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興國公進來,冷冷的瞪着他,卻是不發一言,目光中帶着陰毒的恨意。
這副樣子興國公很不喜歡,皺了皺眉頭,冷聲道,“今兒這事現在已經鬧開了,太後娘娘也給你賜了戒尺和女戒,外面也在傳言說齊蓉枝被你逼迫嫁給王生學,現在不得不逃親出去。”
“國公爺的意思呢?”興國公夫人眉眼都拎了起來,斜睨着興國公道。
“這事既然是你惹下的,當然有你來分擔,這個時候又正是茹兒要進宮的時候,不能讓這種事壞了茹兒的名聲,到時候連個正妃的位置都得不到。”興國公不悅的道,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那你是什麽意思?是要讓我頂下所有的罪名嗎?”興國公夫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直面着興國公怒容滿面,兩手緊緊的握在身前,若不是還有幾分理智,她這會早己給興國公一個耳光了。
“不是你擔,難不成讓茹兒擔?況且這些事原本也是你的事,認下齊蓉枝是你的主意,現在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也跟你有關,之前在府裏又胡言亂語,說什麽宛如姐弟不是大哥的血脈,你到底想幹什麽?如果你不想在這府裏,索性我給你一份休書!”
興國公冷笑道,以退爲進。
興國公夫人的臉色越發的慘白起來,嘴唇哆嗦了兩下,忽然笑了起來,伸手一指興國公:“你是不是早就存了這麽一份心?早就想休了我?可歎我還一心一意的爲着你,主持着府裏上上下下的人,卻沒想到根本就進不了你的心,到現在出了事居然讓我去頂!”
興國公一臉的沉郁,冷冷的看着興國公夫人,忽然冷笑了一聲:“爲了我?是我讓你去認下原本毫無關聯的齊氏女的?是我讓你去和大哥的女兒過不去的?所有的錯事原本就是你自己做的,是你心思惡毒,容不下人,怪不得誰,都是你糾由自取!”
“我糾由自取?分明是你……”興國公夫人尖聲叫了起來。
下一刻,臉上被狠狠的打了一個巴掌,隻打的她後退兩步,身子差點撞到了身後的桌子,幸好升嬷嬷站在這個位置,急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她自己撞到了桌子的邊角上,疼的捂着肚子彎下了身子。
“你還是把這罪認下的好,如果茹兒因爲你出了事,你百死難辭其疚,至于其他的事,你也還是警言慎行的好,也免得到時候怎麽死的也不知道!爲了你的兩個兒女,多注意自己的嘴!”
興國公說完怒匆匆拂袖而去!
他原以爲事情到了眼下這個地步,興國公夫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擔下來是最好的選擇,必竟爲了整個興國公府,爲了自己的兒女,又因爲這些事的确都是她自己去做的,也應當如何!
可沒想到興國公夫人的反應居然這麽大,看這樣子象是不會心甘情願,但是不心甘情願又如何,這事隻能這麽處置。
“來人,把祠堂看管起來,不許任何人探望夫人,也不許夫人出來。”站定在門口,對着方才跟着他過來的兩個粗使婆子吩咐道。
兩個粗使婆子點了點頭,站到了祠堂的門口。
“國公爺,您等一下!”升嬷嬷從裏面撲了出來,想拉住興國公,無奈在門口的時候被兩個粗使的婆子拉住了。
“國公爺,國公爺!”升嬷嬷拼命掙紮。
興國公站定腳步,轉身看了看升嬷嬷,眸色淡冷的吩咐道:“這以後,你就陪着夫人住在祠堂,好好清修,爲家人祈福,爲她做過的錯事忏悔,好好服侍夫人!”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他身後升嬷嬷怔愣了一下之後,又大聲的叫了起來,無奈這次興國公再沒有回頭。
升嬷嬷軟倒在地,不由的大哭起來,她原本是興國公的奶娘,在興國公夫人養在府裏的時候,和興國公夫人走的很近,之後太夫人的意思就讓她成爲了興國公夫人的嬷嬷,之後興國公夫人嫁進了興國公府,她依然是夫人身邊最貼身的嬷嬷。
看着自家二夫人從一位普通的夫人,成爲興國公夫人,而自己也成爲整個府裏最有面子的嬷嬷之一,升嬷嬷的心情是很得意的,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這麽一天,會陪着夫人被關起來。
她可是國公爺的奶娘,又是夫人的心腹嬷嬷,又怎麽能會落到這個地步。
看着興國公的離開,升嬷嬷也自知無望,隻能轉身往回走,待走到裏面看到癱坐在地上的興國公夫人,急忙上前去扶:“夫人,您怎麽坐到了地上,會傷身體的!”
“傷身體?還有誰會在乎!”興國公夫人狂笑起來,拿起身下的蒲團,照着一邊的牆壁狠狠的甩了過去。
“夫人,您還有大小姐,還有大少爺,以後整個府裏都是您的!”升嬷嬷一邊把興國公夫人抱起來,一邊勸慰道。
興國公夫人現在就是她的全部,如果興國公夫人出了事,她必然落不了好,隻有興國公夫人好了,她才能好!
國公爺并不會顧慮自己的情份的。
“我的?不還有外面的人嗎?怪不得對我一直淡淡的,怪不得平日裏在府裏也找不到個人,原來在外面早就有了人了!”興國公夫人咬牙切齒的道。
若不是方才邵宛如過來的時候,和她身邊的丫環低語這事,自己還真的不知道,原來不隻是自己知道的那人,居然還有其他的女人,枉自己幸幸苦苦的爲他在府裏操勞,他卻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現在出了事全怪在自己的頭上,如果沒有他暗中應允,自己又怎麽會做下這種事情!
心裏又是恨,又是氣苦,之前氣的把東西都砸到外面去了,沒想到邵宛如沒進來,進來的卻是興國公。
“夫人,您别生氣,這種事不會是真的,必然是五小姐故意和丫環這麽說的,就是挑得您生氣,您可千萬不能生氣啊!”升嬷嬷勸道。
興國公夫人眼淚一顆顆的往下落,恨聲道:“當初若不是我幫着他操持家務,幫着他整理興國公府的一切,他那裏能安心的當着眼下的這個官,而今不需要我了,就把我推出去,不行,我不甘心!”
她如何甘心,以爲把那個女人擠掉之後,自己在興國公府的後院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了,沒料到不但那個女人陰魂不散,而且還有其他的女人養在外面。
“夫人,這……恐怕不是真的,是五小姐的陰謀啊!”看興國公夫人臉色又青又白,升嬷嬷急的急忙勸道。
“我知道是真的,這肯定是真的!”興國公夫人搖了搖頭,肯定的道。
有些事她一直解釋不通,也想不明白爲什麽,還以爲他是一心爲着那個女人才會冷淡自己,同樣經常不在府裏也是因爲那個女人,但其實不隻是那個女兒,還有其他的女人,枉自己以爲那個女人是他的軟肋,是任何人碰不得的傷心。
輕易自己不會去觸碰1
沒想到這裏面早己變了一個人,以往的一些點點滴滴,許多想不通的地方,這時候哪裏還有想不通的,原來自己一直找錯了方向,不是那個女人,是另外的女人,那個女人是真的,早在還沒有嫁給他之前,她就私下裏打聽到過這麽一件事。
那時候她一心一意的要嫁給興國公世子,對于還是二公子的興國公的事情,也就是一笑置之,這事跟自己又沒什麽關系,看個熱鬧就行,沒想道當年的事情,居然還有惡果,以緻于她現在想起來才發現自己遺漏了這麽大一個漏洞。
“升嬷嬷,你願意陪着我一輩子在這裏面永遠的監禁起來嗎?”興國公夫人咬了咬道,眼中恨意如刀,濃濃的怨毒。
升嬷嬷一哆嗦,她當然不願意,她也是有家有室的,若是這麽永遠的監禁了起來,還不得永遠和家人隔離,縱然也能見到一、二面,又怎麽能象往日那樣自由而且有體面呢!
“夫人……夫人可有何法?”升嬷嬷怯生生的道。
“自然是有法子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我要讓她身敗名裂!”興國公夫人目光陰狠的瞪着空間某一處,心裏熾熱的痛楚。
這種恨意甚至超過了對邵宛如的恨意,她多年以來所有的籌謀,最後居然都爲了别人成了嫁衣裳,她怎麽會甘心呢。
不管如何,她現在還是興國公夫人,縱然被監管起來也是興國公夫人,她一定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的……
“去通知茹兒,讓她來見我!”興國公夫人冷聲道,抹去眼角冰冷的淚痕,臉色陰狠中帶着青氣,眼下這個時候她的确不宜出去,但她不出去,不代表别人進不來,縱然兩個粗使婆子在門口攔着又何妨,茹兒一定有法子會來見自己的……
夜色濃重下來,一個丫環挑着燈籠帶着一個穿在披風裏的人影,急匆匆的往祠堂而來,雖然看不清楚披風裏的人影是誰,但這丫環卻是邵顔茹身邊的書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