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看人笑話,之前還在暗中笑話昕王,眼下這就輪到了自己了,想想真是莫名的委屈。
帶着兩個小太監上到門前,一個小太監上前去敲門,門開處,興國公府的下人出來,看到外面是一位小公公,立時精神一震,急忙陪着笑臉。
“宸王殿下讓我們小宣子公公來給興國公府五小姐送些藥材過來,聽聞五小姐之前救了我們殿下,現在身體還沒有全好!”小太監尖細着嗓子道。
現在興國公府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五小姐救了宸王殿下的事,不但太後娘娘有賞賜下來,而且還得了宸王殿下的賞,看這樣子似乎還是要替五小姐撐腰的意思。
府裏的夫人被關了起來,說是在祠堂裏清修,替家人祈福,這話說的好聽,明顯就是因爲五小姐的事情,被禁足在祠堂裏,甚至連個放出來的時間也沒有,究其原因應當就是太後娘娘和宸王殿下替五小姐撐了腰的原因。
而今宸王殿下居然又送禮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裏敢怠慢。
一個小厮一溜煙的進去禀報,另一個在後面引着小宣子往裏行去。
待到了飄昀院,小宣子上前兩個就給邵宛如行禮:“奴才見過五小姐!”
“殿下可有事?”邵宛如驚訝的道,她其實也才回來不久。
“我們爺給小姐的還禮!”小宣子笑嘻嘻的從身後的兩個小太監 的手裏接過兩個禮盒後,遞向前道。
玉潔上前接過兩個禮盒。
“你們爺怎麽突然之間給我送禮?”邵宛如心頭一跳,之前馬車裏的禮盒她是随手拿的,還真的不知道拿的是什麽。
祖母和水姨送了她不少東西,全堆在馬車裏,當時爲了把楚琉昕支開,才特地的說讓他幫忙送禮的。
“爺說,五小姐送的禮很合他心意,說他會收藏好的!”小宣子笑成了眯眯臉,一團花似的。
可這樣子卻讓邵宛如發慌,眉心狠狠的跳了一跳,莫不是真的送了什麽不太好的東西。
“你可看到是什麽?”邵宛如試探的問道。
“奴才沒看到,但奴才看到我們爺小心的收了起來,應當是特别好的東西,還特意的吩咐奴才還禮來了,還要告訴您,昕王殿下這會也在宮裏替我們爺給太後娘娘送禮,之前去皇宮的之前,還在我們府上收了一個美貌的丫環。”
小宣子道。
這話說的有些扯遠了,而且還莫名的扯到了楚琉昕的身上,這原本就是和邵宛如不相幹的人。
邵宛如眨了眨眼,再眨了管眼,一雙明媚的眼眸閃過一絲困惑,她的思緒一時還跟不上,不明白楚琉宸要說明的意思,難不成是提醒自己昕王之前是故意守着自己的?咬咬唇,莫名的覺得臉一熱。
“替我多謝你們王爺!”
“五小姐客氣了,禮物送上,那奴才就先回去了!”小宣子樂呵呵的笑道。
“玉潔,送一下小宣子!”邵宛如點了點頭。
小宣子又向她行了一禮之後,轉身出去,玉潔把手中的禮盒放在曲樂的手中,跟着送了出去。
上面的禮盒打開,邵宛如愕然的看着裏面的帕子。
是的,是帕子,寬大的帕子比起一般閨秀女子用的要大氣了許多,色澤顔色也更象是男子用的。
料子更是極佳的,用手摸了一下,象極了齊玉閣的帕子,邵宛如側過頭看了看盒子外圍,果然在邊角處看到齊玉閣的名字,這一盒帕子是齊玉閣的。
“小姐,宸王送您送這樣的帕子幹什麽?這麽大也不象是您能用的?”曲樂不解的問道,特意的拿起一塊看了一下,這帕子的确不是女子所用,分明是男子的,若小姐用了這樣的帕子,說不得會傳出許多流言蜚語來。
邵宛如把上面的禮盒拿開,打開下面的禮盒,才一打開,立時被裏面五彩紛呈的顔色給震驚了,居然是一絲五彩的絲線。
不但顔色漂亮出彩,而且還有一些犯禁的金絲線。
這是讓自己繡花了?再聯想到上面的那些明顯不是女子所有的空白的帕子,邵宛如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哪裏是來給自己送禮,分明是來給自己送活計的。
這是讓自己在他用的帕子上面替他繡了花。
“小姐,宸王殿下讓您繡帕子哪!”曲樂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笑了起來。
邵宛如臉上有些發燙,不太自在的感覺,把手中的盒子盒上,取出之前水若蘭給她送的禮單,讓曲樂去對。
一樣樣的對過之後,終于發現少了一件東西,看着曲樂最後勾出來的那件東西,邵宛如臉色暴紅了起來。
她終于知道楚琉宸送這些線和帕子來讓自己繡的意思了!
水若蘭之前得了幾塊很好的料子,上次上山來看自己的時候,量了自己的尺寸,替自己做了幾身衣裳。
水若蘭是個細心的人,知道興國公府不會爲邵宛如準備什麽衣裳,之前邵宛如也曾經說過,可能會在年前下山,水若蘭就搶先爲邵宛如做了幾身衣裳,甚至不隻是外裳,還有内裳肚兜。
但又怕她繡好的肚兜的樣子、款式邵宛如不喜,就隻是大緻的裁減了下來,看着有些象肚兜,但實際上并沒有正式成形,另外還給她放了一些新彩的絲線在裏面,讓她自己加工縫制,再往上繡些自己喜歡的花樣的意思。
沒料想邵宛如當時随手這麽一拿,就把這麽一個禮盒送了出去,現在想起來,臉上還是火辣辣的,可真是丢人,這麽私密的東西居然被自己送了出去,雖然這些還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正式肚兜,隻能算是一個半成品。
但既便如此,還是從自己的手中送出去的。
咬咬唇,邵宛如羞惱的把手中的禮單扔在了桌上,轉身往裏屋轉了進去,這事還真是越想越羞惱。
曲樂忍不住笑了起來,自打她跟着小姐開始,幾乎就沒看到過小姐這種又羞又惱的樣子,這樣子才象是年華正好的閨中小姐,往日的小姐雖然冷靜睿智,但總覺得缺了一些做爲年少小姐的熱乎勁,顯得過于的冷漠。
幾個丫環都以爲她之前在狄氏和秦玉如手中吃的苦太多,以至于養成了現在這麽一副不願意和人親近的性子,卻不知道邵宛如上一世死的悲慘而絕望,這一世,她所求的并不是這種閨中少女所想往的情義。
于婚事,邵宛如從無所求。
“什麽事這麽好笑?”玉潔掀簾子走了進來,看到屋内隻有笑的合不攏嘴的曲樂,探頭看了看沒發現邵宛如,輕聲問道。
曲樂搖了搖頭,伸手輕輕的指了指裏間,表示邵宛如方才羞惱之下進了裏屋的。
“玉潔,進來!”玉潔沒有完全看明白曲樂的意思,正想再問,忽聽得裏屋傳來邵宛如平靜下來的聲音。
“是,小姐!”玉潔應聲推門進去。
屋内邵宛如已經平靜了下來,看着進來的玉潔道:“那個秋大夫這個時候應當還沒回去了吧?”
這個所謂的回去指的是離開王易書回他自己住的院子,他是男子,住的自然是外院,但又因爲要診治王易書,特意住的是臨近二門處的外院,玉潔之前觀察了他一段時間,知道他往來内、外院的時候基本上都很有規律。
“小姐,方才奴婢正巧看到秋大夫往大小姐那邊去了!”玉潔禀報道,原本這個時候的确應當是秋大夫在王易書院子裏的時候,但偏偏方才她送小宣子出門的時候,瞄到了大小姐身邊的書棋,引着秋大夫往大小姐的院子方向去。
“之前不是請了許多大夫嗎?現在居然還把秋大夫也請了過去!”邵宛如沉吟了一下,柳眉微微的蹙了起來。
看起來邵顔茹的情況的确不太妙,現在居然連秋大夫也請了去。
這兩天,邵顔茹那邊請的大夫不少,府外時不時的有名醫進府,府醫看過,外面的名醫也看過,而今把秋大夫請過去,是因爲秋大夫的醫術實在好,還是真的病急亂投醫?
想起當日那藥原本是要下給自己吃的,邵宛如眼底便帶上了寒诮之意,自作自受說的就是邵顔茹,她這會子自顧不瑕,竟是連興國公夫人被關進了祠堂之事也不聞不問,可見是真的急了。
不過也可見其爲人涼薄的很。
既然當時敢行這麽惡毒之事,現在報應在她的頭上也是應上,但這秋大夫到底是何許人,爲什麽會有上一世給文溪馳開的藥的藥瓶,實在是讓邵宛如對他很是好奇!
這個人上一世應當就是替文溪馳看病的江南名醫,每每替文溪馳看病的時候都是小厮推着文溪馳去另外的院子,說是文溪馳已經娶親,有自己這個新婦在,多有不便,那個院子跟自己和文溪馳住的較遠,而且開一次藥,吃起來有半個月之久。
正因爲這個,邵宛如上一世的時候沒見過這個替文溪馳看病的大夫。
隻是上一世,文溪馳的病卻是越吃越不好,最後甚至連命了沒了!
那麽這一世,這個秋大夫又是從哪裏來的,兩世之間同樣遇到了這個秋大夫,這個秋大夫人身上有着什麽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