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小姐這時候身體不舒服,腦子有點糊塗了,先回去吧!”邵顔茹的臉色也不悅起來,聲音雖然還算溫和,但語氣裏的不耐,大家也都聽得清。
“王小姐,我們小姐是說這熏香可能有問題,王小姐爲什麽這麽緊張?就算真的有問題,跟王小姐也沒關系,王小姐這麽遮掩實在是讓人奇怪!”玉潔沒理會王芋心話裏的恐吓之意,道。
說完,轉過身,往放着熏香的案幾走去。
邵顔茹心覺不好,急忙上前想攔住人,卻在被玉潔靈巧的避過。
玉潔走到書案前,把香爐的蓋子打開,往裏看了看之後,驚訝的道:“三小姐,你用的是兩片熏香啊,怪不得味道這麽濃,我們小姐可能就是被這麽濃的熏香熏的不舒服的,我們小姐用的熏香向來是淡的!”
玉潔放下手中的蓋子,指着熏香爐道。
王芋心的手指顫抖了一下,臉色驚慌起來。
“用了兩片熏香?”邵彩環看向自己的丫環。
丫環吓得雙手亂搖:“小姐,奴婢沒有用二片熏香,奴婢和往日一樣的,就隻用了一片熏香,并沒有多用。”
熏香發下來的數量也是不多的,白日裏因爲小姐們基本上都不在,這熏香往往都是晚上點的,味道清清自然,許多小姐晚上點着睡覺,邵彩環也是如此的。
“爲什麽會有兩片?”邵彩環也走了過去,湊到香爐上面看了一眼,果然裏面有兩片熏香,看得很清楚,兩片熏香是錯開的,上面一片是歪着的,看起來并沒有好好的放着。
其他幾個人也湊到了面前,看了一眼之後都懷疑的看向邵彩環的丫環。
這裏面唯有丫環是點這個熏香爐的人。
“小姐,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丫環吓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亂搖,多點一片熏香原本不算什麽的,但如果有五小姐的身體不舒服扯上鈎,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是你還有誰,這熏香就隻有你碰了,莫不是你想害我們小姐不成?”玉潔怒道,說完話卻看向邵彩環,眼底的懷疑讓邵彩環心頭狠狠的一跳。
這事如果真的是她的丫環做,她這個當主子的難辭其疚,方才她應當讓邵宛如看過之後才走,至少這樣可以解了自己身上一部分的懷疑。
“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邵彩環的目光掃過邵顔茹,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她懷疑邵顔茹了。
如果說這裏還有一個人肯定沒想讓邵宛如好,除了邵顔茹還真的沒有其他人了。
“小姐,小姐奴婢沒有……奴婢真的什麽也沒有做……”丫環又驚又慌,放聲大哭起來。
“今天你若不給我說清楚,這宮門也别想出了,在這宮裏犯事,誰也救不了你!”邵彩環是真的動怒了,面沉似水,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落入了圈套。
如果邵宛如真的是因爲她點的熏香出的事情,那麽她一定逃不了。
“奴……奴婢不是……奴婢放的時候就放的一片熏香,奴婢記得清清楚楚!”丫環大哭起來,這事她的确記得清楚,一共沒幾片香,還是前面拿來的,怎麽可能會有兩片熏香,但香爐的确是她動的,又沒人動過!
這麽一想,丫環忽然想起一件事,抹了一把眼淚,伸手指着王芋心身後藏着的一個丫環道,激動的大叫起來:“小姐,還有一個人動過,王小姐帶的丫環也動過。”
“什麽時候?”邵彩環蓦轉過頭,神色冰冷的看着王芋心,隻覺得心口突突的跳了兩下,轉過去的脖子處隐隐的也有了些不舒服。
“就是王小姐才進來的時候,奴婢去泡茶,回來時看到王小姐的丫環,就站在熏香爐邊上,手裏還拿着熏香爐的蓋子,那時候王小姐還沒坐下,正巧擋了小姐的視線!”丫環氣憤的指着躲在王芋心身邊的丫環道。
原本她還在奇怪,王小姐爲什麽進來後這麽久沒坐,看到這個丫環居然掀自家的熏香爐的蓋子時,還覺得這丫頭、主子都不昨樣,沒什麽規矩。
現在突然醒悟過來,分明是這位王小姐做了手腳,卻要讓自己當個墊背的。
“王小姐的丫環動過熏香爐?”邵彩環面目陰沉的道,這事她一定得查清楚,邵宛如真出了事,自己想脫身就得說清楚。
“我……不知道還有這事,不太可能吧!”王芋心心裏暗恨,嘴上卻不得不說道,“不會是你的丫環弄錯了,或者是推卸責任吧!”
“王小姐,如果五妹真的出了什麽事,你一定逃不了幹系,那日你在我這裏還和五妹起了争執,最後不歡而散,這一次是想動什麽手腳對付五妹妹?”邵彩環不是笨的,甚至可以說她向來聰明。
興國公府的二房向來強勢,但也隻是強勢而己,能在興國公夫人的壓制下,一直活的好好的三房,從來都不笨,隻是藏拙而己,但眼下邵彩環卻藏不了了。
目光掃過桌上的熏香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不隻是王小姐,大姐、狄小姐、玉小姐都逃不了幹系,我也一樣,瑞安大長公主是什麽樣的人,你們也都知道嗎?如果五妹妹遭遇了什麽不測,瑞安大長公主會使什麽手段,我不知道,但恐怕我們大家都好不了!”
邵彩環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大家都好不了,或者說不但沒希望入選,而且還保不住性命。
“這……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況且,況且大長公主也得講理吧!”玉小姐第一個露了怯,驚慌的道。
“大長公主就我們五小姐這麽一個外孫女,若是爲了我們小姐報仇,把幾位小姐的臉劃畫了,或者刺傷了幾位小姐,隻要不要了你們的性命,太後娘娘應當也不會真的怪責她!”
玉潔冷笑着,幫邵彩環加大着籌碼。
小姐說的果然沒說,三小姐被逼之下,一定會拉着所有人下水的,今天之事如果查不清楚,這會誰也走不了!
要了她們的性命,在場的幾位小姐其實也不太相信的,但真的毀了她們的容色,或者傷了她們,她們還真的不能要求大長公主抵罪,隻說大長公主氣極之下,不小心傷着了,也是可以推脫過去的。
這宮裏,别人不方便過來,瑞安大長公主卻是完全有可能過來的。
隻要邵宛如一出事,瑞安大長公主必然會過來,早聽說這位瑞安大長公主極疼這個外孫女,爲人又極霸道,不給人情面。
這一次連邵顔茹的臉色都白了,隐隐間暗叫不妙,她今天就不應當來。
她雖然清楚這事跟她沒有任何關系,不管怎麽查也不可能查到她的身上,她今天來就是看個熱鬧,沒想到這熱鬧是看到了,卻把自己也給折進去了。
這個結果她當然不滿意。
邵顔茹向來小心,又豈會讓人抓住把柄。
“三妹妹,這事和我們真的沒關系,既然跟王小姐的丫環有關,就把這丫環送到管事嬷嬷那裏,五妹妹沒事是最好的,但如果有事,就讓管事嬷嬷查這個丫環,我們幾個都可以做證的!”
邵顔茹站出來,一臉正色的道。
玉潔看的清楚,大小姐之前一副明哲保身的樣子,這時候是坐不下去了才站出來說話,果然大小姐說話還是如小姐預料的“公正”!
“對,就是這樣的。”
“這丫環看起來的确不對勁,一副很心虛的樣子,王小姐,你不會也受了蒙敝吧!”
“這丫環哪裏來的?”其餘幾位連連點點,目光都落到了王芋心的身後,那個丫環整個人都在哆嗦,目光哀求的看着王芋心。
被這麽多人盯上了,王芋心真的很慌,但又努力做出一副不害怕的樣子,道:“你們這是幹什麽,五小姐現在說不得什麽事也沒有,你們怎麽就自己先慌起來了。我這丫頭是我從府裏帶來的,平日裏很忠誠,不可能會幹這種事!”
她雖然爲丫環做了保,但心裏還是發虛,不過想到這種事不算什麽大事,瑞安大長公主也不會爲了這種事來殺自己,心裏才稍稍定一些。
她就是想讓邵宛如小小的生幾個水泡罷了,宮裏那麽多的好藥,用一下連個疤痕都沒有,犯得上這麽計較嗎!
“王小姐,這是承認了嗎?”玉潔咄咄逼人的道。
這話原不是她一個丫環該說的,也不會有一個丫環這時候不規矩的插進話來,但因爲她現在算是苦主,又對這位王小姐沒什麽敬畏心理,這話就沖口而出了。
王芋心想喝斥玉潔沒規矩的,可這會玉潔的主子也不在,看看在場的其他幾位,知道她們這個時候不可能會幫着自己,誰都想推卸責任,一時間又氣又恨,隻能跺跺腳氣惱的道:“你這個丫環胡說什麽,還不去照顧你們小姐,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興風作浪,莫不是你們小姐沒什麽事!”
“王小姐,你最好希望我們小姐沒事!”玉潔冷聲道,轉過頭對着邵彩環,“三小姐,熏爐是您的,裏面的熏香應當也是您的,請三小姐把熏爐裏的熏香收起來,否則到時候說不清楚,别人隻會說是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