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爺,我知道了!”邵宛如咬了咬唇。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先回去,等他日名份一定,本王就可以來興國公府找你了!”楚琉宸轉過身,走到之前他坐的椅子前,那裏放着一件鬥篷,拿起來抖開,很簡單的一件,而且還不大,看起來也樸實的很。
絕對不是楚琉宸的。
拿着鬥篷,走到邵宛如面前,把鬥篷披到她身上,又替她把脖子前的絆繩系上。
“這件鬥篷普通的很,外面下雪了!”他聲音溫柔,暖氣幾乎就吹到了邵宛如的耳邊,邵宛如的臉色暴紅,隻是下意識的拉着鬥篷的下擺,腦袋裏轟的一下,頭緊緊的低了下來,不敢看楚琉宸的臉。
替邵宛如穿好鬥篷,楚琉宸又退後兩步看了看,然後才笑着點了點頭,“可以了,路上小心一些!”
他的聲音清雅溫柔。
見他退開,邵宛如才松了一口氣,急忙退開,向着他福了一禮之後,急轉身離開,仿佛再多呆一會,臉上的熱意就會多湧上幾分。
門外玉潔早己守在那裏,手裏也拿着一件和邵宛如相似的鬥篷,看到邵宛如出來,急忙跟在她身後。
小宣子引着她們出去,而後又把她們送上了馬車,然後才回身重新上了三樓。
三樓處楚琉宸站在窗口,這個窗口的位置正巧可以看到後門,看到邵宛如上了馬車,也看到了馬車離開。
“爺,五小姐已經回去了!”小宣子進門禀報道。
“楚琉周這時候應當還沒出宮吧?就今天吧,今天天氣不錯!”楚琉宸看着窗外的飄落的雪花,聲音極是好聽,卻又仿佛是凜冬的琴弦,寒洌刺骨。
“是,奴婢現在就去準備!”小宣子聽懂了,急應聲道,“爺要不要先回府去?”
之前太後娘娘派人來說,可以不必進宮去了!
“本王現在進宮去看皇祖母!”楚琉宸輕笑道,眸色翻起濃重的黑色。
如玉一般的俊顔,因爲這層濃重的黑色,看起來有種寒戾嗜血的暴戾之氣,燈光雪花的掩映下,讓人不寒而栗……
邵宛如回來的和出去的一樣平靜,守後門的婆子差點就要歇下了,聽見敲門聲,起來開門時不太情願,幸好玉潔送了才在外面買的果品才讓婆子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幾分,讓她們兩個回去之後,便去鎖了門。
邵宛如跟着玉潔往飄昀院而來。
雪很大,風也很大,撲面而來,吹的兩個人搖搖晃晃的,才沒多久,路上就已經堆積了起來。
邵宛如這次出門就是給楚琉宸示警的,這次不但目地達到,而且還發現了秋大夫又改了戶籍的事情,知道這是要動手的前兆,這會一邊走一邊想,走路有些不太轉心,好幾次差點摔倒。
玉潔沒辦法隻能扶着她慢慢的行去,放慢速度。
這一段往飄昀院走的路,比平日慢了許多。
天色暗下來,幸好是下雪天,還能反光些光線,依稀看得到,但路面被堆了起來,一腳深一腳淺的極不好走。
走了一會,邵宛如便抹了下額頭,停了下來。
“小姐,那邊好象也有人……奴婢覺得……”玉潔拉着邵宛如往一邊的樹後避了過去,一邊低聲道。
邵宛如擡起頭,沒發現什麽,但也沒從隐身的地方出來,玉潔的視力向來很好,既然她發現了什麽,必然事出有因。
果然她們在這裏沒等多久,便看到一個人影偷偷摸摸的出現在前面的視線中,看得出這個人也沒想到會下這麽大的雪,沒準備防護的衣裳,偷偷摸摸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的。
待的近了一些,看得出居然是個高大的男子。
後院出現了男子?
邵宛如心頭一震,身子越發的往樹後退去。
她們兩個的鬥篷的顔色都是比較淡的,這時候又沾滿了雪花,躲在樹後一動不動,再加上光線問題,還真的很難讓人發現樹後有人,況且這個人看起來也鬼祟的很,又哪裏會停下來看個仔細。
兩個人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男子離開。
待得他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邵宛如才從樹後轉了出來。
“是……王生學?”邵宛如問道,她方才看的不是很清楚。
“是那位王公子,他這個時候爲什麽會在這裏?看這樣子也象是偷偷摸摸進來的,他進來幹什麽?”玉潔看的比邵宛如清楚,當下不解的自言自語起來。
這個時候怎麽看都不應當在這裏,更何況這還是興國公府的後院。
王生學很少來看王易書,對于這個妹妹早己沒什麽感情,現在是更少進府來看王易書,就算來了,也隻是借着王易書的名頭,實際上來讨好興國公夫人和太夫人,以及府裏的其他主子,他落魄的在興國公府裏也沒個好名頭,連下人們都沒拿他當回事。
這個時候其實也已經不早了,再加上下雪,越發的覺得暗沉,若是王生學早早的來了的,看到下雪了,也當早早的離去,這雪下了也有一段時間了。
若他是下雪的時候來的,那就更不可能了,沒什麽急事,下雪天進什麽後院,這也是後院現在管理的散亂,才讓他鑽了空子。
看了看來路,那個方向還真的是王易書的院子所在的方向,而他出去的路,也的确是垂花門處。
動了動有些僵直的腳,扶着玉潔緩步往前行去,一邊想着方才的事情,王生學這個時候出現在興國公府的後院,的确是讓人奇怪的事。
他來見王易書想幹什麽?
心頭忽的一動,水眸流轉起來,莫不是之前的閑棋起了效果,王生學和王易書也不是笨的,這是懷疑起興國公府,所以兄妹兩個私下裏見面,不讓人知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算算時機,也應當可以去見見王易書了
回到飄昀院的時候,曲樂早己準備好了熱水,讓邵宛如洗漱了一番之後,才扶着她在榻上坐下,又送了一個暖爐在她懷裏。
喝了一口熱水,這才讓邵宛如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放下手中的茶水,看向青兒:“青兒,你去查一下王易書現在在幹什麽?”
“是,奴婢現在就去!”青兒點頭退下。
曲樂和清月兩個替邵宛如布置了晚膳,邵宛如稍稍用了幾口之後,便讓兩個丫環撤下,讓她們自去用晚膳。
斜靠在榻上,邵宛如手裏抱着小暖爐,細細的回想方才看到的事情,跟王易書有關,卻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秋大夫那邊己明了要對自己動手,爲了怕最後查到這個秋大夫的身上,有人己暗中替他改了籍。
戶籍一改再改,就是爲了消除秋大夫身上的蛛絲馬迹,既便王易書最後有事情翻出來,也牽扯的不會太多,甚至跟最幕後的那個人扯不上關系。
之前是爲了對付楚琉宸,所以随意的找了江洲地面,而自己正巧是江洲的,對江洲比較熟悉,或者說不隻是自己對江洲比較熟悉,秦府當時跟着回京的人,都對江洲比較熟悉,所以這江洲必然是不能用了,這才另改了。
利用王易書對付自己,讓王易書出事,甚至讓她丢了性命,然後推到去看王易書的自己的身上,這應當就是邵顔茹和興國公夫人謀算的事情,但是有一點她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麽控制王易書的死的?
怎麽就能讓王易書可以死在自己去探望的時候?
想來想去,這個秋大夫是個關鍵,這個秋大夫的針灸之術,莫不是另僻蹊徑的?看起來還得明秋師太釋疑了!
若秋大夫的針灸之術,真的有這麽一個效果,那自己去看王易書之時,就是王易書命喪之時了。
這事若是三年前發生,必然是天衣無縫,但是這事因爲自己突然出手,拖了整整三年,王生學和王易書兄妹隻要不是真的傻子,自己暗中稍加點撥,總是能看出些蛛絲馬迹來的吧?必竟當時王易書原本是裝暈罷了。
既不是真的身體有病,後來回了府,爲什麽身體每況日下,甚至連床也起不了了,而身邊看病的一直是這個秋大夫,王易書和王生學就不會懷疑的嗎?
現在懷疑了,他們會如何做?
邵宛如細細的皺起眉頭,隐隐間覺得自己抓住了一條線,興國公夫人和邵顔茹一直暗算自己,以爲把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她們的手中,把一樁原本要陷害自己的事一推就推三年,還真的以爲王易書隻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道具嗎?
隻不過沒人點透,一時想不到罷了,而今王生學行爲鬼祟,看起來應當是己有所得了!
而她很樂意看到他們吃虧!
青兒回來的很晚,但也探聽到了一些消息,王易書這個時候還沒睡,還在跟自己的丫環說話,說的就是王生學方才過去的事,果然王生學偷偷摸摸的去見的是他自己的妹妹,而并不是這府裏的其他任何人。
“小姐,奴婢看到王小姐一直在摸枕頭下的一個東西,時不時的摸一下,然後又放開,之後又摸一下,又放手,奴婢過去的時候,她們就要睡了,沒說幾句話,隻提到了外面下雪,王公子要回去路上不太方便的事,但就算是沒說幾句,王小姐摸了至少有十下,可見是極重視,或者極放在心上的東西!”
青兒很肯定的道。
她學的就是這種隐密暗探的法子,善于從别人的行爲和言語中發現一些其他人不易發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