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說……我不知道……”邵潔兒嘴唇哆嗦了兩下,見衆人都看着她早慌了,特别是楚琉宸那雙俊美到極緻的眼眸,就這麽笑眯眯的看過來。
方才宸王和周王的話就在耳邊,這位宸王殿下把周王殿下逼得無語可說的樣子,牢牢的印在邵潔兒的腦海中,他之間話中的輕蔑之意,讓邵潔兒膽寒萬分。
這位連周王殿下的賬都不賣,更何況自己。
“二姐姐說是我給二姐姐倒了一杯酒,二姐姐喝了就出事了,太後娘娘您請派人去查亭子裏的酒,可有什麽事,連酒杯也一起查了!”邵宛如轉向太後娘娘道。
“來人,去把所有東西都帶過來,讓太醫查驗!”這法子很有理,太後娘娘點點頭冷聲吩咐道。
早有宮人應聲退了下去,帶着人去取亭子裏所有的瓜果點心,以及那裏放置的酒和酒杯。
看着對面沉靜安然的邵宛如,楚琉玥的眉心忽然不安的跳動了兩下,有種不好的感覺,他之前已經讓人把茶杯處理了,順手給扔進了湖裏,也算是掉落湖中的時候,不小心撞落的,這個杯子是找不到了。
之前也是爲了毀滅證據,他是知道一部分事情的。
但眼下卻覺得這杯子卻是一個破綻,一個不管是扔還是不扔都存在的破綻,邵顔茹這次做的着實的蠢了點,不象她平日的爲人。
若她現在息事甯人,不讓邵潔兒說這樣的話,這事就隻是一個意外,就這麽過了,也不會鬧到去查東西的地步,現在卻使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成爲了一個敗筆。
邵潔兒之所以話裏暗示邵宛如,楚琉玥自然知道是邵顔茹的意思,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往常的邵顔茹不是這樣的人,怎麽會使出這樣的昏招。
楚琉玥縱然心機深沉,卻也不是一個女子,更不會知道邵顔茹因爲一而再的敗在邵宛如的手中,失手再失手,不但沒把邵宛如怎麽樣,甚至連自己的名聲都虧了,以緻于她高坐釣魚台的心思也敗落了。
不得不親自選秀,在不知道最後結果的情況下五五之數拼了一把,說起來這全都是因爲邵宛如。
邵顔茹如何不恨,而這一次更是要毀掉她僅存的五五之數,若是嫁給了楚清,還有什麽将來,她怎麽會甘心。
心中的恨意堆積起來,使得邵顔茹早己失了往日坐在釣魚台上的平靜,這一次親自下手對付邵宛如便是這個原因,而今讓邵潔兒把邵宛如拖下水也是這個原因,她恨不得邵宛如現在就暴死在她面前人,行她踩踏。
宮人回來的很快,把東西帶到了側殿,早有太醫等在那裏,檢驗之後把結果報到了太後娘娘的面前。
“禀報太後娘娘,瓜、果點心之類,以及壺中的酒放置在一邊的酒杯都沒有異常,都是尋常之物!”宮女進來禀報道。
楚琉玥的眸底一松,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皇祖母,我之前要和二弟、清郡王一起逛園子的時候,特意吩咐一路上都備下了這些,原本是走的累了,和弟弟們一起坐下聊聊,難得今天的太陽還不錯!楚琉玥含笑站了起來解釋道。
“不是淑妃布置下的?”太後娘娘轉向一邊安安靜靜的淑妃。
“皇後娘娘,不是臣妾,臣妾隻是讓她們在園子裏逛逛,并沒有大張旗鼓的把事情都安置了,這宮裏來賞玩的姐妹們太多,況且還有幾位王爺,興國公府雖然得皇上聖眷,但必竟是臣屬之女,大張旗鼓的布置怕是有些不妥!”
淑妃也急忙站了起來,對着太後娘娘深施一禮道。
她得解釋清楚這事原本就是意外,之前早就安排好的,原就是借各種意外,讓邵宛如發生意外,可沒想到意外的竟然是邵顔茹,更沒想到這事還能推到邵潔兒的身上,淑妃這時候是真的後悔。
早知道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沾興國公府的這癱渾水的。
她是見楚琉宸不舒服,一心想害了他給自己的孩子報仇,她認爲是楚琉宸的母親害了自己的孩兒,但她也知道楚琉宸不好對付,這麽多年才一直隐忍,一直在找機會,這一次還以爲機會找到了,沒想到還遇到了這麽渣的幫手。
興國公府這叫幹的什麽事?從興國公太夫人算起來,到眼前的這對邵氏姐妹,每個人都蠢的不行!
這種時候,把事情說開就是了,爲什麽還言語之中另有所指,暗藏邵宛如别有居心,想暗害邵潔兒一說。
淑妃和楚琉玥這時候也想到了一起,都覺得邵顔茹是多此一舉,不但不會有效果,甚至還會适得其反,必竟他們心裏也是虛的,邵顔茹落的水,現在卻是邵潔兒在頂,若是真怪責起來,他們兩個也是有責任的。
“杯子有幾個?”邵宛如忽然問道。
“有……三個!”宮女想了想答道,宮裏的套杯都是有限定的,一套并不多,一般都是四個,上一世的時候邵宛如在宮裏生活過,知道這事。
“既然是早早的準備好的,爲什麽不是準備一套,難不成其他地方都不是一套,都隻有三個不成?”邵宛如頗有幾分興味的問道。
“查一查其他便是,或者可能大哥覺得唯有三個人,就讓人準備了三個杯子!”楚琉宸懶洋洋的插了一句話。
準備的地方不少,其他地方根本來不及都拿掉一個杯子。
“不可能是三個杯子的,必然是四個,我之前讓人準備的時候,總是準備一套的。”楚琉玥若有所思的道,而後眼睛忽然閃了閃,似乎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少了一個杯子,怎麽會少了一個杯子!”
這事若是由别人掀出來還不如由他自己掀更合适一些。
聽邵宛如提到幾個杯子的時候,楚琉玥心裏己有了決斷,他不能陷入被動中,要掌握主動權。
“少了一個杯子?太後娘娘,臣女走的時候并沒有碰過杯子,隻是到亭子裏片刻就離開的,況且那時候二姐還沒出事,臣女也不可能帶走一隻杯子,二姐姐說喝了我倒的一杯酒,其實并沒有,我在亭子裏的時候根本不及倒酒,而且就算是倒了酒,我也不能帶走酒杯!”
邵宛如不慌不張的道:“至于之後離開時,臣女并不知道大姐來了,待走出去一段路,才看到大姐,若臣女真的在酒裏下了什麽,若大姐沒來,這事必然會落到臣女的頭上,臣女又怎麽敢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給邵潔兒下了藥的酒,邵潔兒喝了之後沒事,卻等邵顔茹過來後才有的事,這原本就說明了這話裏有問題。
不是爲了陷害邵潔兒,又何須下藥,既然下了藥,又怎麽會什麽事也沒有,而更巧的是她走了邵潔兒都沒事,她怎麽就有未蔔先知的能力,知道邵潔兒一定會在邵顔茹過來的時候出事?
如果沒有邵顔茹的出事,這事怎麽得也得落到邵宛如身上了!
幾句話聽起來很平淡,但實則咄咄逼人,一時間大殿内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懷疑的落在邵顔茹和邵潔兒這一對姐妹身上。
莫不是這裏面真的是另有玄機?
邵顔茹恨得咬牙切齒,但偏偏不能把在馬車上給邵宛如下藥,被邵宛如換了藥的事情說出來,眼前的事情,她解釋不清楚,居然又讓邵宛如拿住了自己的把柄,這讓她如何不恨!
心底的毒液幾乎在滴出來,卻又不得不維持着臉上的茫然,仿佛她也是才知道的似的,然後目光轉向邵潔兒,柔聲問道:“二妹妹……你……你是不是記錯了!”
邵潔兒很慌,慌的隻能拿眼睛看向邵顔茹,卻見邵顔茹轉過來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立時反應了過來,雙手抱頭蹲下來哭了起來:“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那時候好象很暈,什麽都記得不清楚,好象是有這麽一回事,但又好象沒有……”
“二姐姐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就這麽說了,難道不知道這種話是會害死人的。”邵宛如看着惶急害怕的邵潔兒,緩聲道。
眉眼平靜的她,仿佛在說着别人的事情,但那抹平靜的眸色,卻讓邵潔兒越發的害怕起來,眼前的人真的是養在玉慧庵三年的邵宛如嗎?她從不知道邵宛如居然這麽可怕,這是逼着她往死路上走了。
她可是未來的清郡王妃,既便是大姐一再吩咐的,這時候她也撐不下去了,“五妹妹,對不起,我……我可能冤枉了你,我……我頭疼……掉下水之後一直頭疼……很難受……”
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頭,邵潔兒痛苦不己的模樣,讓人覺得她此時此刻的境況不太好。
她想以此避開之前自己說過的話。
“太後娘娘,二姐姐如此難受,能否讓太醫幫着看一看?”邵宛如向太後娘娘懇求道,方才太醫己到了偏殿,這時候還沒有得太後娘娘的旨意離開。
“可!”太後娘娘的話,讓在場的許多人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