺下,閉上眼睛,小心一些,我來幫你上藥!”
邵彩環也聽到了邵宛如吩咐玉潔的話,憤憤的看了一眼邵宛如,眼睛閉了起來,對邵宛如的感覺很不好,果然不是自家府裏一起長大的姐妹,對自己沒有多少的姐妹情義,方才就這麽說起過,現在居然還問,這是怕自己傳染給她了。
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怪不得整個府裏沒人喜歡她。
隻是出事的爲什麽會是自己,不是邵宛如,明明……
“小姐,太醫說這應當是過敏,不會傳染的!”玉潔轉進來,低聲的對邵宛如道,屋内很安靜,所有人都聽得真真的。
邵彩環又睜開眼睛,惱怒的瞪了一眼邵宛如,但是下一刻,她蓦的轉過身,瞪向了邵顔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